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热线: 13384778080 |
在草原的记忆里,马永远在奔跑,马永远在长啸,并竖起了它们长长的鬃毛。
无数匹马,在草原上奔跑,跑在套马杆的追索里,于是就有了牧歌的骄傲。
东北虎
虎啸深山。
虎的啸声震动了山涧,震动了山间所有的树木与草野,那是怎样的一种气魄!
虎是万物之王,虎是万兽之长,虎是威严与勇敢,可谁又能想到,虎正挣扎在灭绝的边缘,它们一只一只消失在了林间草野。这不是虎的错,就是人类的错,虎的错是虎到死也不知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人类的错是人类已经被欲望和金钱所迷倒,再没有了多少普世与仁爱的观念。
一只虎的啸声,把山的内心撞伤,山在一场雨后发生了滑坡,坡上的虎踪,巨大而苍劲,如同米蒂的狂草一样,如同徐悲鸿的泼墨一样。
虎正在成为人们的记忆与思索。打虎的英雄或老或死,谁还能再手提哨棒,炫耀当年的神气;只有虎皮虚掩在太师椅上,无声无息。
日落群山,虎在林间疾走。
最后的辉煌已经被云淹没,虎长啸了一声。虎啸过后,山野又归于了宁静。在那块巨大的石头下面,曾经有只老虎回了回首,白云苍狗的日子就成为了过去。
孤独不但是一种胆魄,也是一种境界;不但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性格;不但是一种威风,也是一种热血。当虎独来独去时,其实在它的眼里,一切都幻化成历史与现实的交错。
虎,王者的虎,你可能不知道,山的后面已荆棘遍布,山的后面已经没有了路。
一只虎死亡了,虎的传说却留传了下来,却无法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蒙古狼
在雪峰与草地之间,在河流与山川之间,狼美丽的舞蹈,曾经让草原欢笑。
是谁把它们妖魔化?
是谁,为了一己私利,把这种勇敢而有秩序的动物,当作了靶子?
阴谋围拢着狼,而狼却沉浸在过去的烟幕。
一场针对蒙古狼的战争,在许多地方开始了。狼,狡猾的狼,凶残的狼,在马蹄与枪火中,只能绝望地回望草原,眼里含满了沙。
现在,狼又回归了草原,狼用尖利的目光,看着过往的车辆。夕阳在远方,狼在我们的身边。
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鹰
鹰在天空畅想。
在天空,鹰在用目光说话,鹰目光所到的地方,大片的草在歌唱。
鹰没有事,喜欢在蓝天上抒情,鹰的抒情,是用翅膀扇得山啪啪作响。鹰从平原到山地,从小溪到大河,都在我们的上空抒情,都在我们的上空舒展。鹰的抒情,常让我们无地自容。
鹰在蓝天上喊了一声,长长地喊了一声,天上的云都四处冰凌。那一声喊叫——是鹰驯服自然的宣言吗?是鹰感召人类的呻吟吗?是鹰对于自己的鼓动吗?鹰的喊叫,划破了草尖尖上的庄园。
在许多年以前,大地就赤裸着身子,任鹰窥视它们的隐私;许多年以后,大地上的草木,都沉默无言,都面对着鹰,蓝天上滑翔的鹰,不知道怎样写下自己内心的书简。
鹰的孤独是与生俱来的。喧嚣的地面,更映衬了鹰的孤独。平原再广大,也逃避不了,鹰犀利的目光,鹰傲然的身姿,在黑夜,许多的树叶从天上落下。
鹰的故事里,总有一点是渲染的,这点鹰不知道,人类也不知道。
那个驯鹰人臂上驾着鹰,在原野上走来走去,原野上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个云的影子,在地上走着,四周都是低矮的树木。
鹰在天空,许多的鹰在天空,天空灿烂而显耀。
马
在黑夜,我常常听到马吃草的声音,听到马把夜色嚼碎,听到马把露水踏飞,听到马走来走去,好像要对夜抒什么情,又好像要给夜什么关照。
马用四体开创的疆域,比马的视野还要开阔,比马的想象还要丰富。
一声马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马队就出现了,许多匹马,并排奔跑在大地上,让大地惊怵与眩晕,这力量的闪电,这机敏的暴雨,这移动的风景,让历史在那一刻发生了改变。蒙古人利用马,使它们的疆域用马鞭都划不过来;西班牙人利用马,摧毁了南美大地上的图腾;匈奴人利用马,踏碎了古欧洲的堡垒。关于马的神奇的传说,比马蹄更有力。
马不老,老了的是草原。
当一匹初通人性的马,奔跑在广阔的草地上,草都纷纷后退了,草都纷纷喊叫了,不是草对马的一种敬畏,就是马对草的一种征服。
在草原的记忆里,马永远在奔跑,马永远在长啸,并竖起了它们长长的鬃毛。
无数匹马,在草原上奔跑,跑在套马杆的追索里,于是就有了牧歌的骄傲;当一匹马停止了奔跑,它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忧伤和奇妙,而草原还和原来一样丛生着野草。
马倒下了,像一面墙的倒下,凄凄的草地什么也没有留下。
在马的眼睛里,有着许多没有表达的语言,马不知道,人也不知道。
猴
猴揖是一种定势。
在很多时候,猴子看着人,人也看着猴子,都看得不明不白。
猴子们在山间,一个跟着一个跳着,阳光穿过树林,阳光披在猴子们的身上,天是一个蓝色的梦想。
树挨着树,树都撑开它们巨大的冠。猴子们在树下走过,猴子们走着走着,看见了黄昏时巨大的苇塘。
塘面一声水响。
猴子们四散跑了开来,它们从静谧的河流跑向广袤的原野,从茂密的森林跑向高耸的山冈。猴子们跑过的地方,有树木在不着边际地生长。
傍晚的山依傍着山,夕阳被山不留意撞伤,猴子们看见,夕阳四溢的血比朱砂还红,它们不由自主向着夕阳作了一个揖。猴子们作完揖后,夕阳就隐入了群山,许多年过去了,大地还是那么苍茫那么沉寂!
那个意味深长的揖被余晖刻在了岩石上,刻得又宽又长。
猴子们坐在地上,四周都是树木和石。
熊
林间有熊出没,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后来林间只有艳丽的蘑菇,在雨后招摇。
现在熊真的回来了,在铁栅栏的里面,熊看着人们,人们也看着熊。秋后的高原,天空十分瓦蓝。人和熊都在打量着对方,天空无比高远。
关于熊的传说有很多,这些熊都不在意。
关于人和熊的故事也有很多,许多熊都不知道。
关于熊,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
那头熊,在空地上站立了起来,站立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姿势。而熊的后面,是一排排森然的栅栏。
在古高原,风从四面吹来。那只硕大的熊,身上披着黑色的缎子,在空地上徘徊。那只稍小一点的熊,看着那只徘徊的熊,低低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张冷习,内蒙古达拉特旗人,内蒙古作协会员。出版作品有诗集《塞上花园》、散文诗集《火的菽》、中篇小说集《川畔人家》,作品散见《诗刊》、《中华散文》、《散文天地》、《诗歌月刊》等杂志、报纸。作品曾获《文学报》、《诗歌月刊》、山西作家协会等颁发的奖项。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