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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罗江 一条诗人的江河/徐 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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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3

  我想,如果不是这个春天的约会,如果不是文友的盛情相约,我是不会这样怀揣着教徒般虔诚的情感走近一个人的,也是不会这样以近乎于赤裸的心淌过一条江的。

  我曾在书本上多次读到这位诗人传颂千古的名篇,也曾多次在车上远眺过这条美丽的江水,但却一直没有和这位诗人有过更多的接触,也没有真正涉足过这条江。但我知道,诗人跨越历史风云,远涉万水千山,江水奔流滔滔不绝,吟唱古今沧桑,诗人和江水从未远离过我,他们其实一直就默默不语地陪伴在我身边,偶然还会出没在我的梦里,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悲欢喜乐……



  这是怎样的一条江呀,它从遥远的天际奔流到我眼前,跨越千山万水,走过高山深谷,冲过巉岩峭壁,历经艰难险阻,一路逶迤而来,踏歌而行。她莫不就是围在巴陵大地腰间一条精美的腰带,或是缠在湘楚山水脖颈一条飘逸的丝巾,让家乡这位水乡美女更加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这是一条平凡的江。和别的江一样,她的两岸或高山耸立,绿树环抱,或粉墙村舍,桃红柳绿,或稻田千里,水草肥美,或炊烟袅袅,花香一片。

  然而这又是一条极不平凡的江!因了屈原、杜甫、韩愈等众多诗人的吟唱,江的长度宽度和深度无限延伸和扩展,超越古今,横亘时空。江水滔滔,渔舟唱晚,引得无数文人骚客为她着迷,太多的诗作,让这条江写满了诗的灵动和诗的崇高。

  渐渐地,逆着江水的流向,我探寻并触摸到了诗的源头,甚至听了诗人的一声哀叹——“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眼前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战国时代,楚国的大诗人屈原见百姓受到战争灾难,十分痛心,他力谰楚王,楚王却听信谗言,屈原遭谗被疏,甚至被流放到洞庭湖一带。“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公元前278年,楚国都城郢(今湖北江陵县)被秦军攻破,屈原感到救国无望,愤然投汨罗江而死。屈原的怀沙自沉成就了一颗伟大的诗心,也成就了一条江的盛名。汨罗江以一双无限的温情而慈爱的手,温柔地将诗人揽入怀中,接纳了一个诗人“芳草美人”般高尚的灵魂,托起了一个诗人绝望中的梦想。我仿佛听到了他那绝望中“魂兮归来”的揪心呼唤……

  想必这条江注定是会与悲愤二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或许,悲愤就是江的主旋律,它让江水有更宽广的文化底蕴、更深的生命向度和更强的精神力量,也让她承载了诗人太多的夙愿和使命!而唐代的另一位大诗人——诗圣杜甫无疑就是这种文化和精神的注入者。

  我的目光沿江而上,在平江县的江水上游,我看到一位孤苦伶仃的老者,抱病在一叶扁舟上漂泊,用生命在江涛中写下生命中最后的诗句,魂归平江。

  770年(唐大历五年)秋冬之际,杜甫沿湘江北上入洞庭湖,随后经汨罗江来到平江县。在离千年以前屈原行吟投江之处不远的地方,杜甫走到了他光辉而又悲惨的一生的尽头。“故教工部死,来伴大夫魂”(唐代徐介诗),这是多么憾人心魄的悲壮和浪漫,杜甫选择与屈原同江而眠,这冥冥中的契合,定是上苍有意让两颗伟大的灵魂心相印、长相伴吧!

  因了屈原和杜甫,汨罗江注定传颂千古!诗人们为江水打下了爱国的标签,注入了生命的最强音,赋予了文学的最高理想,使之成为诗家的圣地,更成为一条真正意义上诗性的江河!



  阳春三月,桃红柳绿,鸟语花香,正是踏青好时候。对这样一条久负盛名的诗性江水,对这样一位千古风流的高洁诗人,我们唯有顶礼膜拜。

  在汨罗朋友九歌的导游下,我们来到了屈子祠。一登上屈子祠大门前坪,我们的屈原迷九歌就当起了讲解员。他介绍说,屈子祠,又名三闾祠,是为了纪念中国伟大爱国诗人屈原而修建的。始建于汉,但因年代久远,原址已无可考证。820年(唐元和十五年),屈子祠得到重建。北宋改名为清烈公祠,元、明、清屡圮屡修。据北宋邵博《闻见后录》记载:“归州屈沱,屈原故居也。上有屈原祠、墓。”按邵博生活的年代推算,此墓极有可能与北宋清烈公祠同时修建……

  不待九歌介绍完毕,我们就信步登上了屈子祠的阶梯。屈子祠依山而建,砖木结构,单层单檐,青砖砌墙,黄琉璃瓦覆顶,古朴秀雅的建筑风格,让她显得庄重肃穆而正气凛然。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我们走入正殿,但见全殿三进,中、后两进间置一过亭。我们在进祠跪拜了屈子后,沿亭而入,过亭前后左右各设一天井,中有丹池,池中有大花台,植金桂。祠内的这些古桂树更让我心生感触,这些三百年金桂经历风雨沧桑,阅尽人世冷暖,仍是“鹤发童颜”,想必是大彻大悟的智者了吧!

  看过屈子祠内陈列着的关于屈原的文物、书籍、手稿及文史资料后,将出祠庙时,迎而撞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冷不防把我吓了一惊——屈原在一幅大型的油画中瞪眼看着前方,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但他的表情又似乎不想说,有点欲说还休的况味,这表情让我感觉如芒刺在背,如炬的目光分明透露出些许寒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站在他的画像前默思,在一边写有“招魂三户地,呵壁九歌心”的对联中,我读出了隐藏在文字背后人间大爱,内心升起一种春日的温暖。

  离开屈子祠时,我总觉得有什么牵挂着我,让我迈不出脚步,心里无缘集结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萦绕在心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老者握着一卷诗稿,正低头吟咏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诗句,从历史深处向我迎面走来,穿过我们的身体后拂袖而去……我不禁猛回头,身后并无他人,唯有林木深深,绿树如荫。

  经过五公里的一路颠簸,我们在玉笥山东北烈女岭上见到了屈子墓。墓前立有牌楼,分四柱,每柱蹲一石狮。中间牌楼书“屈子墓”三字。两边各有一牌楼,分别为“光争日月”、“气壮山河”,四个柱子上各书一联。楼、狮、联有机结合,让牌楼充满无比的庄严。透过气势豪迈的屈原墓楼牌远远望去,是一尊巨大的屈原塑像。相比之下,屈原墓就成了堆在塑像后的高大的圆形土堆,它矗立于山脊,远望如小阜。

  拜过屈原墓后,我们绕墓而行。墓的四周是花香草青春意闹,生机盎然之景,而眼前这座圆形的土堆却只是一堆裸露的黄土,上面杂生着些许草丛和小灌木,显得有些荒芜,可正是这高不过十尺的荒芜裸土,却竖起了生命中无法超越的高度,树起了一座文学的丰碑,让我们肃然起敬。



  我们再次来到汨罗江边时,已近黄昏。微风拂面,鸥鸟翩飞。夕阳在不宽的江面随波浪凫浮,夕阳的驼红、远山的淡蓝与“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江面交织,涂抹成美丽的江南彩墨画,翱翔的飞鸟是这幅画中点睛之笔,夕阳则是画中最美的印章。

  我陶醉在风中,一任江水滔滔。

  据在汨罗工作的九歌介绍,当地传说,屈原投江后,江边的百姓纷纷划着船只往屈原投江处,想抢救这位爱国诗人。人们担心江中的鱼虾啃噬屈原,在划船前往营救的同时,纷纷把自己船上的粽子投向江中喂鱼虾。屈原投江那天正是农历五月初五,为了纪念他,人们把这一天当作他的“祭日”,以吃粽子、赛龙舟的方式纪念他。这一天,也成了中国一个伟大的节日——“端午节”。每年这一天,汨罗沿江的人们都在此处投放粽子给屈原飨食,并举行大型的民间龙舟赛。我是个龙舟迷,赛龙舟那种场面最让我精神振奋。我曾在岳阳市的南湖边看到过赛龙舟,可从没到汨罗看过龙舟赛。据九歌介绍,汨罗江的龙舟与世界各地的都不同。因为全世界只有这里的龙舟赛在赛前举行祭龙仪式。看来,我没在汨罗江看龙舟赛的确是一个遗憾了。

  在朋友的讲叙下,透过滚滚红尘和历史烟云,我眼前展现出这样一幅别开生面的祭龙画面:祭龙仪式开始后,由一个强壮的小伙子带着船员扛着龙舟上的龙头,虔诚地走进屈子祠中,随着鞭炮炸响,钟鼓齐鸣,所有船员朝着神龛上“故楚三闾大夫屈原之神位”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个头。再由原来的人将龙头扛回船上。然后起立,船长扛着龙头,带领船员缓步绕过后进中厅的屈原雕像,出祠门小跑步回到河滩边,一齐跳入江水中,大家护着龙头洗“端阳澡”。澡毕登舟,将龙头重新安置在船头,仪式才算完毕。这时,我似乎在祭龙队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就像我希望成为祭龙队伍的一员一样,家乡人对屈原充满了炽烈而沉郁的感情。在家乡人民心中,屈原是诗神,汨罗江是诗性的江,诗人的江!而龙舟赛则是逢盛世、庆丰年的大事情。只要有赛事,沿江两岸四乡八镇的人们便扶老携幼,观者云集。随着赛事号令的炸响,但见鼓手站立龙舟中央,一声声号子,一锤锤鼓点,有板有眼,时急时缓。桡手们听令而动,挥桡划桨,尽显力量的聚集与张扬。号子手稳立舟尾,眼观八方,把舵定航,一幅胜券在握的智者风范。在这耳边若隐若现的鼓声中,我们一路伴着江水的涛声向前。我们本来打算还要去参观汨罗江国际龙舟赛台的,因天色已晚只好打道回府。这时,轻柔的晚风送来一位诗人低低的吟唱:

  长发飘风的渺渺背影

  回一回头吧,挥一挥手

  在浪间等一等我们

  我知道,屈原是再也不会在浪间等我们了,然而我也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我想我无力留下什么,但应该可带走点什么吧。对于这片美丽的夕照、远山、流岚、江声来说,我只有学徐志摩先生那样,“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我又能带走什么呢?我能带走的只有一鞠江水了。我走近江边,用江水洗了洗手。清凉的江水滑过我的手,如同握着一把丝绒在揉搓。我在江边洗了手,我的手沾染了江的诗性,感觉整个人已从江水中淌过。余光中先生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而江的上游是屈原!眼前这静静流淌的江水不就是屈原笔下的蓝墨水么?

  江水流不尽,总关屈子情。面对一位诗人,面对一条江流,诗又怎能诠释故事的全部,歌又怎能吟咏江声的梦境?在汨罗,一个人和一条江在此地竟如此完美地融为一体,成为千古绝唱。


选自《大沽河》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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