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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2011年最后几节为数不多的时光。
静坐,脆弱而敏感。呼之欲出的隆冬天气,放下雪月的纯白,只用一枚六边形的叶子温润冬天的情思。这一枚叶子,从天空中来,以羽毛的姿势和轻落下。愈是轻的东西愈是难以握在掌中,看它落在泥土,明年,经过一朵花一棵树,想必一定找得见原不能圈地的重。
喜欢用口水写下一首诗,喜欢放下固定的招式说平淡的事。喜欢不动用高跟鞋的脆响惊动路面的浮尘,喜欢用热说出内心的鼓胀,喜欢用轻描淡写的眉挑看世俗的繁重。原来,越来越喜欢,是一个人积极生长的讯息,做一棵用力生长的植物,美好且美妙。而用力生长,正好懂得阳光照在身上的意义,而喜欢,就是倾尽明媚。
不奢华,却几近贫穷,常常愿意让自己端坐云端作云娘。在云端找一匹马的轮廓,想摁下马头,寻八百里路云和月。在云端找一朵江南的丝绵做织锦,赶在明媚的时光好还乡。人生如果本是用来浪费与消解,就把青春做粉刺,拔了。把理想做烟袋,抽了。把精神做供品,用了。把时光做首饰,当了……
十二月,会呼吸的季节,它咳了又咳的肺在反侧。目之所及,可以写下辗转的随笔隆重的章节。从此处遗落的墨迹,堪衬深冬独娇的梅花。不想说季节深处有落寞,它与印象同在。一起述说被时光围困的内心的池岳。轻的、浅的、开的、拢的、一样一样。
十二月,等陌上车辇,等白马伏身,跨日月的河赶赴人生最大的婚礼和葬礼。十二月,用最后的腰身招致新年的钟声,一个日子要来,另一个日子别去,许多的更替不需要手势。无论什么或怎样,都要用最后的体验说出一个人一年里不可轻易挪动的瓷,它最初和最后的藏身地。
十二月,盘根错节之后,要归去。它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站在2011年嘶叫而过的最后的铁轨上,将左肩的行李挪至右肩,它带动着风声碰响金属的耳环。耳孔,是时间最精致的隧道,我若听到呼喊,一定会化身为风,从自身赶往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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