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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望赛图拉(李晓林)

点击率:3973
发布时间:2016.06.23

走上险峻的喀喇昆仑山,就能看到诸多古老的“虎踞龙盘”遗址,赛图拉哨所便是其中的一个。

  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前几年,我每每上高原,走到219 国道355 公里处会发现,陡坡上面高耸着一个直立的、让人提神的路标,上边用蓝底白色写着原———赛图拉。最初,我从没有对它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这个名字诠释什么,只知道那是国民党时期的边防哨所遗址。后来,有朋友问我这里的情况,我一脸茫然,难以回答。赛图拉哨所究竟发生过什么?它的军事意义何在?还有着许多不解的谜,让现代人无法诠释。于是,我在各种资料里查找,运用现代化的网络寻觅。然而,少有的记载让人看后感到了一种失落和难得的遗憾。在我的印象中,喀喇昆仑山上来过的文人骚客数不完,但很少看到有人写过赛图拉哨所的人和事,是什么原因?是这个哨所的故事太

古老陈旧呢?还是嫌弃哨所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故事呢?其实,熟悉喀喇昆仑山的人都知道,在喀喇昆仑山上常年被风吹的再丑陋的戈壁石,也有着诸多大写特写的故事,可这个哨所就是没有人关注过,难道后人把前辈们“几度桑田、几度沙场、几番征战、几多白骨”的壮怀激烈场面所遗忘?于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我驱车来到了喀喇昆仑山深处,拜访那些被人遗忘且令人敬佩的戍边人和他们守卫过的地方。

  我乘车从叶城县零公里出发,沿219 国道一直向西藏进发,每走一段,海拔渐渐升高,大脑晕沉。翻过了一座又一座达坂,走过了一个又一个雪山。

  汽车的轮子同我的感觉一样发飘,以至于我们像从稀薄的空气中艰难地游到这个

地方。

  赛图拉,那个矗立在路边铁杆上的标志,在寒风习习中显得耀眼醒目,让我在品

尝了一天的缺氧中感到了一种亢奋,心中不禁叹道,终于到了。

  车刚停,站在公路上向左边的群山望去,只见远处河畔陡峭的悬崖边上,有一个

苍凉的哨楼,孤立突兀。

  于是,我下车后快步走过已干涸的喀拉喀什河河道,在往上爬越那个看似不陡的山路,但每向上跋涉一小步,我的两腿却沉重,如同灌注了几公斤铅锌一样,由于高原缺氧,太阳穴好像就要胀裂。

  登大山才知天之高,临深渊才知地之厚,上高原才知缺氧的滋味,到古老的哨所,才知先辈们戍边的艰辛。

  我费尽了力气,在走走停停中来到了一个两边都是河沟的小山顶的平台上。

  这就是我要找的赛图拉哨所。

  哨所位于海拔3750 米,东南北三方都是大河滩。哨所所在的平台高出河滩足有十

米多,南面是大山流下的小河,绕着哨所向东拐了一个大弯,汇进喀拉喀什河。小河的上游通向印度,俯视北面,蓝色的河水娓娓西行而后北折,在雪光折射下,发出耀眼的银白。顺河而下进抵西昆仑山脚,就到了羊脂玉的产地和田。环顾四周,只见许多整齐划一的小平房破损不堪,有的随着岁月的风尘,早已是残垣断壁。透过这些遗址可以看到,当年的哨所和现时的营房相差不了多少,都是围成了方正的大四合院,整齐划一。院子有足球场大,地上残留着许多马桩,那是当年边关军人用来拴住哨所巡逻的军马和骆驼的。从倒塌的横面看,墙体1 米多厚,全是用篮球大的石头与黄土夯成的,足见当年戍边人建设此哨所的艰辛。离营房不远处有个高高的哨楼,呈典型的六角形,约有六七平方米,顶部早已被无情的岁月和高原上恶劣的大自然侵袭,显得空旷明亮,墙上有巡视外界的观察孔仍保持着原样,哨楼南面的墙体布满了向外射击的枪孔。站在这里俯视平台的南面,从小山脚下一直延伸到西南角,都是陡立而高大的山壁,蜿蜒成了天然的屏障。

  我对当年在这里设防的人感到了一种敬重和佩服。敬重他的远见卓识,能在这里

设立哨所,看出来是一个胸怀战略、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家,也是当时军队里的人杰才俊吧;佩服的是他们在当时那种极差条件下,骑马乘驼,披荆斩棘,冒着生命的危险,来这里实地勘察,建哨设卡。

  往事越百年。

  1875 年,左宗棠坐镇肃州,获悉朝廷对于新疆平叛有争议,他十分气愤,一代代将士曾血洒边陲,而今怎容贼人宰割?他立即拟奏章上呈,表示西征新疆平灭贼寇收复国土。光绪二年(1876 年),左宗棠亲率大军,威风浩荡,向新疆进发。为了表示抗敌决心,置生死于度外,他随军带着一口棺材。将士见主帅如此决心,更是士气陡增,于是,新疆南北疆大地上上演了一幕威武雄壮的活剧。第二年(1877 年)南疆收复后,困扰朝廷的边疆局势基本平稳。一日,边关快马飞报,说,英军意从印度进入赛图拉修筑城堡。主帅忧心忡忡。他从当地人处得知,赛图拉是古老的商贸通道,

是通往印度拉达克首府列城的古丝绸之路上最后一个居民点,过去有不少中国的陶瓷、丝绸都是通过商人从此带出国外。出于保卫疆土有责左宗棠洞观全局,下令组织一支精干的军队,到赛图拉设防。于是,精选出的清军敢死队一百多人骑着骆驼、马匹,带着粮草,历尽艰难,跋涉一月,艰难来到了如今的赛图拉,并迅速与当时群众联手,拉土运石,建立了军事哨卡。从此,这里成了当地政府最高海拔驻兵点,是中国最西边境的防御大本营。西部边关八百多公里的喀喇昆仑山的守防任务,海拔在四五

千米以上的几百公里的冰雪巡逻线,都落到了守卫在这里的铁血汉子肩膀上。多少个风花雪月里,多少个寒来暑往,这里的官兵用青春流失、生命折损的代价,赶着驼马队,驮上粮草,走冰山,战缺氧,爬冰卧雪数月。“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横戈马上行”,忠诚地巡视着雪山边关的每一寸土地。

  斗转星移,历史的年轮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尽管时局动荡不安,但这个军事哨所没有被撤掉,成了历代军事家、政治家高度关注的焦点。1928 年,政府为了加强边关力量,专门在赛图拉设立了边防局,不久又成立了边卡大队,人数增至200 人。1937 年,盛世才统治新疆后,继续在此设卡。

  我站在哨所遗址所在的平台上,看着这里的每一块经历过风雪沐浴的戈壁石和土块,对先辈戍边人那种对自己家园的保卫意识,更是折服。他们在这个险峻之地筑起了哨所,以抵抗那些心怀叵测而又凶狠毒辣的入侵者。哪怕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为灰烬,哪怕将自己的生命留在雪山上,也要让脚下这块土地永远灼热发烫。

  在这里戍边,实在不易啊!

  赛图拉,地图上看距离不算太远,只有三百多公里,但要来这里,其艰难只有来过这里的人才知道。巍巍喀喇昆仑山,平均海拔4500米,雪山重重,冰雪林立,氧气稀薄,人迹罕至。要到赛图拉,常要经过各种高海拔的雪山。本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专门来这里执行国防施工任务,当时坐的是老解放卡车,沿途还有兵站人员进行保障,第一天翻越高耸云霄、险象环生的库地达坂。第二天,就要跋涉海拔5000米、被称生不如死的麻扎达坂。第三天还要经历悬崖陡立、冰雪覆盖的黑卡达坂。这三个雪山翻过后,有着铁心意志的人都被无情的高原病击倒,头疼欲裂,气短胸闷,更险的是有人患了感冒后,会引起肺水肿。来这里的人都说,给再多的钱也不干了。那年,下山后,老兵复员,许多人打报告坚决要求回家。

  想想过去戍边人去的情景,是何等艰苦啊!没有现时宽广的公路,没有飞动的车辆,只能是骑着战马和骆驼,顶风冒雪,翻山越岭,披星戴月,饮沙啜雪,风餐露宿,天当被地当床,走在哪里住在哪里,还要经受当时被称为“魔鬼”缺氧的伤害,有的人在路上病了,强硬支撑着,实在不行了,就送沿途的老乡抚养,有的在半途中因其他原因死了,就地掩埋。更可怕是,他们有时还要经历高原上各种野兽的侵袭。斯

文·赫定在他的游记里描写喀喇昆仑山的狼群、野驴、棕熊。他有一次被一头受伤的野牦牛穷追不舍,情急之下,他的仆人及时补了一枪,才化险为夷。可见当年戍边的艰辛。

  一次,我曾与在国民党时期当过兵的一位老人闲聊。问起他们当年戍边情况时,他动情地说,当年他守卫时很艰苦,到哨所都是走路去的,哪有什么车啊,一走就是三个月,后来才骑着骆驼和马,走到哪里住在哪里,第二天再走,一直走到哨所。取暖用的是牛粪,哪有什么火炉子,哨所只有一个煤油灯,哪有什么电呢,吃得最好的只能是玉米面糊糊,有时连这也吃不上。冬天,太冷了,大家都挤在一起,用身体取暖,天天盼着来个人,但天天看到的是雪山。

  老兵讲的感受,我想,其实就是赛图拉哨所真实的再现。

  1950 年3 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师第十团一个加强连进驻赛图拉。守防的国民党官兵以为换防的来了,哭喊着埋怨:三年了才来,怎么又换装了。其实,与世隔绝的山上守防的国民党官兵哪里知道,斗转星移,山上守三年,山下天地换,新中国成立了,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来接防让他们下山休整。这些忠诚于祖国的军人,忠心不变,默默无闻地守候喀喇昆仑。

  离哨所遗址约有100 米处,有大小不一的土包,足有二十多个,在寒风怒吼中显得苍凉,记忆中有人曾对我说,这里埋葬牧民们的遗骸,也有人说,全部埋葬的是当年因病去世的戍边官兵。

  记得有一位长期在边关的战友告诉我,这里的坟包都是当年戍边军人的坟墓,他们活着时在这里戍边,死后就地掩埋,没有隆重的葬礼,没有悲壮的哀曲,只有冷酷的寒风为那些亡灵在轻轻地吟唱。

  多年前,他随军区工作组上山,在赛图拉发现了一具穿国民党军服的木乃伊,木乃伊只剩下了风干的肉和骨头,脸被乌鸦啄成了各种不规则的洞眼。出于对戍边人的敬重,他们涉过喀拉喀什河,专门来到这里,面向那木乃伊———为了中华民族戍边而死的国民党军人默默地行了军礼,并把他重新安葬了。

  我在想,也许终有一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些不同时期、穿着不同服装的军人从坟墓中站出来,自觉地集合一列,也许他们互相询问对方的名字、籍贯,打听对方父母的地址。也许他们还会托梦给这里祭拜过自己的人,让活着的人常来看看他们,记着他们戍边的历史。但没有,什么也不会有的。很多很多个白天过去了,很多很多个夜晚过去了,这里的坟场却是寂静着,只有悄悄地覆盖了些荒草,在寒风中飘摇,苍凉而孤单。时过境迁,几度沧桑,一切都已淡薄模糊了,所存在的只有这片

哨所遗址和远处的坟场。

  赛图拉,维语意思是殉教者。但我要说,它是守边人的殉身之地。来赛图拉参观哨所遗址的人,看着已是凄凉的个个坟茔,都会感慨万千。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中国士兵在这里逞过男儿的刚强,洒过思乡的泪水,唱过怀春的情歌,还有与死神的肉搏。曾有多少人守防殉职,他们没有留下英名,没有记载。

  如今,那些岁月逝去,只剩下高耸着的遗址。猎猎长风以纵横捭阖的气势扫荡着古老的哨所遗址,可哨所遗址依然沉默不语,高高挺立着。置身这里,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时空,又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大军骑士,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还”豪迈誓言,义无反顾地向喀喇昆仑雪山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发,又听到了忠勇的戍边人用大刀长矛、枪炮与那些藏着阴谋和欲望的驼马队作斗争的铮铮誓言。因高山反应而引起的紫色的脸庞,就闪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现在想起来令人撕心裂肺却又怎么也不能想象克服的日子。勇士们就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里,孤军戍边,誓死不退,直到春天来临,新的人员到来换防时,他们才高兴地离开既恨又爱恋的栖身之地。

  我望着满目疮痍的哨所遗址,望着哨所四周雄莽苍凉的山石,陡然在心中强化了关于国家、关于民族、关于边疆的意识。这哪里是哨所,这是一尊天神,雄踞西天苍穹,展示雄性的倔强,任风雪横劈竖砍,但却忠心不变,仍受着罕见的孤独寂寞,承载着巨大的心理和生理压力,用生命守护边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赛图拉,它告诉人们的不只是一段历史,它让后人们记住的既是英雄的壮举,也是无法忘却的、值得永远敬仰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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