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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
银灰的山峰,碧绿的草原。油菜花,这个大自然的女儿,她们选择在八月,在远离人类的青海湖边,粲然一笑。
这是清晨,风从山后轻轻掠过,雨后的高原弥漫着丝丝的甜润。油菜花像一记无声的惊雷,从蓝天、白云、湖水和草原之间乍然跑过,霎时卷起一片片黄色的波涛。这是一种令人惊骇的美,张扬,透明,饱满,刚劲,不期然地撞疼了我的视线和心灵。此时,油菜花是黄的,雪山是白的,草是绿的,而青海湖是蓝的,我像是无意中扑进一幅巨大的画卷,瞬间就迷失了方向……
站在阳光下拍照。背景是身后怒放的油菜花、幽蓝的青海湖和连绵的祁连山。我们的前面是一群群散放的山羊、骢马和耗牛。看来我们的造访并没有引起这些高原生灵的不安,它们友好地看上一眼,依然低头啃食鲜嫩的青草。高原的天空,明净而低矮,太阳悬挂在离头顶不远的地方,似乎踮踮脚就可以够到。
阳光照着油菜花,照着青海湖,也照着我们这群陌生的客人。“青青的山,蓝蓝的海,高天流云映花开……”悠扬的牧歌在不远处响起。恍惚中,我觉得自己也穿上了藏袍,拿起了牧鞭,和耗牛、羊群、苍鹰、油菜花一起,成为雪域高原流动的风景。
海 子
在平缓而辽远的天幕下,山川温情,羊群优雅。时有雪花悄然飘落,打探这美丽的世界。
只要有水,就会有草,就有逐水而居的蒙古包。青海的牧民们崇拜水,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水洼,他们也会跪下来叩拜苍天,亲切地称它为“海子”。我想,“海子”就是“孩子”,在牧人的心目中,尕海、耳海和西海不正是他们一生最疼爱的孩子吗?
青海湖,这个被称作“鲜海”的孩子,躺在群山捧起的摇篮里,在哼唱一支蓝色的歌谣。青海湖的蓝,蓝得纯净,蓝得深幽,蓝得宁静。它似天空,可比天空要淡雅一些;像河流,可比河流要恢宏一些。它像一个多情的梦,睁着蓝盈盈的眸子,看着清风,看着白云,看着翩翩起舞的远山,看着海心岛上一尾尾黑蝌蚪似的自由鸣唱的水鸟,看着苍茫无际的千里草原……出奇地蓝深幽这咸咸的青海湖是用眼泪沏成的吧?“这只骄傲的酒杯”,盛满的是一个中原女子深情的思念。当年文成公主在进藏途中,行至日月山口,回望故乡,禁不住潸然泪下,清澈的泪水汇成这蓝色的高原湖泊;咸咸的青海湖是用汗水沏成的吧?到青海湖的人会为湖东的丰润所吸引,也会为湖西的沙海所震撼。这就是腾格里沙漠。每时每刻,青海湖与沙漠之间都在进行着一场血与火的攻防战争。静静的湖水,其实流淌的正是一个战士腥咸的汗水。
青海湖高擎着诗意。很多年前,一个叫海子的诗人写道:“我看见你从太阳中飞来/蓝色的公主 青海湖/我孤独的十指化为天空上雪白的鸟”。海子的诗句充满了对原始生命的无上赞美。今天我也来了,蓝色的波涛之上,我会不会就是那只第一个到达湖面的天鹅?
金银滩
金银滩的夜色是迷人的。
在藏族牧民的帐篷里,吃过糌粑、炒面,喝过奶茶、酥油和青稞美酒后,我们都有微醺的感觉。外面碧空如洗,广阔的草原寒意弥漫。好客的主人已经燃起了篝火,一群人手舞哈达跳起了民族舞蹈。
说实话,我不喜欢舞蹈,太吵,但我喜欢民歌。我想,在这样的夜晚,披一袭长衣,坐在有月光的草地上,听一支“王洛宾”,真是一种享受。“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高耸的雪山,辽阔的草原,湛蓝的湖水,成群的牛羊,孤独的牧人,这就是西部歌王笔下的爱情世界。甜美,浪漫,给人无限的遐想。
如今七十年过去了,卓玛,这位歌词中的“好姑娘”,她现在好吗?
朝圣者
西宁市西,莲花山上。一株白旃檀树,几十万片在风中飘响的经幡,天南海北汇聚的人流,他们都是佛光普照下最美丽的云朵。
八月的阳光自山顶斜斜地切下,大金瓦寺一半明亮,一半阴暗。人组成的水徐徐流入塔尔寺。酥油花的浓香中,红衣喇嘛端坐在堆绣和壁画之间祈祷。他们的诵经声如亿万只蜜蜂过境,嗡嗡有韵,一次次地撞击着我们的耳鼓,犹如狮子的低吼。
在塔尔寺的廊间,我看到了匍匐在地的朝圣者。他们有的是远涉关山而来,绣结的长发不及梳理,满面的灰尘没有洗去,就又加入了新的朝拜;他们有的已经来了很久了,披发赤足,旁若无人:站起,趴下,两臂前伸,引首跄地。他们的身下磨出了深深的印痕,手上脚上都有厚厚的茧子,额头上有黑黑的结痂。此时此地,我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诚意。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外在的一切喧嚣已经被滤去,只剩下近在咫尺的信仰。
在不远处,宗喀巴大师正在拈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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