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

沿途有你

你拥有一个伟岸的称呼：父亲！有两个孩子这

样称呼你。

为了这两个孩子，你从一个少不更事的青年磨

练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站在讲

台上赢取一个个奖章。你吹着口琴，同学们跟着你

唱《大海啊，故乡》的场景我依然记得很清晰，同学

热爱你，河里摸鱼给你送过来，偷偷把口缸拿去装

了满满的糖稀送回来放在窗台上，也记得学生爱屋

及乌把小小的我抱去和他们玩耍，给我糖吃……都

说慈母严父，你却很少骂我打我，只是有一次我因

为天黑害怕不敢去楼上拿东西，你揪住我的衣领把

我从椅子上拎起来，我伤心极了，哭了一晚上，你修

理我的机会太少，所以至今我都对这事“耿耿于

怀”！

父亲，你的爱是汩汩的清泉默默地流淌，我能

读懂你的心。你是我做人处事的榜样，活了近六十

年，你从未与他人有过争吵和过节，于是我学会了

忍耐、宽容和理解他人。

你丰富的学识我养成阅读的习惯。你善良的灵

魂感染我不至于成为嚣张的恶人。当有陌生人问我

是不是你的女儿，我觉得无比自豪，因为你优秀的

基因遗传给了我。

过去看你你依然年轻，今天仔细看你，已经黑

发染霜，手上也有了黑斑，有时看着电视你倚在沙

发上睡着了，越来越多的孩子喊你爷爷……这一切

表明你的韶华交给了过去。那白发有许多是为我愁

白的吧，我的骨子里头总有一股任性，不肯听你劝

告做了许多傻事，一定有让你吃睡难安的时候。尽

管你伤心难过你也只好照我的意愿去支持我鼓励

我，父亲，真的感谢您！

因为有你，我懂得了坚强；因为有你，我明白

了责任。每当自己无力承受生活的重荷，你慈祥

的面容消瘦的身影告诉我必须挺住。父亲，想用

太多的话去称赞你、感谢你，请多给我时间陪你

慢慢聊，直到我也发白、牙落、眼睛花，好吗？

童年那些事

尽管春天已逝，如果还停留在春天，我能否看见

花绽开的瞬间，触动我沉睡的心。我是否会笑颜如

花，没有忧伤。

怀念童年，怀念一头叫妞妞的老水牛，她来到我

家时才三岁，爸爸说离开她妈妈的时候，妞妞的妈妈

流泪了。那时我读小学二年级，梳两条羊角辫，穿一

件碎花衬衫，一双布鞋，一到周末便追着妞妞奔跑在

绿色的原野上，拔草给她吃，摘几朵野花拴在牛角

上，但舍不得骑。

妞妞脾气很好，从来没有挑过人，只是任劳任怨

地劳作着。我跟在那头老水牛后面好几年了，后来去

读中学，家里忙不过来照看它，就把它卖了。有天晚

上，梦见那老牛对着我哭，大颗的眼泪缓缓地从它大

大的眼睛里流下来，我哭醒了。我知道妞妞早就被屠

夫的尖刀弄倒了，因为她被养得肥肥的，这竟然成了

她告别世界的原因。

童年的歌谣，已经模糊，童年的玩伴，依然清晰，

那只黑白相间的狗，还叫得出它的名字：宾果。这个

名字是和哥哥一起在连环画上见到的。狗狗是从亲

戚家抱来的，才断奶，我和哥哥非常喜欢它，我们想

不出更好的名字，也希望我们的小狗像书上的宾果

一样聪明勇敢。所以决定也画一本有关我们的宾果

的连环画，里面有我们和宾果的生活剪影，哥哥画，

我写字。宾果一天天长大，它总是每天清晨送我们到

学校，之后在附近逗留，等我们放学。我们喂猪，它站

岗，见了别家的猪便去咬走。我们去菜园，它追蝴蝶、

小鸟。我们去放牛，它跑前跑后欢叫着，有时玩累了，

我们在树下睡着了，牛即将走出我们的视野，它会用

湿润的舌头轻轻地舔醒小主人……我和哥哥真的很

珍爱它，经常偷偷丢肉给它吃、为它梳理油亮的黑

发。爸爸好几次要杀它或是卖它，都被我们哭着留下

来了。直到有一天，宾果送我们到学校之后就没有回

来，我和哥哥找遍了村子周围的树林，山沟，仍没有

它的踪影。它不想让我们为难，离开了我们。我不知

道这些童年的玩伴在天堂或不可知的别处是否找到

了幸福。

我的童年没有布娃娃，没有漂亮的花裙，没有坐

过碰碰车，只是我爱读书，所以在小花书上认识了它

们。我甚至看着书幻想过热狗的味道，冰淇淋的滋

童年，我拥有的很少，但还是那么满足，光着脚

丫踩着水追飞蚂蚁；打完水仗一身湿漉漉的哼着不

知名的曲儿回家；用纸包一撮灰大战一场；攀上一棵

万年青树就能用树叶缝一个帽子，还戴着长辫子呢；

也曾打架斗气，但几分钟就和好，一起分吃一颗来之

不易的糖果。吃饭不讲究色香味，一碗腌菜汤，稀里

哗啦就能吃饱肚子，几天不吃肉，一样地开心。

远了。远了。童年已成为只可回望的背影，童年的

那些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离去，我们不停地追求更多

更好的东西，简单纯真已随岁月离去，累了，倦了，烦

了，苦了，童年，是否还能慰藉伤痕累累的心灵？

童年，那样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年纪，那些事，我

能留住多少，到老了还能娓娓道来？

我和老妈的秋天趣事

一场秋雨一场寒，此话不假，近两天连绵不断的

雨，已经带了阵阵寒意。白茫茫的大雾增添了诸多寒

气。今年还没有欣赏过金色的田野呢，时光的流里我

都忙什么去了呢？

往年，每个暑假都会随老妈去山上捡菌子，看那

一朵朵蘑菇在树叶下顶出来，惹人怜爱！我总会尖

叫：妈，我看见蘑菇啦！然后嘀嘀咕咕它的形状大小。

老妈见到菌子也会低声狂呼。隔一段时间，老妈和我

凑到一起比比谁的多，哪一朵最好看最值钱。拿点饼

干糖果边吃边聊会儿天，再接着搜山。过一会儿我们

都会相互叫着保持联系，有时找着找着听不到老妈

的声音了，我一边走一边叫结果还是一片寂静，山里

雾大分不清东南西北，树枝挂破了衣裳、手脚，但我

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丽。

晚上，老妈和我躺在一个被窝，聊她的过去，聊

我们的未来，聊我不在家的日子发生的种种事件，偶

尔会到一两点。很多时候老妈一着枕就要睡着了，半

夜醒来她又讲话，我呢装作睡着不吭声，不然老妈有

可能唠叨后半夜。

今年的暑假没有来得及回家，老妈说菌子还没

有出呢。九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接到老妈欣喜的电

话：姑娘，我捡到一箩牛肝菌啦！我也欢喜了，可惜没

有时间回去和妈分享，只能假想我又和老妈在山里

穿梭……

老妈和我的秋天记载着丰收的喜悦，每个秋有

不同的故事，入冬了，祝愿老妈欢欢喜喜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