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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怀昭君(内蒙古/易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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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0

  由一个女子生发出一个节日,这个节日又为一座城市增添了无穷魅力,这个女子是昭君,这座城市是青城。

  对于生长在青城的我来说,虽然听熟了昭君出塞的故事,但终究无法穿越时空遂道,去一睹昭君的美丽芳容,我和许多热爱昭君的人们一样,只能从泛黄的书页间去品味美人当年的丰采:“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但是,究竟是怎样的风容,怎样的靓饰,又是如何的顾影徘徊,如何的竦动左右,我们只能依照各自的审美心理去琢磨。

  我从图画中看到的昭君身着斗篷,怀抱琵琶,眉目如画,身材妖娆。但是,这是不是真实的昭君画像已无从考证了,当然,昭君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纵然是美女,真正能够名垂青史有几个,而像昭君一样让后人一年一度怀想的又有几个呢,所以,昭君不仅是因为美才进入人们的视野,走入人们的心灵。

  “上阳人,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这是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中的诗句。纵然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是面对后宫佳丽无数,昭君被宠幸的机会可以说微乎其微,所以,拥有落雁之容、羞花之貌的昭君也不可避免地要成为一个上阳白发人。

  穿越历史的迷雾,我们可以想象昭君当年所处的境遇,以及她内心的那种无望的煎熬与挣扎。和昭君一样的无数宫女在等待同一个男人的欣赏与注目,但是这种被动的等待注定要让她们等得心酸目困、身心俱疲。生命的价值在这里是如此的不对等,对于皇帝而言,无数宫女的容颜老去,和她们内心的挣扎痛苦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诗人们为之掬一把同情之泪外,谁又会怀疑这悲剧存在的合理性。甚至宫女们自己也从没怀疑过这命运的非人性安排,她们只是极尽所能地装扮着自己,然后翘首以盼地等着皇帝的宠幸,但是皇帝呢,连见她们一面都嫌耽误功夫,只凭一幅画来决定她们的命运。

  于是,画工毛延寿成了众宫女的救星,她们不惜重金,以让其为自己的画像增姿添彩。画工毛延寿是不嫌弃这阿堵物的,宫女们奉上的黄白之物悉数装入他的衣兜,只昭君成了一个例外。端方正直的品格不允许昭君有这种欺骗的行为,但是昏庸的皇帝没有拆穿那些低劣的欺骗手段,当然也无从欣赏昭君的端方与正直的品格。

  在那一个混乱的时代,昭君的这一高贵品格是注定得不到赏识的。对于贪得无厌的画工来说,她的端方正直让她得到了一个被丑化的形象;对于昏庸无道的皇帝来说,她的端方正直换取的是上阳白发人的悲剧命运。这是历史的悲哀也是历史的无奈,但是这种悲哀和无奈何时又停止过演绎呢。

  若干年后,当我们重新审视昭君时,我们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执著地怀着端方与正直品格的昭君形象,一个端方正直的女子,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一个端方正直的女子,让我们看到一群浑身铜臭的文人。令人欣喜的是,最终,我们还是欣赏了昭君的端方与正直,最终,我们还是认可了昭君的端方与正直。今天,我们仍在寻找这种端方与正直,也在发扬这种端方与正直,不仅是以一种节日的形式。

  如果说,昭君仅仅是一个有着端方正直品格的女子,那她还成不了今日我们所赞扬的昭君。假如没有那一次决绝的选择,假如没有那一次大胆的行动,昭君也只能成为一个端方正直的上阳白发人。是一次伟大的选择改变了昭君的命运,是一个伟大的决定让昭君成为名垂青史的昭君。

  住穹庐、吃畜肉,对于一个在汉族风俗中长大的女子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是可怕的。所以,当胡汉和亲的招聘启事贴出后,竟无一人应聘。是不是当年的昭君从这一出使异域的招聘启事中看出了她的机遇,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又独特的选择呢。但是,当年的她肯定意识到了,这一决定是她逃脱黄金牢笼的唯一机会,所以,尽管对于异域生活的险恶满怀担心与恐惧,面对上阳白发人的命运,她还是选择了逃离。

  “汉武雄图载史册,长城万里遍烽烟。何如一曲琵琵好,鸣镝无声五十年。”昭君这一伟大的选择,不仅改变她个人的命运,而且也改变了无数老百姓的命运。昭君出塞结束了汉匈历史上150多年的战争状态,使得在水深火热中垂死挣扎的无数老百姓得以解救,所以,昭君作为一个民族友好使者是当之无愧的,而昭君的伟大贡献也正在于此。

  看着昭君文化节盛大的开幕仪式,我不由得从心底呼唤着那个美丽了千年的女子——昭君。

  两千多年前,昭君和塞外草原结下了不解之缘,两千多年后,草原儿女用这一盛大的节日来温柔地怀想着给他们带来安宁与幸福的女子——昭君。我觉得,这种怀想永远都不会过时,因为和平安宁的生活永远是人们的期盼,而且不仅是青城人的期盼,也是全世界人民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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