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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觉(林汉龙)

点击率:4446
发布时间:2018.02.08

人们常说:“回家的感觉真好。”在我看来并不尽然,或许说,回家的感觉有酸甜、有苦辣更为恰切一些吧。人们对家的眷恋情感,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对回家的感觉,因人因时因地而异,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人生经历,对其有着不同的解读和演绎。

光阴荏苒,人生如梦。回首往事,最为难忘的是那知青岁月。在那激情燃烧,大批促大干的特殊年代,团里和连队组织的开荒大会战一个紧接一个,知青们披星戴月,早出晚归,脸朝黄土背朝天,顶着烈日,冒着风雨,挥舞锄头砍刀,拼命苦干,体力严重透支。下乡头一、二年,尽管知青们内心想家想得发慌,但那年头到处在抓“阶级斗争”,抓“斗私批修”,抓“活思想”,“狠斗私字一闪念”,谁也不敢贸然提出回家探亲的要求,彼此缄默不语,讳莫若深。有的知青把家里发来的“父病危,速回”,“母住院,盼归”之类的加急电报藏了起来,深夜里蒙着被盖偷着哭泣流泪;有的知青激进狂热夹杂着懵懂无知,提出“不消灭帝、修、反,不实现祖国橡胶自给,就决不回家探亲”的口号,有的写下决心书发誓“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山区一辈子”,被连里和团里树为“先进典型”,广为宣传。然而,随着岁月流逝,这些豪言壮语很快烟消灰灭,不攻自破,知青们纷纷提出申请,都把回家探亲当作漫长艰苦生活的短暂解脱,寻求那间歇的喘息。

我第一次回潮州探家,记得是在一九七二年的国庆节前夕,从偏僻的山区农场坐车到达海口后,我们几个结伴同行的知青直奔秀英码头去购买往广州的船票,只见售票处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我们跻身到排队购票的长龙之中,象蜗牛般缓慢地挪动发酸麻木的双腿。从中午排队到傍晚日落时分,那窄小的售票窗还是无情地关上了。没办法,我们唯有继续排队通宵等候,好在得到同行探家的海口知青的关照,从自己家中拿来了草席被单,让我们在码头附近打了个地铺,几个人凑合着轮换歇息打盹和排队,熬过了天气闷热,蚊虫叮咬的不眠之夜。第二天好不容易才买到船票,那一次我们坐的是临时改作运载旅客的“红旗号”货轮,偌大的货舱甲板,一溜排开仅有一张张草席的睡铺,在海上颠簸了一天一夜,疲累不堪,昏昏沉沉的,好多晕船的连胆汁都快要吐了出来。到达广州港口后,又急匆匆地赶往汽车总站排队购买往潮州的车票,途中几经辗转才回到家。那年头没有手机电话可打,可苦了知青们家里的亲朋好友,提早到车站苦苦守候,掐着指头计算着归来的时辰,如碰上汽车晚点到站,更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是归心似箭,舟车劳顿,一边是翘首热盼,望断天涯路。当我们风尘仆仆回到家,已经是心力交瘁,浑身快散了架,要休息好几天才缓过气来。想想当年探家的旅途艰辛,知青们往往心有余悸,不寒而栗,尤其是探家归队时,知青亲属们托带的大包小包,一路上背负着沉重的行李包袱,更是苦不堪言。因此,多少年来,每当我从报刊和电视台看到春运期间那人流涌动的火爆场面,看到因暴风雪天气停车停航而滞留在车站、码头和机场旅客们那焦急无奈的神情,我不禁感同身受,总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愿:让暴风雪快些停下来吧,让旅客们快些平平安安回家过年吧!

前些年,我在官方的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我国正在逐步实行户籍管理制度的重大改革,将不再有农业人口与非农业人口之别,这意味着将撤除农民工准入城市的门槛,消除城乡之间的差别。对此,我感触万千,不久的将来,城乡之间或许会出现人口自由流动的“移民潮”。时至今日,在各个城市常住人口的家庭里,都有一本当地公安机关核发的“户口簿”,记载着每一个家庭成员的个人信息资料,那是城市人口身份的见证,从解放后一直沿袭使用至今。而二十多年来,农民工在城市里打工居住,领取的是“暂住证”,始终难以改变农业人口身份的烙印。如今,历史即将改写新的一页。由此我又想起当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一纸“户口迁移证”,把我们一代知青锁定钉死在荒凉边远的海岛山区,由城市人口的身份变成农林工的身份,面临着在那里安家落户,繁衍生息后代的严酷命运。幸得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落实下乡知青回城政策,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才有了转机。象变戏法似的,经历了由“非转农”到“农转非”的曲折过程。下乡八年多,我先后三次回家探亲,每当短暂的探亲假进入倒计时,一家人便开始慌乱不安起来,留恋、忧伤、无奈、困惑、迷茫,心绪纷乱,百感交集。那时候,想想这边是养育我们长大的“老家”,即使再贫穷、再困苦也不嫌弃,又想想远在天涯海角的山区角落里,还有一个我们知青所谓的“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根在何处,家在何方,前途未卜,天命难知。还有那社会上世俗偏见对知青心灵上的伤害,更是难以忍受,心如刀绞。当年回家探亲时,我们知青由于长年的开荒大会战,个个晒得象非洲黑人一般,走到城里的大街上,令某些城里人刮目相看,投来异样甚至是厌恶鄙视的眼光,知青们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城市的“弃儿”和“另类”,有的探家期间干脆躲在家里不肯出门走亲访友,而探家期满滞留不归,也将成为城里的“黑户人口”。那年头,全国各地都在开展所谓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包括整治遣返城里“盲流人口”,街道和居委曾多次组织清退滞留在城里的下乡知青,动员规劝他们归队,知青的家里人也爱莫能助,弄不好就会扣上“对抗和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罪名。结果,别无选择,大多数知青只有认命,灰溜溜地返回农场那简陋的“老窝”安身立命,继续修理着地球,度日如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产建设兵团改制为农垦建制后,开始出现较大的变化和转机,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那样,一批又一批下乡知青通过招工、参军、保送上大学,以及办理“困退”、“病退”手续等不同途径,悄然地离开了农场,返回城里去,而对还留在农场的下乡知青来说,无形之中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流行着恐慌情绪,他们大多是无家庭背景,无后门可走,面临着扎根山区还是等待回城的艰难抉择。不少知青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仍处在苦等观望的水深火热之中,继续着马拉松式的恋爱生活,不敢草率结婚成家,因为这样一来,返城回家的一线希望将成泡影。当时农垦系统有一条不成条文的规定,凡是符合条件转干提干的,必须向组织承诺保证,在山区农场安家落户,否则一切免谈。当年我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一九七八年初,我被农垦总局借用写作期满返回农场,调到场部机关负责新闻报道工作,随后入了党,但在转干提干问题上卡了壳,组织科的负责同志找我谈话,要么承诺扎根留在农场转干提干,要么只能是“以工代干”的待遇。我们几个在场部机关工作的潮汕知青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后者。那时,“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正在土崩瓦解,全国性的知青大回城浪潮已经形成,我也随波逐流地地选择了现实主义,这不仅仅因为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还因为当年山区农场那生存环境条件的恶劣残酷,遥遥无期,前途渺茫,何时才有出头之日?!于是在第三次探家期间,开始办理“照顾困退回城”的手续,断然舍弃那转干提干的机遇,在一九七八年底回到那魂绕梦牵,真正属于自己归宿的家乡。当年的情景,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耳边仿佛听到费翔所唱那首《故乡的云》“……眼前飘过故乡的云,一个声音在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我曾经豪情万丈,回来时却是空空的行囊,故乡的云啊,故乡的风,为我抚平创伤……”一曲未终,我已经潸然泪下!

我们家居住在市区城新路一带的楼房里,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整条楼道住着十几户人家,彼此的邻里关系很和谐融洽。前几年,各家的孩子象雨后春笋般长大了,陆陆续续考上大学,还有的已经毕业在大城市里找到工作,一个个成为“飞鸽牌”,往日喧闹的楼道冷清了许多,孩子们匆匆上学的脚步声、父母的叮嘱声越来越稀少了,留下来的大多是年过半百的“老邻居”,我曾戏谑地对大伙说,不用多久的时间,这里将变成为“老年人之家。”幽默之中,略带几分失落、几分惆怅、几分无奈。花开花落,春去春来,每到春节和五一、国庆等节日,冷清的楼道又喧闹了起来,不时传来熟悉的笑声,带来了孩子们那青春的气息。邻里见了面,第一句话总是问:“你家的孩子回来没有?”、“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有没有带对象一起来?”那段时间,家家户户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大人们跑前跑后,忙这忙那,张罗着给自家的孩子做上可口的“潮州菜”,陪同孩子走亲访友,或是聚会一起,其乐融融。孩子们长大了,放飞了,而大人们对“家”的观念改变了许多,不再固守“父母在,不远游”的传统思想,人各有志,只要年轻一代过得比我们这一代好就满足了,尽管守着空巢,平添了几多孤独和寂寞,但仍是坦然面对,一切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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