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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与寺院邻近,少不了与寺院的喇嘛来往。可不,时间一长,一来二去,就交上了一位喇嘛朋友。朋友是个年轻人,人极和善,佛学功底极深的样子。
那会儿我在故乡的小学校教书,教书闲暇爱到喇嘛朋友家里坐上一会儿。到朋友家,朋友总要倒上滚烫的酥油奶茶,端出青稞炒面款待我。每逢这时,经我推辞,炒面是可以不拌,可这酥油茶是不能不喝的。与朋友聊天,他不大接受我的唯物主义观点,因此我说话极少,常常是他说我听。朋友话题极多,究其内容,无非是宗教故事、佛学经义等唯心主义的东西,玄乎乎的,我听不大懂,不过觉得挺有趣儿;再者,看着他讲述的认真劲儿,我还真愿意听下去。
喇嘛朋友眼里,财产是身外之物,这上面过于认真,累身累心,是不值得的。他家里除了几摞经书保存得一尘不染、完好无损外,其余如用具、钱物等放置都很随意。比如有一把年代久远的红铜茶壶,我就注意到经常放在庭院的石阶上。至于朋友的家门,是从来不上锁的,就是朋友外出十天半月,也就那么随意一扣了事。朋友家有数十只宋代瓷碗,那可是上好的货,值钱的东西,如果有一日被人拿了去,那怎么了得!我说出我的顾虑,并建议他出门的日子里把门锁上。可他的反应是淡淡的一笑,说人要拿走,那是没法子的事。不是嘛,国家银行重兵把守,也有被盗的时候。
喇嘛朋友作为寺院的高僧,日常事务是念经和做佛事。在日常事务之余,喇嘛朋友要行的便是修桥补路的善举,并且乐此不疲。我们村里与寺院共用一口泉眼,村里人挑水之路因为少不了吃水牲口的踢踏,不时会凸出石块,塌下凹坑,坎坷不平起来。而这时喇嘛朋友就会手握铁锹出现在这条路上,精心地把凸起的铲平,凹下的垫起来。由于我的喇嘛朋友常为村里人行善之故,村里人不管大人小孩,都和我的喇嘛朋友熟识,也很尊敬他。从这个角度讲,我的喇嘛朋与其说是我的朋友,倒不如说是我们全村人的朋友。记得有那么一个夏天,天气燥热,一个多月来不见半点雨水,村里人被老天所折磨,一个个痛苦得要命。在这节骨眼上,我的喇嘛朋友在我们村对面的山头上煨了桑,盘腿打坐,旁若无人地念了一个星期的经。而在一个星期之后,老天果然也滴滴嗒嗒地下起雨来。为此,我的喇嘛朋友在后来很为村里人所推崇。只是科学如此发达的今天,对我的喇嘛朋友制造的轰动效应,我是不以为然的。然而对喇嘛朋友那不顾个安危,为他人谋福祉的可贵精神,我却是由衷地钦佩。
就在喇嘛朋友“求雨”后不久,我被调到了省城。此后由于诸事缠身,两年之内没能去看望我的喇嘛朋友。两年后的一天,我怀着歉疚的心,推开了喇嘛朋友的家门,这时我看到的是疯长的杂草,落满灰尘的居室。这景致告诉我,我的喇嘛朋友离家已经很久了。我怀着失落和迷惑的心情,去打探我喇嘛朋友的情况,终于有知情者告诉我,我的喇嘛朋友一年前考到了西藏的一个佛学院里,深造去了。这样,我为没能与喇嘛朋友说说话而遗憾,但同时又为他能进一步研习佛学而欣喜。河山远隔千万里,祝朋友一生平平安!
(责任编辑:王生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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