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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黄昏结束,夕阳在云层里溢光,洒下一片殷红,染红整个山岗,不大一会儿,村庄便沉陷在大地的静谧和安宁之中。这一天里,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一天并没有呈现耿翔先生笔下《土地的黄昏》一片祥和景象,这是在发裕堡,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亲近的地方。
想起一场雪,或者一个有关风花雪月的故事,是在那个冬末的午后。可是,不管有多么忙碌,我总有着一种喜好。习惯放下手中的农活,习惯带上一瓶产自家乡的烈酒,呼啸着北风,兴奋地蹲坐在双龙小镇街道的青石板上,背靠黄墙,点燃一支香烟,细心地思考和回味这一季的事情。
牛羊奔跑的山间小路瞬间失去了行人过客的踪迹,就连黄河平静的水折射的光线也如此耀眼,像是一面镜子道出了我的心事。那件曾经保护村庄安然度过一生的褐色大衣也被雪封,那些往事,那些乡下人居住的屋脊顷刻间在冬天的雪景里定格,所有的生活沉浸在了白茫茫的世界。
我们高声欢呼。就在春节前夕,大地披上了一层雪白的衣裳。晨起,懵懵中尚有睡意,爸爸说下雪了。这才让我顿时从炕头清醒过来,推开门去,“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果真有这样的诗句袭上心头。哇,是真的,下雪了。冰雕挂满了枝头,顿时让我有点惊慌失措之感,本以为藏在书里面的故事只有在中国版图以北才可以看得到,可不曾想过,我的脚下也正好演绎着这样的故事。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寿命很长,长得像祁连山的梦,足以让大兴安岭的森林开满几个月的梨花。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发裕堡地处四面环山的盆地里,中间黄河流经而过,冬季腾格里沙漠冷风灌入,方可让沉寂的村庄活跃一阵。历年,雪飘半晌,顶多两日便可离去,而这次雪却在等和盼的煎熬中度过,让多少人为之魂牵梦萦。眼前的世界依然漫天洁白。
浓妆淡抹总相宜,千里亮洁雪花飘。铺天盖地的大雪,瞬间染白了北方的一切,不仅如此,还给北方人的口头文学丰富了许多传说。除夕前的一个晚上,我远离了江南,毅然费尽周折,挣扎着踏上回家的最后一列火车,途经甘肃甘谷天微亮,透过窗外的水雾,一片亮洁,隐约可以瞧见好几块青色,是冬小麦正在熟睡着。我知道家乡这个时候肯定也下着雪,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就可以抵达家乡。与此邻座的大叔不断重复着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大家所熟悉的谚语,嘴里念叨,雪越大,来年定是个丰收年。这时,我才明白了这最富有生活气息的传说。这种说法犹如清澈的流水越过我的心头,清凉的让人醒目。
雪是充满着感情的。其实它也有心事,遗憾的是它的心事却又无人一语言中。
雪依然无声无息地飘落着,给黄河捎来一面光滑透亮的镜子,给乌兰山小树围上大头巾,让靖远鹿鸣传说的七只小金鹿插上奔跑的翅膀,让它们在雪地里尽情地驰骋,点缀漂亮的梅花。雪是老天送给北方冬季必不可少的礼物。雪本不是粉饰这世界这生活的,但却掩藏了世间的丑陋;雪的出身洁白无瑕,白得耀眼,洁得令人陶醉,但越是洁白的东西越容易呈现出被玷染的痕迹;雪是诚实的,却也充满着欺骗,或许是人们由于受种种现象蒙蔽而自欺欺人, 但它给人们目光的感觉是无比温暖,可你却不能去触摸,它欺骗不了手感,雪给皮肤的信号是寒冷,是冰冻的颤栗。
雪一样晶莹剔透,没有烟尘,没有汽车尾气,空气亦是如此清醒,你吸入一口甚至舍不得呼出。大冬天你可以站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闭起双目,伸开双手,默默地让雪落肩头,落入手心融化,怀念春节的温暖。
仿佛只有读懂冬天的人,才会懂得雪的心情。其实,它并不代表寒冷。亲情能使它融化,友情能使它沸腾,期望更能使它温暖人心。它期待下一场雪的时候,也在唤醒人们,该是回家团聚的时候了。于是我的思绪又飘飞在茫茫的银白色世界里。
所以,我坚信,在整个冬季里,雪的热情永远不会消失,就好比它这未及了却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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