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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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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7.12.09

在云南丘北,只要提到那个叫“官寨”的地方,人们自然就会想起那条缓缓流淌的官寨河。96年以前,村里没有通自来水。村里人都会起得很早,挑着水桶到河边挑水。清晨天刚亮的时候,河水是最干净的。当我还沉睡在梦中,勤劳的母亲总会第一个起来,砍猪食、煮猪食,然后把我和姐姐也唤醒起来去挑水。小扁担配着小桶,一晃一悠,一挑又一挑,直到把家里的大水缸装满才可以休息。每个清晨去到河边,总会看到一层层一圈圈白雾在河面上升腾着,看不清远处的山和田野。路上总会碰到村里的乡亲。扛着锄头的要去地里产铲草。牵着马的是要去驮柴,手拿着镰刀的是要去割草的。那个时候,乡村的清早是活跃的。
小河不仅提供着整个村子上百户人家的饮水,而且灌溉着两岸的稻田。小河的两岸究竟有多少亩稻田,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小河是从一个叫“水头”村子的一个溶洞里流出,途中又与另一个叫“矣勒村”的溶洞里流出的小河并流,流过两个村庄,然后流经我的故乡官寨村。河的下游还有许多村庄,小官寨、丫勒村,革勒村,更多一些村庄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至于小河最后流到哪里,我未曾知道。但小河两岸的稻田是相连的,一个村庄的田野连接着另一个村庄的田野。我知道这些田野就是乡亲们的希望。他们在这里耕种,在这里收获。春天播种稻子,秋收之后,又播撒麦子,种下白菜、青菜。来年收割了麦子,又播种稻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与故乡一样,小河两岸的其他村庄居住的都是壮族同胞。壮族是水的民族。我们的祖先对有河流的地方极为向往。因为水稻要在水泽丰美的地方才能丰收。只有住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生存繁衍。所以壮族大多生活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壮族人总是那样的温厚谦逊,从来都只是默默地耕耘自己的田地,默默地收割秋天成熟的稻米。过着春种秋收、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在我的记忆中,小河从未干涸过,稻田从未干旱过,水稻年年好收成。
小时候,我和姐姐常常带着妹妹去小河边洗衣服。一家子的脏衣服装到篮子里,姐姐背着篮子,我拿着盆,便出发了。从田埂上走,穿过稻田,来到小河边的沙滩上。我们把衣服洗好,晾晒在岸边的野草上。接着就脱光衣服下河洗澡、捡螺丝。小河里总有捡不完的螺丝。河水冬暖夏凉。村里老老少少都会到河里洗澡。傍晚的时候,乡亲们从田间地头劳作归来,就会不约而同地来到小河里洗澡,清凉的河水洗净一身的汗,洗去一天的疲惫。
那时候家里养了一大群鸭子,吃不完的鸭蛋,就拿到街上买。两角钱一个鸭蛋。放鸭子是我和妹妹的任务。每天吃过早饭我们就把鸭子赶到小河里。小河里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鱼。桥的边上有一棵大榕树,我们喜欢坐在大树下的石板上晃动着小脚丫,看鸭子在河中游来游去。岸边柳树枝垂到水面上。有人在岸边的石板上洗菜、洗衣服。
河水灌溉着两岸的稻田。田野里种着稻谷,夏天碧绿、秋天金黄。清澈的小河穿过田野,岸边长有古老的柳树。灌溉田野的水车缓缓转动,从水车上流下白花花的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田埂上有割草的乡亲,有奔跑的孩子。田里有戴草帽、穿塑料花衣的稻草人。石拱桥清晰地倒映在河面上,河边有洗菜的大婶,洗衣服的姑娘,沙滩上有光着屁股的小娃儿。房屋挨挨挤挤地坐落在半山腰。一条被磨得光滑的石阶像一条青蛇从河岸爬上寨子中间。每当夕阳西下,袅袅炊烟在余晖中升腾,那是人世间最温暖的烟火。记忆中的故乡总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长大以后,离开了故乡到外面求学、工作。后来再回到故乡,总会有一些事让我心生悲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的滋味。小河两岸古老的柳树去了哪里。小河的水不再像从前那样清。小河里的鱼、蟹、螺丝也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少了,看不见,也摸不到了。它们就像我远去的童年一样,再也无法找回,只留下了淡淡的哀伤与丝丝无奈。

童 年

在村里,尊老爱幼是非常讲究的祖德。当然这是壮族同胞祖先遗留下来的祖训。因此在壮族家里,是不让老人做重活的。老人一般就是在家里做饭,带孩子。逢年过节杀鸭、鸡,都要把肝、血旺、里脊肉等柔软部位给老人吃;鸡腿、红鸡蛋是给儿孙的。父母虽是农民,但对我们的家教是非常严厉的。比如,吃饭时要主动盛饭给长辈,要让长辈先夹菜,我们小孩子才能夹。更多的礼仪,父母亲总是在日常的起居饮食中传授给我们,并严格要求我们遵照执行。
小时候我们总盼望过年过节,因为过年过节才可以吃到丰盛的事物。要是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家里也会杀鸡、鸭、准备丰盛的菜肴,并盛上美酒招待客人。热情好客也是壮族人身上共有的品质。平常的日子都是非常简朴的,一日三餐都很简单,就是山上的野菜、亲手栽种的蔬菜,偶尔有腊肉。家里母亲腌制的酸菜是饭桌上必备的菜。到现在我还特别喜欢那样的味道。每次回家,都要装上一玻璃瓶的酸菜带到城里吃。但奇怪的是,从乡下带到在城里,味道怎么也比不上在乡下的味道。
在村里,白天年轻人下地干活,老人和小孩子呆在家里。大一点的孩子去放牛、背猪草或者砍柴。但无论做什么,我和姐姐还有其他小伙伴常常是邀约一起去的,三五成群,从来不会是一个人。也许是由于每次都是一群小伙伴一同参与,所以不管做什么,我们都很乐意。在那个年代,几乎家家都是兄弟姐妹三四个,甚至五六个。田野、山冈、山谷,我们去到哪里,哪里就有欢声和笑语。我们每天走过的山路,路边的花花草草,每天跨过的小溪,溪里的每一粒沙子、每一块石头,仿佛都是熟悉不过的伙伴。
记得小时候,我们每次上山背猪草或者放牛,都喜欢装带冷饭和家里腌制的酸菜、辣酱,背到山上作为午餐。村里人喜欢把黄瓜种在玉米地里。每到有黄瓜的季节,我们就到玉米地里摘黄瓜,用从山谷里淌下的山泉水清洗,拌着辣酱和酸菜,就是我们美味的午餐。当然,我们不用去管是谁家的地,谁家的黄瓜。悄悄溜进玉米林里,也没有人看见,即使主人家看见了也顶多就是说“少摘一点,不要浪费了。”
那个年代,村里人守着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山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习惯了靠太阳和天色来观照推断时辰。老人们但凡能动的都会自觉地在太阳偏西的时候生火煮饭,等待从山里归来的家人,我的奶奶也是这样。她习惯在太阳偏到后山的山顶时把米洗净泡着。然后忙着劈柴、用竹篮去木楼上装玉米骨头堆在灶台旁等待生火。当她发现对面人家的烟囱冒白烟时,就慌忙生火、烧水、煮饭。天气好的日子,父亲和母亲都外出干活,奶奶就煮饭等着。而如果遇到下雨天,无法做活计,母亲也在家,就不用奶奶煮饭了。我和姐妹们、小伙伴们,都是从小看着大人们做饭做菜的,所以我们大多都是六七岁时就学会了煮饭、做菜。
雨季,山上多长出菌子。在故乡那一方山,奶浆菌、青头菌、鸡枞,是最常见到的菌子。村里每一个从山上回来的人都能捡到菌子。一辈子在那些山坡之间来来回回的村民们,已经熟悉了什么菌子长在哪一座山上,哪一片林子里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他经常能从山上带回菌子。我们一家的晚餐就会多出一道菜。我们都喜欢吃菌子,每次看到父亲拎着一兜菌子从大雨中归来,我会不禁开心起来。
我们家的房子单独盖在一座山腰上。门前就是一片田野。对面是村子的众多人家,古老的土屋瓦房,挨挨挤挤在一座山坡上。下雨天,我常常喜欢一个人坐在木楼上,看雨从房檐上落下来。看雨雾中的田野和对面的村庄。大雨天,我们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盆、水桶等可以装水的器物都拿出来摆放在房檐下,接瓦沟上流下的雨水。这么多的雨水可以随意拿来拖地板、洗衣服,洗菜、洗菌子。雨季,河水浑浊。村里的水井离家又远,挑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所以我们习惯了接雨水来用。我们壮族是崇尚自然的民族。奶奶常说,“雨水是天上掉下来的水,喝了不容易生病。山头上的人都是吃雨水长大的。”

乡 亲

在我们村,大部分是壮族,也有部分是汉族。正是因为与汉族杂居,所以我们这些壮族孩子在上学之后就自然而然学会了说汉话。小的时候,父母和老师也都没有刻意地教过说汉话。而现在的小孩子就不同了。他们一部分随父母到城里打工、读书,一部分孩子虽呆在农村,但从小,大人直接教他们说汉话,跟他们的对话交流也是说汉话,不说壮话,因此他们不会说太多的壮话,会说的也只会一些简单、常用的话。
官寨村是个大村子,分成好几个队。我只知道我们李氏家族属于四队。外婆家是赵氏家族,属于五队。其他队也有参杂不同姓氏和民族在一个队里的。在一个队里,所有的父老乡亲,彼此就是近邻。互助是老祖辈留下的一个美德。不管是起房盖屋,插秧收谷,还是婚丧嫁娶,红白喜庆。乡亲们都会互相帮助,哪家有事情,其他家的劳动力就会主动上门帮忙。办事的那家也会主动准备丰盛的饭菜给前来帮忙的乡亲们一起吃饭、喝酒。
那时候,村里老老小小都安分守己地呆在那片土地上盼着田地、盼着庄稼,过着最朴实的生活。几乎每年的庄稼都有好收成,也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很少有人外出打工。所以,村里哪家办事,都会有很多人去帮忙。劳动场面和吃饭场面都是热热闹闹的。现如今,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家里就剩老人和孩子。再看近几年,大多孩子也被父母带到城里读书。村里就只剩下老一辈的人了。我每次回到村里做客,很难再见到小时候那样的热闹场面了。
最难忘的是夏天的村庄,她热闹,像夏天的知了。她饱满,如一个六月的梨。白天知了在树上歌个不停,夜晚虫鸣蛙叫声也不停。满山遍野被绿色包围。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梨树、李子树、桃树都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子。松鼠时常窜到树稍偷吃果子。那些果树上的果子,不管是哪家的,你随便可以摘下来就吃。
吃过晚饭,乡亲们会不约而同聚集到大梨树下话家常。我们四队的人,喜欢到我姨妈家的烤房门前的梨树下聚会。那里不知是何年何时就摆放了一些石头,已经被坐得光滑。我们小孩子喜欢坐在石头上听大人们讲鬼神故事。他们用壮话讲的那些鬼神故事常常令我们小孩感到毛骨悚然,但我们却偏偏爱听,而且听得入神。有些夜晚,听了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之后,半夜尿急都不敢起夜上厕所。除了讲鬼神故事,大人们也会哼起一些壮族的歌。有些是情歌,有些是关于耕种、农事的歌。而我们这一代人大多都不会唱。
夜深,各自点着明火或打着手电筒回家。人声退去,只听得到田间的阵阵蛙声,偶尔的狗吠声。依稀看到远山上萤火闪闪,天上繁星闪烁。

——选自2017年第4期《楚雄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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