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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三四月间,莺飞草长杂花生树,细雨丝丝微风阵阵,又到了油菜花飘香的季节。每逢此时,总要怀念起家乡的油菜花,和那种油菜的父亲母亲。
对于油菜花的生长过程,我有着完整而清晰的记忆。每年的十月份,稻子收割完,父母便会在空出的稻田里洒下油菜的种子,它们倔强地生长,越过秋冬,吸取土地和太阳残留的养分。有了它们,秋冬的稻田才不会显得萧瑟冷清,反而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花开,却要等到来年的春天。那时万物复苏日头暖暖,积蓄了半年的精力,长到半身高的油菜梗吐出黄色的小花。远远望去,田野里、山坡上、小路旁、小河边,尽是一片黄色的海洋,不掺杂一丁点儿别的颜色。甚至散落在老屋旁的种子,也坚强地开出了鲜艳的花,开在青石街道,开在老屋旁,开在石桥边上,装点着小桥流水人家的典雅景致,那真是家乡最美的时节了。
于是,我利用周末,赶在这阳春三月,来到生我养我的乡村,一睹油菜花的芳姿。而油菜花,本无意争春,亦不惧群芳妒,只是规规矩矩地开着花,踏踏实实地孕育着种子,完成自己的使命。油菜花,真的是与世无争,不夸艳不显摆,无意中却也为家乡增添一景。前年我去了中国最美的乡村——婺源,那里的油菜花是热闹的,她赢得远道而来的客人交口称赞。年轻的情侣,敏锐的画家,摄影爱好者,都在花丛中微笑。但是家乡的油菜花是安静的,是刻在我心里的,我更喜欢。
油菜花,虽说是花,但不止是花,更重要的是“油”是“菜”。花开完结,饱胀的油菜荚子茁壮长大,五六月间,就到了收获的季节。这时,父亲母亲就会带上我一起下田收割油菜,割断的油菜一排排躺在田里晒上几天太阳,晒干之后,油菜荚子就容易剥裂,啪啪作响;油菜梗呢,也更加的细,一次可以抱个满怀,堆到铺开的大帆布上。接下来,就是任我们在上面踩啊跳啊,把荚子踩碎,油菜籽就汇集到帆布上了。小的时候,这是最有趣的农活了。
收来油菜籽,得送到榨油机上榨出油来。榨油的小作坊就在我家对面,每逢这个时节,作坊里的机器便开始了很有节奏的撞击,一天到晚不得停息。新鲜的菜油香飘散开来,久久地盘旋在作坊附近,沁人心脾。榨完了油的糟粕,结成“饼”,是钓鱼的上好饵料:鱼都经不起这香味啊!
油菜还是菜。刚过完春节,腻味了大鱼大肉,一道菜心炒粽子是绝佳的美味。写到这,又不禁要回味母亲的手艺了,嫩嫩的油菜心,微微炒焦的粽子,嫩而不水,油而不腻,咬上一口,回味无穷。
油菜花,虽不比牡丹的华贵、菊花的隐逸,也不比荷花的亭亭玉立,却有自己实实在在的质朴和美丽。她首先是油,其次是菜,而不在乎花有多美有多艳,不争春不斗艳,只知道奉献自己的全部,安于渺小乐于奉献,实在是农家本色。跟朋友聊起来,方知重庆山城、西南地区也是遍地油菜花开,于是我哈哈一笑,倘若摒除气候不均匀的影响,四月间,整个南中国都是一片油菜花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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