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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印记/乌海市海勃湾区第二小学 马建秀(蒙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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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28

  这个夏天,隐匿在心灵深处的云霾,像蒲公英飘散了的心事,怅然若失。

  季候风来不及等待一场雨,便悠忽飘去。无雨的长夜,我会冥想南国的霏霏细雨,一个袅娜的少女,石子巷弄一把油纸伞,宛若丁香一样的翩然出现,凌波微步,烟岚里百媚横生,是我怜惜的模样。

  初夏,心里在期盼一场雨。每到这时思绪总是游移在故乡的土院中。小时侯的睡梦里,玻璃窗上噼噼啪啪的雨滴渗入窗子,一阵沁凉的气息拨开我的睡意,雨透过窗的缝隙,打湿在我的枕畔,一道燃烧的火线忽而亮了半边天,北方的雨,叫人酣畅淋漓,盛夏的燥热和惘然击碎在雨声里。

  我真的怀念小时候家乡的雨。我们几个孩子守在土坯屋子里,看牵牛花藤被雨击垮,看土墙头分崩离析,继而看见父亲那无奈的叹息。雨肥了庄稼也同时破坏了家庭设施。母亲顶着雨一根根拽柴禾,为我们生火做饭,那雨中的炊烟成了永恒的记忆。她在雨中为我们摘菜,我们趁着雨停的间歇跑到果树下摘果子,兜着满大襟的果子分给姊妹的情景仿若昨日。最开心的是雨过天晴的时刻了,看着被雨洗刷过的叶子闪着金光,是何等的光洁亮丽,那醉人的绿呀,我真的无法形容了。跑到大门前,一派沟满壕平的雨后景象,我们顾不得妈妈反对,下河打水仗,捉青蛙,玩泥巴,时光在那一刻突然停滞下来。

  城市的夜里,最惬意的便是听雨了。李商隐不是说留得残荷听雨声吗,江南烟雨独立的荷只在我的想象里翩飞了。因为我生在北方,很希望自己是南国女子,有荷一样的高洁,水一样的柔情。喜欢张捷的“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年少的轻狂,我们不知道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记得那年和他邂逅雨中,红雨伞在雨中飘动,雨下了多久,心便感动了多久,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语便使缘分失之交臂。雨下了这么久都没有打湿我,是我的心情淋湿了自己。“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雁断叫西风。”而立之年披上了世俗的外衣,有柔情缱绻也有欲说还休,穿行在荆棘的丛林里,试图寻求精神的良剂,多半是尽兴而来扫兴而归。“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有了世态炎凉的嗟叹,这世间,情为何物,直到身心俱疲,才如梦方醒。

  沙漠中的一场雨,如若甘霖。暮色降临之时,我瞥见天空恼怒了,昏黄蔓延开来,这穹宇竟朦胧得深不可测。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夹杂着沙尘漫天飞扬,耳边听见许多人在喊,要下雨了!在小草几尽枯死的时候,在花儿颓靡得抬不起头的时候,雨,终于来了。隔着流苏一般的雨帘,看着硕大的雨点倾泻而下,掷地有声,粉身碎骨。有一种牺牲的壮美和献身的凄美。树在雨中伫立,风在雨中叹息。我看着跌碎的雨滴渗入泥土的痛快,迫不及待的找到栖身了之所。

  我想到了雨和云。云在天空漂泊久了,会思念广袤的大地。雨在大地停留久了,会想念澄澈的天宇。我在异乡久了,会不会思念久别的亲人呢?

  雨还是不停地下着,我的痴念已经褶皱成咫尺的叹息了。

  (责任编辑:高彩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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