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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冬时节,目光所及,到处一片萧瑟之景,树上仅有的枯叶分明是飘摇欲坠了,大部分树果,也多被农人收拾干净。此时,谁也不曾想到它却硕果累累,而且枝叶繁密。它就是低矮的长青灌木——火棘。
火棘喜强光,耐旱耐寒,对环境有极强地适应能力。其叶小,略成椭圆形,可以减少水分的蒸发。枝蔓间长有细刺,是自然赠予它的防身利器。任何一种生命,都有其赖以生存的手段,火棘也正是如此。不管环境如何恶劣,它都学着去适应,并完成一次华丽的转身,在秋冬接替之际,结满硕果,驱散阵阵寒意。
火棘果能在树上宿存甚久,从十月一直延伸到次年春上,历经秋风、秋雨、冬霜,一串串的火棘果像灯笼一样,挂满枝头,沉甸甸的,让人欢喜。
我生活的地方,随处可见由火棘编织的绿篱,四月左右,是其花期,大把大把的火棘花开得很热闹,花呈白色,零星一点,聚在一起,就是一簇一簇的繁盛,招来无数的蜂蝶。花期过后不久,就生出球形的火棘果,平日里总不招惹人注意,等到那一串串绿色的火棘果由青变红时,绿叶再也遮不住红彤彤的果了,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道“红墙”,煞是好看。
在农村,它还有另一个通俗的名字,叫救命粮。小时候,家里穷,母亲进山干活,我是要跟在一起的。农忙时节,经常不能按点回家吃饭,水喝光后,母亲就带着我采摘救命粮。并不难找,满山都是,一把一把地塞进嘴里,却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好吃,相反,味道苦涩得多,干嚼一遍,只能榨取少许的汁水,润润发干的嗓子。
第一次听见“救命粮”这个词,还是从父亲嘴里。父亲说它是战时的粮食,先前红军打仗,没有饭吃,在山里遇见红彤彤的果子,不得其名,却最终救了他们的性命,为了表示对小果子的感激,就给它取了个通俗的名字,救命粮。
多少年过去了,日子渐渐不再像小时候过得那样艰辛。我很少再去山里帮家里干农活,贫瘠的土地都已经种上了树木,退耕还林,更别说再去吃那苦涩的果子了。
现在,我远离村子,来到古都西安,慢慢地融入这座大都市。日子久了,见惯了都市的繁华嘈杂,却又惦念过去的清苦日子,还好,这里并不全然是陌生的,公园里,校园里,随处可见经过修剪的火棘,虽不像山里火棘长得那般野性,那般粗大,但是,果子从来结的都是一样的密集,一样的韵味十足。
下午,路过楼下的火棘红墙,再也按捺不住,摘下一把来,仔细欣赏之余,放进几颗入口,慢慢咀嚼,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尝到了过去时光的味道。赶紧给父亲打过电话,电话那头,父亲来了兴致,又给我讲起了儿时的故事:“救命粮是战时的粮食,救过人命……”
真是怪事!那红彤彤的小果子,不知道能够勾起多少人的记忆。也许在城里,人们只知道它叫火棘,用它来装点有限的自然空间,作为观赏;而在农村,几乎人人都知道它叫救命粮,不需培植,就长于荒野。对于我——一个身处城市与农村夹缝之间的年轻人,和城里人一道,我自然该入乡随俗,附和着它那阳春白雪式的官名,火棘。可每当有人提起救命粮时,那红红的小果子,总给我一种难以言说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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