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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大地(铁穆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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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12


我祈祷那天边的大雁

带我飞向远方

去寻找那梦中的草原

——尧熬尔古歌


      尧熬尔牧人说的苍狼大地(bortqinanoth),就是亚欧草原,就是从北太平洋到北大西洋的大陆,它从鞑靼海峡绵延到波罗的海,从万里长城和大兴安岭绵延到伏尔加河和多瑙河,从乌拉尔山和西伯利亚冻土带绵延到黑海、里海、兴都库什山、喜马拉雅山和祁连山。这一片金色大草原的心脏就是贝加尔湖。

      亚欧草原,是古代游牧人的家园,是我的祖辈像候鸟一样东来西往的大地,是数不尽的牧人和猎人在那里失踪的地方,是草原英雄阿提拉、成吉思汗和贴木尔的家园,是世界大陆自然界食物链的终端——西伯利亚虎的家园。

      我作为采风者,将意味着我去寻找我们尧熬尔①人的根源。本来我们这个操蒙古语一种方言的尧熬尔部落,就是尧熬尔民族中最神秘的部落。我知道在我们部落中流传着一部口传的秘史《尧熬尔沙什特尔》(简称《沙特》)。这部口传秘史不仅语言不通的外人不可能理解,就在本族人中懂其意者也寥寥无几。这部秘史如今在尧熬尔人中大多数内容已失传,残留的是“创世”等部分内容。

      我希望我能够去实现我在亚欧草原上流浪终生的夙愿。直到有一天,秋天的灌木丛柔软的绿叶变成了古铜色时,我感到累了,我感到血在冷却力在衰竭时,我将头枕马鞍轻轻吹着口哨躺在一片荒无人烟的秋日的白桦林中死去,而头顶蓝天上飞过队队大雁,五彩缤纷的座座丘陵上,白唇鹿群在静静吃草,一眼望去,似乎连河边的石头都在开花。在摇曳的白桦林中,我那已经卸了鞍的马儿在静静望着我,它没有想到我的死竟会那么美丽。

       到今天为止,这仅仅是我的梦想。我只凭亲人们的资助和自己的薪水,从1986年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艰难旅行。从我的祁连山腹地尧熬尔人的夏营地,从我的家乡夏日塔拉草原开始,在我国北方草原(这是亚欧草原的东南端)孤身漫游。兴安岭——呼伦贝尔——乌兰察布——阿拉善——天山西端——准噶尔——伊犁——阿拉木图——巴彦郭楞——哈拉沙尔——塔里木东缘——阿尔金山——柴达木——青海湖草原——甘南草原——唐古拉山草原——祁连山南北两麓——马鬃山……

      当我走过这些草原时,一晃已过去了十年。幸运的是,我感受到了许多陌生民族的亲人们最亲切的抚摸。走遍这些,我才知道,在这片金色大草原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我无数的兄弟姐妹,我才明白我们彼此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



我祈祷那西伯尔②的苍狼

带我走出这森林

去寻找那梦中的草原

——尧熬尔古歌


      假如我们一起登上那高高的阿尔泰之巅,假若你有一双金鹰般的眼睛,你就会看见阿尔泰的白桦林中蜿蜒流去的哈拉额尔济斯河。假若那天边的大雁要带你飞向北方,你就会在飘忽的飞翔中看到,北边还有宽阔叶尼塞河、贝加尔湖、色楞格河及其兴安岭和阿穆尔江。那里的河道宽而浅,是游牧民理想的土地。就其地理位置而言,是一片平缓辽阔的大草原大森林。这片广袤大地在今天称之为西伯利亚和蒙古高原。

      那是在很久很久、很远很远的古代。在天的那一边,有一个地方叫做“贝嘎拉”。那时候,有一群来自寒冷地方的人们,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谷地和森林里迷路了。人们一筹莫展,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森林。有一天拂晓,在森林里射进一束彩虹,在这一群迷路的人们面前出现了一匹苍毛苍鬃的大公狼。他们像大雁一样跟着苍狼走着,穿过了迷失方向的茂密的森林、长满荆棘的谷地、冰封雪盖的河流,他们从森林到山腰,从山岗到平川,夏去秋来,一年又一年,漂泊了许多年。他们来到了贝嘎拉,这里是一个雪山森林的怀抱。在这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大海。他们听说,这里在很久以前是一个终年烈焰奔腾的火山,所以叫做“贝音嘎嘎拉”,即“永远不灭的火”之意。“贝音嘎”是“永远不灭”之意,“嘎拉”是“火”。这是一句蒙古语的地名。许多年前的一天,突然大地震动下陷,火山和森林形成了一个大海。久而久之,人们把贝音嘎嘎拉叫成了贝嘎拉,也叫作“贝加尔”、“贝戈尔”等,这就是贝加尔淖尔(即贝加尔湖)的来历。

      当这些骑马的人们伫立在贝加尔湖的悬崖上时,他们顿时被这四面八方扑来的雄浑粗犷的盛夏景色惊呆了、震慑了。贝加尔的这般伟大景色,他们不仅从未见过,甚至是无法想象的。贝加尔简直是草原人触目惊心的灵魂。贝加尔是一个看不到边的大海,雪白的波浪在湛蓝的大海上滚滚而来,风从远方把波浪吹来,又将波浪吹向远方。太阳从贝加尔东边升起时,贝加尔的西边森林仍然是星光灿烂的黑夜。贝加尔周围的雪山高峰、河流多得数也数不清,那里森林比草还多,枯枝落叶淹没了流浪者们的双腿,山上的牧草在发霉腐败。

       许多寻找丰茂水草和富庶国度的游牧人接踵而来。他们中有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也有金发蓝眼的人。他们都在贝加尔草原安顿下来。许多年后的一天早晨,他们的可汗从梦中醒来后说,神灵说他们这些人是“尧熬尔”。这句话的意思是“搀杂、混合”,“和睦相处、联合起来”等。他们渐渐人丁兴旺,越来越多。不久,人们都叫他们为“尧熬尔兀鲁斯”③。他们白色的大旗上绣着一匹金狼。他们过着富裕安宁的岁月,语言不同的部族都是和睦相处,如同兄弟姐妹。没有穷人和富人,人人都丰衣足食。那个时候,人人都骑着良马,家家户户帐篷前的地灶上,放着煮满了肉的锅,肉香向四处飘去,铜茶炊嗡嗡作响。他们的狗都不吃青稞炒面和剩饭。穿着珍贵皮衣的老人们整天坐在雪白的毡上,吃着肥美的羊尾和奶皮,观看人们的赛马、摔跤等游戏。耳垂金环的姑娘们和腰挎短剑的小伙子们在对唱。那甜美的歌声,突厥少女那甜美无比的歌声,简直有如那阿尔泰地方蜜糖调制的黑马奶一样甜美、醉人。这样的歌声在梦中也难寻。

      那可真是尧熬尔人享福的日子呵!然而,极乐世界也有悲伤。有一天贝加尔海上突然起了大风暴,从海上飞来一种奇怪的九头怪鸟,九头鸟不分白天黑夜都在叫,并且用人的语言说:“走吧,走吧,快快走吧。”不久,暴风雪来了,一种罕见的瘟疫随着蔓延起来了,人们和畜群开始死亡。紧接着敌人来了,他们开始了一场空前的大血洗,他们把许多人从悬崖上推入了贝加尔海,很多部落被杀得一个人都不剩,这样就没有人记下血债,没有人报仇雪恨。剩下的人们开始逃难了,他们要去寻找新的家园。可是很多人在逃难途中失踪了。尧熬尔人成了一个地道的逃难者集团。流浪的人们是那么悲惨可又多么激荡人心呵!

我祈祷那天边的大雁

带我飞遍草原

去寻找那极乐世界

……

阿尔泰山星灿烂,夜空里响彻了他们的歌声……

     千百年弹指一挥间,多少记忆的故事都灰飞烟灭,多少幸福和爱情都一去不复返。古老的轮回周而复始。地球载着我们数不尽的兄弟姐妹们在无边无际的繁星中向着永恒的宇宙不知名的深处漫游着。



我祈祷那阿鲁骨④的白马

带我越过那达坂

去寻找梦中的草原

——尧熬尔古歌


      这个传说是布利亚特蒙古人丹巴达尔基讲给我的。奇妙的是,他讲的恰恰是我们尧熬尔人的祖先。也许在远古时,布利亚特蒙古人的祖先在他们的故乡贝加尔清楚地观察到了尧熬尔兀鲁斯繁荣富强和崩溃覆灭的一幕幕,也或许是他们共同创建了那个草原帝国,后来他们燕南雁北各奔前程了。这个曾当过僧人的老牧人还说,在他小时候,听到过很多苍狼的故事。人们传说如果有谁遇到苍狼,他的一生将充满奇迹。他说如果我去呼伦贝尔布利亚特人中,会听到很多传说。在那里首先可以去找他的侄儿和其他亲属。这是我早已打定主意的,我要从呼伦贝尔开始向西走去……

      他的声音缓慢清晰,他的神态安详友善。他左手举着奶茶碗,右手支起在盘起的大腿上。沉稳、自信,腰板挺直,宽大的面孔黝黑、削瘦。他的祖籍在西伯利亚赤塔一带,那是从1918年起,部分俄籍布利亚特蒙古人陆续不断迁居中国。他的父母就在那时到了呼伦贝尔,满州国时期,他还曾在锡尼河布利亚特知识分子办的草原小学读书。后来,他们历尽艰辛翻越人迹罕至没有路径的兴安岭密林,到了霍林郭勒,在那里度过了他一生最美好的岁月。他常常深情地回忆起在水清草茂的霍林郭勒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不久,他又到遥远的位于甘肃南部的拉卜楞寺当童僧。那年他才13岁。那是四十年代末期。在寺院十多年,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唐古特⑤语。1958年他离开寺院寻找流浪的亲人们,到了夏日塔拉。后来他的部落和亲人们都返回了呼伦贝尔,他却和自己的舅父留在了这个祁连山下的夏日塔拉。舅父死后,他又到了这个唐古特人的小山村。他给我讲过不少布利亚特故事。他讲述那些往日的故事时,令人觉得一切都新鲜如初地珍藏在他的记忆中。他讲述的时候,在他低垂着头,把手扶在额头上时,我觉到了他满怀着对布利亚特的无限思念和对梦一般的往昔岁月的惆怅。他留给我的印象是刻骨铭心的,我无法忘记那些细微的情节。

       我已有16年没有见到他,16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我独自在夏日塔拉(今皇城滩)小村上学时。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他是从自己的夏营地帐篷来的,他把自己那匹红色坐骑拴在水泥电杆上后,从褡裢里取出一壶牛奶和一些烤饼送给了我。

      这是个30多公里长的幽暗峡谷,中段是一个温暖的盆地,自夏日塔拉而来的清澈河水从中间哗哗流过。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了他家,他的几间黄泥土屋在村头僻静的山岗下。北面是寺院,空气中弥漫着柏树和酥油味。小街上走着几个穿长袍的唐古特老人。这天晚上,我和他都醉倒在他们家的土炕上。

      我和他的确有某种久远神秘的缘分。我隐约觉得他用终生的时间在寻找一个地方。他和我一样总是那么落落寡合,始终是只身独处。那么是什么使他远离自己的故乡远游在异邦呢?是什么使他亲人都离开这里时,唯独他独自徘徊滞留在个遥远的他乡呢?我相信他和我一样感到在本乡本土的“陌生感”后,迫使自己远游异域。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也许隐伏着古代游牧人的习性和癖好,它要使我们重新回到祖先们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有时候,我偶然到了某个地方,却感到无比的亲切和神秘的熟悉。也许在我命里注定要踏过的青草地上,还有一个梦寐以求的地方在等待着我。那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心灵故乡和精神家园。只有在那里,我的心才会平静下来。然而,眼前这个孤独的老牧人丹巴达尔基,我觉得他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漫游者。因为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他耗尽毕生寻找的地方,那个他曾说过的、有一块刻字的白石的神秘地方。所以,他的心还没有那么平静。是的,这个孤独的异乡人有着许多属于自己的永远不为人知的世界。



我祈祷那托木察格的黑马

带我越过那戈壁

去寻找梦中的草原

——尧熬尔古歌


      蒙古草原,始终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是那深沉、粗犷的气质更适合我的秉性吗?是那美丽、朴实和温柔的毡房在呼唤我吗?是草原苍狼的长啸在指示我吗?是源于我那在蒙古腹地数载神秘旅行的祖父斯车穆加木参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蓝色蒙古,是我宿命的草原……

      那一年秋天,我独自踏上了多少年梦寐以求的呼伦贝尔布利亚特蒙古的草地。我要在这里自由漫步。这是一片平坦如砥的草原,四周都是望眼欲穿的地平线。阳光灿烂,秋风萧萧,牧民们正在拉草的忙季中。我和巴雅尔沿着草地上的路走了很久,到处都是无数的草垛。虎力包苏木,是一个布利亚特乡,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丹巴达尔基的侄儿家。一辆拉草的拖拉机刚从草地开来,高高的草堆上坐着一个头包三角巾,身着布利亚特裙子的少妇。开拖拉机的是一个黝黑剽悍的青年,我们帮助卸了草后进了他家。

      他叫苏仁敦多布,长得英俊剽悍,他那生动诚挚的笑,那成吉思汗式的黑胡子,那朵朵鲜花般的一口白牙,都令人感到一种舒畅的心花怒放的气氛。

     “哦!你是赛木道队长的儿子。”苏仁敦多布这样对我说,“赛木道队长是个好人……”

      苏仁敦多布是在呼伦贝尔长大的,但我父亲的名字他是如此熟悉,我真没想到。后来我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被这里的牧民们常常念叨,有些从没有见过我父亲的人也熟悉他的名字。事情是这样的,这些布利亚特蒙古人的先辈们在40年代就流浪到了祁连山夏日塔拉(今皇城滩、大马营滩)。50年代末期,他们和迁徙到那里的尧熬尔人共同游牧。那些尧熬尔人就是我的父老乡亲。那时候,我的父亲就是这部分布利亚特蒙古人和尧熬尔人混合组成的集体牧业生产队的队长。

      那天在虎力包苏木,有个沉默寡言的布利亚特老人喝醉后扶着我肩膀说,“我们的赛木道队长”对于布利亚特牧民的热爱和帮助他们是不会忘记的,他对于任何民族的牧民都一视同仁的广阔胸襟也是很少见的,他是一个真正纯粹的牧人……

      我知道我父亲,他耗尽了一生的大多数时间为我们部落寻找水草丰美的牧场。

      60年代初,国家内务部通知,将流亡各地的布利亚特蒙古人安置在内蒙自治区呼伦贝尔盟鄂温克自治旗。流亡各地的人们开始陆续返回了他们长期生活过的呼伦贝尔锡尼河畔。1961年秋季,最后的一批布利亚特人离开了祁连山麓夏日塔拉。我父亲和他们一起坐上驰向东北的火车,把他们送到了呼伦贝尔草原。

      那是10月的秋天,北亚的寒风早已在呼伦贝尔草原嗖嗖呼啸。南飞大雁的鸣声响彻了草原,我父亲离开布利亚特部落的那天,人们都聚集在一起,互相敬着离别的酒,说着最后的美好祝愿,他们一一和我父亲紧紧拥抱,男男女女都热泪纵横。草地上,满耳都是离别的歌声……后来,我父亲在海拉尔上了火车。车轮辚辚,车窗外是秋日墨绿色的大兴安岭……

      我来到虎力包苏木的那天晚上,照例是吃肉喝酒。苏仁敦多布说他做梦也没想到从前的“赛木道队长”的儿子会来到布利亚特地方。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一群头包五颜六色的头巾,身着鲜艳长裙和高筒皮靴的姑娘们,挺着腰板,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高傲神态,飞身跃上马背,微微欠着身,纵马驰向远处。那纯粹的古代女骑手般的矫健姿势令人感叹,她们是那么惹人注目,使人恋恋不舍。她们渐渐在远方和这苍茫天地和谐地融为一体。现在我确信,这个遥远的异邦和我有着难以割舍的缘分。布利亚特人都是纯粹的游牧人,他们对于游牧生活有一种本质上的无与伦比的把握。

      苏仁敦多布驾驶着拖拉机驮着我飞驰向辉河,河对岸的远处是雾蒙蒙的锡伯山。他说每年初夏时在那里举办那达慕节,人们祭祀、赛马、摔跤,布利亚特姑娘和小伙子们都要来这里高歌狂舞。他又指着西北边俄罗斯贝加尔湖的方向给我说着那里的布利亚特同胞的趣事。他不久前还去那里探过亲……

      我们站在辉河大桥上,阳光倾泻在草地上、河水中和茫茫的芦苇丛中。每一根芦苇、每一片叶子都清晰可见,大桥下面明亮、平静的河水里,游鱼激起的圆圈泛着银光。秋风从辉河上游不停地撩人地吹着……



我祈祷那阿尔泰的苍狼

带我穿过这泥沼地

去寻找那梦中的草原

——尧熬尔古歌


      丹巴达尔基曾给我说过,最初,查干汗(沙皇)的哥萨克远征军占领了萨日德格山的时候,他们高呼“乌拉”,从此那个雪山改名为“乌拉尔山”。哥萨克大头目叶尔马克占领了鄂尔济斯河上的西伯尔浩特(西伯利亚城),这是西伯利亚蒙古汗国忽春汗的首府。哥萨克来了,布利亚特蒙古人开始在西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与哥萨克打仗,战争中死了很多布利亚特人。不久,西伯利亚最富庶的地区,布利亚特人的故乡贝加尔湖四周草原上,也来了许多哥萨克人。有一位预言家说,那匹苍狼出现在贝加尔四周草原时,人们跟随苍狼迁徙,它将带着人们走到一个叫做“必其格图·查干乔鲁”(意为“有字的白石”)的草原。那里有高山、湖泊、河流和绿草如茵的草原。那里将是人们平安游牧的地方。后来,事情未能如那个预言家的愿望。接踵而来的战争和灾荒使人们无暇考虑这个传说。但后来的一部分布利亚特人的流浪,和那个叫“必其格图·查干乔鲁”的地方是有关的,他们曾长期寻找这个地方。这样同名的地方倒有一两个,但都不是他们寻找的那个地方。这是亚欧草原上的一个极神秘的角落。在那块美丽的白石上,究竟用哪一种文字刻着什么呢?

      我想,也许他就是为了寻找这个神奇的地方而迷失在了祁连山下。

      苍狼的传说是千真万确的,当你长期漫游和流浪在那广袤草原和江河湖海上时,你就不会再认为那些有关神通广大的草原上的精灵的故事是好笑的了……

      也许,在某个夜晚我醒来时,将在荒山野岭的星光中看见那匹光芒四射的苍狼,它在星光灿烂的草原上,昂首阔步、不屈不挠地向着草原深处漫游。苍狼会让我目瞪口呆,因为它美得超出想象、出乎意外,它存在于不可能存在的地方。苍狼是特殊的,异乎寻常的,绝无仅有的……

      辉河已开始结冰了。

     我和达瓦夫妇俩坐上他们的马车离开了虎力包苏木。达瓦驱车飞奔。他不断地甩着马缰,吆喝着马匹。天气寒冷,阴云低垂,一条雪白的大道在深秋金色草海中伸向远方暗淡的天际。

      繁星照耀着海拉尔。德力格尔、包武晓和巴雅尔在一家科尔沁人开的酒家为我饯别。白酒喝得真酣畅。微醉的德力格尔唱起了那首布利亚特民歌。歌词大意是:流浪的部落越戈壁翻高山披荆斩棘,走向那个遥远的地方,可是漫漫岁月茫茫征途,最终有谁能够活着看到那个遥远的地方呢……

      夜半的风呵!你一直不停地吹下去吧。我最后一次拥抱你们,我的布利亚特兄弟姐妹们……


 ——————————

 注释:

 ①西伯尔:即西伯利亚。

 ②尧熬尔兀鲁斯:即中国古代史上的“回鹘汗国”。“兀鲁斯”即“国家”。

 ③阿鲁骨:产于中亚的名马。

 ④唐古特:突厥语和蒙古语对藏族人的称呼。

 ⑤托木察格:产于中亚的名马。


选自散文集《星光下的乌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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