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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和西部散文(史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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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8.02.28

中国西部散文,雄浑大气,粗犷凝沉。始自上一世纪八十年代下半期受到散文文坛关注起,像一条大河在奔荡不息地拓宽着自己的流域。“在当今沿海地带和都市经济圈被后现代思潮和物欲横流扫荡时,西部散文以其浓郁的地域色彩、昂扬的生命激情、独具的精神特质和超凡脱俗的纯净,而傲然独立”(著名评论家范培松语)。今天,更有许多西部散文正力图跨越地域,探寻其深厚的寓意价值——走向与人类相通的自然、人文精神高度。

关于“西部”这个地理概念,目前不尽统一。早先曾有论者认为:从内蒙古中西部锡拉木伦河之北沿黄河而下至陕北南部,西斜秦岭蜀道,过陇南、川西北部的阿坝甘孜地带,连接西藏东端滇西北的一条弧线。现在看,它并不全面,把大西南的大部分割出去显然是难以被人接受的。西部应该是指历史上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部位相比,相对落后、正在开发的地域。几千年来,西部严酷的地理生存环境,形成了它普遍的落后,荒凉。多少世纪来都是麻油灯、羊肠小路、简陋窑洞、土胚茅屋。滇藏川藏许多地方可以隔着峡谷说话唱歌,真要走在一起却不知得多少天!直至20世纪末叶、或者说十几年前才普遍实现“三通”(比由中国一手无私援助“全国实现电气化”的欧洲最落后的国家阿尔巴尼亚都整整晚了三四十年)。当然,西部又从来不是狭隘封闭的,它自有它文化的包容性、开放性和价值取向。西部民族一次次的融合,变迁体现的就是这样。

由此我的西部地理观是:中国版图上遥远的大西北、大西南旷远地带,无疑是西部散文不可动摇的坐标圆心!同样,把边疆内蒙古中西部纳入西部的版图也是被认同的,内蒙古中西部、陕北、黔渝是中国西部的东端边缘地带。而那个建立过十三个王朝古都的西安及其整个关中平原,人们分明更多认同的,它是中原文化的典型堡垒。

中国西部,一块悍野、刚劲的能养育出无数英雄豪杰的土地。

斯坦因在《沙埋和阗废墟记》一书中,用惊叹的、诗人般的口气描绘它:“以往站在慕士塔格峰上看到的任何景色都无法与之媲美。东方高耸着雄伟的昆仑顶峰,被耀眼的冰川分割开来的奇异成群的山脊。陡深的山谷和锯齿状的山梁从主脉向下延伸,顶点是座宽阔的白雪皑皑的山峰”。

西部有黄河与长江同源的巴颜喀拉山,号称“天沙”的腾格里大沙漠,浩瀚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苍莽的昆仑山脉、“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西部有“万山之宗”帕米尔高原,锦绣地毯一样辽阔的昭苏、果洛草原,美丽富饶的伊犁平原、河套平原,盛产葡萄、哈蜜瓜的吐鲁番盆地、被誉为“天府”的川西大盆谷;西部有青海湖、洱海、天池、纳木错,有令人惊叹的千年彝寨神奇的苗岭侗村。西部有开启鸿蒙的中华“人文初祖”黄陵,万里长城西陲雄关嘉峪关、玉门关、阳关;张骞出使西域翻过的葱岭,文成公主经过的日月山,成吉思汗的马队踩过的额尔齐斯冰河……悠悠羌笛、沉沉马头琴、优美的康定民歌、纯朴的陕北信天游浸润的西部;巩乃斯汗血马、阿拉善双峰驼、青藏野牦牛奔驰的西部;秦直大道、丝绸之路、茶马古道、敦煌、延安灿烂辉煌交织的西部;大宛、大月、乌孙、车城、楼兰、于阗、龟兹、莎车、疏勒、大夏、土谷浑、吐蕃、回鹘、黑水、五凉、西夏,古都遗址巍峨苍凉的西部……

——长江黄河,大漠戈壁,平谷沃野,草原牧场,冰川雪峰,飞瀑玉泉,穹庐云月,塞关狼烟,名刹古寺,王陵圣墓。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西部,巍巍乎,大也!苍苍乎,邃也!

假如我们沿着历史的足迹去搜寻,中国西部各民族及其文化有着今天的人们难以置信的联系。仅就西部之东的边缘地带陕北、陇东高原,据考证资料,从殷周至宋元的三十多个世纪里,先后出现过猃狁、鬼方、土方、狺言、戎、狄、楼烦、匈奴、羌、氐、鲜卑、柔然、突厥、稽胡、党项、吐谷浑、女真、蒙古、乃蛮,鞑靼、高丽,以及来自西域的龟兹人、粟特人等二十多个北方游牧民族,与汉人错居杂处。在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残酷战争掠夺与一代代和睦相处的联姻混血中,各民族不断交汇融合,创造了这一地域辉煌灿烂的文化经济。

西部,自古民族交融,汇聚。至今生活群聚着汉、蒙、回、藏、维吾尔、哈萨克、东乡、柯尔克孜、塔吉克、乌孜别克、土、羌、撒拉、锡伯、保安、裕固、塔塔尔、苗、彝、布依、瑶、侗、土家、水、白、哈尼、傣、傈僳、壮、纳西、佤、景颇、拉祜、门巴、珞巴等50多个民族。此外还有滇藏未被确定族性的摩梭人、夏尔巴人、僜人……

天之高焉,地之古焉。大河之西,灵魂系也!

一个民族最初的强悍是同大气磅礴的自然环境相关的。一个民族最初的文化是从这特定的地域氛围、时代意识和多种色彩的生活风情中产生的。回味一下历史上魏晋南北朝那个动乱兴盛、民族大融合“世说时期”,那些带有北方边地浓郁鲜明民歌味的杰作吧!

《敕勒川》,一曲天簌,千古雄奇: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木兰诗》,八分豪气,一身英武: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黄河流水鸣溅溅,燕山胡骑鸣啾啾,关山,朔气,金柝,寒光,铁衣,壮士……哪一个词不是壮美的叫人心旌摇曳,热血贲张!

与它同期的南方缠绵悠长思念丈夫的《西洲曲》等民歌迥然相异。

南方文化,向来以阴柔之美取胜,绮丽精致,蕴藉多姿。如唐·司空图·二十四诗品的其中一品“绮丽”或“碧桃满树,风日水滨”;“玉壶买春,赏雨茅屋”;“落花无言,人淡如菊”——绿荫修竹下,幽鸟逐鸣中,坐中佳士,一壶香茶,悠闲地下棋。多么美妙温馨的江南情韵、情致!

西部文化则历来雄浑朴实,开阔壮美,富于阳刚大气,它的英雄性格、风骨和优秀品质,正是中华民族固有精神的集中表现。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西部散文的内蕴肯定是以它远离现代文明的意味为特征的。西部散文除了它独有的“地域”色彩特征外,更有自己独具的精神特质。那种张扬的原始自然生命力,不屈的生命激情,雄阔、凝沉的意象,悲凉、悲苦、悲壮的生存意识,无疑是它的质核和根系。

西部人自强不息的精神早已融入了中华民族的血液。中华民族需要张扬西部民族那种扬厉刚强、扬厉进击的强悍气质。《资治通鉴·唐纪》记录一位突厥人的话说:“释老之流,叫人仁弱,非用武争胜之术,不可崇也”。他劝他的可汗拒绝这种荏弱的文化,而要保持“用武争胜”的锐气。这样的结论虽有些偏狭,但我们不得不难堪地承认,我们民族文化中那种强悍勇猛的血性,狂放刚健的文化精神(文化的世界竞争力,引领力),“黄钟大吕、铁板铜琶”似的大风歌,从大唐以来早已在这块土地上缥缈,淡远。

新时期西部艺术散文的开创者,无疑是周涛和张承志。他们在1980年中期后的散文作品,摧古拉朽一样给西部散文家以震撼。

著名散文评论家刘锡庆于《艺术散文:当代散文走向的审美规范》一文,定义“艺术散文”的自我性、向内性、表现性“三特性”(即以主体第一人称自由抒发,本色、自由的表现个性,倾吐主观感情、内心世界体验,裸露心灵,塑造自我,完善人性。中国古典诗歌、散文从一开始就重“表意”求“神似”),和实生活、情感、性灵、心灵、生命体验“五层面”。

周涛1946年生,祖籍山西,少年随父迁徙新疆,毕业于新疆大学中文系,是军旅作家。新时期初正是他写作的黄金年华。周涛曾多次称自己是“半个胡人”“西北胡儿”,他的笔下苍凉突兀,踔厉昂扬,自然也不乏风发罡健亲和至善。

他先是以新西部诗和昌耀、林染等人一起而瞩目,后写散文。如他的《巩乃斯的马》(1984年5月)《哈拉萨尔随笔》(1985年12月)、《稀世之鸟》(1988年7月);《吉木萨尔纪事》(1988年11月)。

当时许多人还没有读懂周涛散文的“生命,自由”。其实他的“巩乃斯的马”就是它生命自由奔放的载体。我在后来主编西部散文一书时评点这篇散文:“兀立荒原,以空旷天地间的鼎足之势,组成一幅相依为命的画面。勃勃的生命,奔放的自由。”

周涛《巩乃斯的马》中的巩乃斯马,奔放有力却不会使人畏惧,优美柔顺却不让人随意欺凌,它是进取精神和崇高情感的象征,也处处表征着西部特有的“龙马精神”价值维度。

包括他后来的《干爽的高地》《逃跑的火焰》《红嘴鸭及其它》都体现着他的人格独立和追求。

张承志祖籍山东,回族,1948年出生北京。知青插队时曾在内蒙古中东部当牧民,后来读过北大历史研究生。他不是西部人,但他的风骨和精神绝对属于西部。他似乎是“流浪”作家,足迹踏遍西部大地。

张承志以《黑骏马》《北方的河》等小说而名,80年代的散文有《荒芜英雄路》(1988年7月)《杭盖怀李陵》(1988年7月)《离别西海固》(1991年2月)和同时期的《回民的黄土高原》。

张承志无疑是色彩独异的一位散文家。他具有艺术家多方面的品质:敏感,激情,想象力,辽阔,神秘,偏执。张承志多次提到内蒙古草原,新疆和甘宁青伊斯兰黄土高原三块大陆,他把它们比作同时向他哺乳的“三位母亲”。(也有人指出他的心灵秘密,就是向汉文化挑战的精神)。

评论家王干说张承志的散文“充满了斗士精神也充满了男性风采,像海明威一样的公牛雄姿和梵高式的痴狂映衬了这个时代文人的平和与软弱”,并说它是一种深邃的艺术情怀和超越世俗的人文关怀精神。

刘心武则说张承志体现的是带有宗教色彩偏激的“原红旨主义”;山西的韩石山说从张承志的文章中看到一种狂人的歇斯底里,嗅到一种文革中的造反气息。

人的艺术欣赏爱好不同,任何属于学术范围的一家之言的评说也就属正常。莫泊桑说卢梭的《忏悔录》是破风车发出的声音;著名的《悲惨世界》的作者雨果视后来大器晚成写出《红与黑》的大家司汤达尔为“平庸作家”。其实,张承志艺术视野、艺术思考深度在中国当代作家中是并不多见的。他的散文艺术精神完全是属于西部的。我倒更倾向于另一种对他的评价:他的散文崇尚“无援的思想”、追求“清洁的精神”是神圣高贵的。但他单纯地用道德理想、“人心”与“物欲流向”对抗、不承认物质要求的合理性,多少是一种局限。另外对民族问题他总不时流露出一种偏执的理解。

但这个回民散文家和周涛一样开阔了当代西部散文家的视野。

我曾读到他稍后发表的《汉家寨》,在遥远的天山大坂峡谷,他看到了一柱炊烟在怅怅升起。就在如此险峻的环境,他看到了那几户闭塞、木讷的汉族人家!汉家的服饰,汉家的语言,“千年以来,人为了让生命存活曾忍受了多少辛苦,”他们,哪来的呢?他隐隐感到了“那坚守如这风景一般苍凉辽阔”……以后,在彼岸美国、日本,在吐鲁番低地,那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清晰地重现,“直至当年走过汉家寨戈壁时有过的那种空山绝谷的难言感受充盈在胸间”。

——汉家,远古的迁徙者,戎马征夫、戍边屯垦将士、残留下来的伤兵、贬谪罢黜流放者的后裔;他们,少小离家,像司马迁《史记》中曾写到的:“又有多少人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呢!”也正是他们开创江山、拓土万里,开垦了遥远疆域。

1980年下半期起,西部散文家越过那道冰雪大坂,都在向绝顶开始进发。西部散文家笔下自由倾吐心声,表现自我心灵世界,努力重塑自我、完善人性。面对商品经济对传统价值观的冲击和人文精神的失落,西部一批有出息的散文家“坚守知识分子的人文良知,瞭望和关心人类精神生活的基本走向”(周国平:《守望的距离》),以绝不媚俗的姿态抵抗浑浊的市声,他们像文学理论家刘再复指出的“既顽强的拥抱自我,也满腔热诚的拥抱整个人类”,力求“超越自我”,以一个高标突破自己。这时西部涌现了一大批成熟的很被文坛看好的艺术散文作品,如:

刘成章《安塞腰鼓》(1986年9月);全秉荣《白色的源流》(1987年4月);李若冰《龟茲乐舞之乡》(1987年9月);史小溪《陕北八月天》(1987年8月)、《喙声永不消失》(1989年4月)、《黄河万古奔流》(1992年3月);燎原《源地》(1990年7月)、《落日中的亚洲高地之鼓》(1992年2月);马丽华《在神山冈仁波钦的一次精神之旅》(1991年4月);碧小家《辉煌的葡萄》(1991年10月);尚贵荣《闲居塞外说羊肉》(1992年9月);叶舟《西宁的街道上走过》(1993年8月);裘山山《在遥远而又陌生的地方》(1992年5月);马步升《绝地之音》(1994年8月);许淇《追赶马群》(1994年10月)唯色《西藏在上》(1995年7月);傅查新昌《玉米使者》(1995年6月);拉木嘎吐萨《苏里玛飘香的地方》(1996年2月);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1997年7月);祁建青《瓦蓝青稞》(1998年4月);铁穆尔《苍狼大地》(1998年5月)、《草原挽歌》(1999年10月);厚夫《漫步秦直道》(1998年12月);苏胜才《唐玄奘出关》(1999年秋);吴学良《祖根·家园》(2000年7月)、《灵魂在滇黔高地游荡》(2012年5月);刘志成《待葬的姑娘》(2000年8月)、《怀念红狐》(2001年2月);汤世杰《怒江环绕的高黎贡山》(2002年2月);伍立杨《刻刀下的自由魂》(2001月2月);宝音巴图《大地的烙印》(2001年10月);人邻《那上天赐予他们果实的地方》(2002年7月);陈漠《大地的教育》(2003年1月)、《在路上,棉》(2003年8月);蒋蓝《熄灭的马蹄》(2004年1月);刘照进《陶或易碎的片段》(2004年10月);关瑞《南望祁连》(2005年10月);言子《青瓷》(2005年11月)古岳《走向天堂牧场的野牦牛》(2006年初春);沈苇《和田玫瑰》(2006年5月);杨天林《西夏古冢谣》(2006年9月);孟澄海《落日般辽远的张掖故地》(2007年1月);孤岛《胡杨,沙漠上的英雄树》(2007年8月);葛建忠《藏獒话题》(2009年4月);王若冰《道士塔前》(2009年5月);李天斌《平民的一生》(2009年12月);赵良冶《大盆地》(2010年2月);程静《苹果树,一枚别在伊犁胸前的徽记》(2010年7月);牛放《寻找木头里的声音》(2012年5月);熊红久《伊克苏龙》(2014年12月);淡墨《我的包格图我的大青山》(2016年4月);付兴奎《遍地麦子》(2017年5月);姚瑶《关于高过河的叙述》(2017年6月)……

以上这些艺术散文作品,出自西部十几个省(市)汉、藏、蒙、回、土、锡伯、裕固、黎、侗、土家、纳西、哈尼族散文家之手。许多篇什被选入人民文学、上海文艺、作家、百花、花城、十月、人民教育、东方出版中心出版的《华夏20世纪散文精编》《百年美文》(1900—2000)《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卷》(1976—2000)《新中国散文典藏》《中国当代散文精华》《当代艺术散文集萃》《中外名家散文》《中国散文百家谭》《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经典文库·散文卷》及全国初中、高中、大学标准教材、课外选读选修等。

这些作品题材风格不同,手法各异:或雄阔大气,温柔婉约,或典雅瑰丽;闳美沉郁;或粗犷纯朴,冷峻峭拔;或旷达飘逸,闲适恬淡;或空灵悠远,明丽隽永;或刚健或苍茫或纤弱或娟秀……但除了它各不相同的“地域”色彩,他们都在追求自己心灵清洁的精神,捍卫艺术良知,审美追求,坚守艺术散文的生活深度和精神维度。体现自己理想价值观,体现自己对下层劳动者以及整个人类生存命运、生存状态的关注。西部散文家张扬的那种原始生命力,生命激情,赋予了这块古老悠久土地散文创作一道亮丽色彩。

散文评论家郭茂全感慨:“中国西部散文不仅有西部作家对大地、河流、湖泊、草原的表现,还有对生存于西部的各种植物、动物的表现,从中不仅能够领略到西部大地自然生态的丰富多样,还能体味到西部作家生态思想的浑厚博大。生态危机一定意义上是人的精神危机,如果要深入地考察当前中国文学写作中生态意识呈现的话,我们可以发现三个基本隐隐地引导着作家们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书写,即尊重自然生态、建构生态自我和追寻生态境界。中国西部散文就有尊重自然生态、建构生态自我和追寻生态境界等生态意识的自觉表现”(《中国西部的精神图志文化图景与生态图画》《延安文学》2013年2期)。编辑出版家刘铁巍认为:“中国西部散文所体现出的人文精神、美学品质及其创作成就,还远未有得到当代应有的关注和确认。我们的时代,的确是一个需要价值重构和优化的时代。当阅读中国西部散文之时,我们强烈感受到了我们文学中久违的崇高、信念和英雄主义及对喧嚣、庸俗、极端功利的拒绝。可以说西部散文应答了历史和时代对人文精神和文学价值的召唤。”

在当今散文多元、多极、多层次、多样化、全方位的嬗变中,西部的散文家代表了当今散文的中流砥柱。

特别在当代这个浮躁喧哗的时代,消费文化已成为一股潮流,文坛和文人已被打上深深的商业烙印。理想信仰、艺术良知已不再是他们的心灵依仗,金钱的欲望犬儒才是他们快乐的追求。他们娇媚、轻浮、搔首弄姿,在“大众”、“平民”的幌子下津津乐道家长里短,邻里琐事、猫咪叭儿,爹声爹气、打情骂骚。他们的笔下:“我爱美元”、“巴儿狗乖乖”、“不想上床”、“想找一个花心情人折磨”、“性感的大腿”、“嘴唇上的吻”,而使自己在慵懒无聊的“形而下”泥淖中人格沦为侏儒。西部则不同!你尽可从西部散文家的笔下领略西部的雄浑,苍茫,厚重,开阔,大气!领略帕米尔万山之宗,黄河长江之源,西陲长城雄关,茶马古道,雪域的阳光,昆仑长云,蜀道绝壁,苍茫乌鞘岭,黄金蒙古包,布达拉佛宫;领略野马,雪豹,牦牛,野驴,藏羚羊,大漠胡杨,戈壁红柳,高山雪莲,还有龟兹乐舞,黔南傩戏,康巴羌笛,陕北信天游,青海花儿……西部散文家的可贵恰恰在于他们在物欲横流中的“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们坚守知识分子的人文良知,负荷博大的人文情怀,以绝不媚俗的姿态抵抗浑浊的市声,以及与底层劳苦大众、弱势群体、不幸者息息相关的命运。他们守望西部大地,努力在“形而上”的艺术天宇气凌昆仑、光照山川;他们透过纷乱层积的史实,洞悉这些物象的真谛,展示独特新鲜的见解,传达着沧桑而温馨的生存体验,张扬着勃勃的生命激情。

内蒙古文学评论家刘佳在评论西部散文时谈到:“古往今来,‘苦难意识’已成为作家创作作品中的主要方向之一。在当代文学作品中,除了一些像余华一样的先锋性‘冷血’作家创作的作品以外,就集中体现在了西部作家的作品中。特别是西部散文,不管是周涛对于边塞苦难的描述,还是史小溪陕北史诗般悲壮生命的感叹,还是马丽华西藏恶劣气候下生命高昂的赞美,都将‘苦难’作为一种写作背景,或者一种氛围,亦或者一种生命的状态来描写和抒发,从‘苦难’中张扬‘生’的意义和价值,来挥洒悲怆后的生命激情”。

在近年泡沫散文铺天盖地的流淌中,西部散文家一批中坚力量铁穆尔、蒋蓝、吴学良、于坚、刘亮程、马步升、祁建青、牛放、孤岛、人邻、伍立杨、古岳、陈漠等都有自己不断问世的精彩华章颇受好评。西部一批70后散文家刘志成、杨献平、王族、李天斌、余继聪、陈洪金、程静、王小忠、刘燕成等人的出现,更使西部散文方兴未艾,天地高远。张承志在《汉家寨》一文中曾怅怅叹息唐诗人王维的“大漠孤烟直”并没有写出西部的冷峻,残酷,可以说,在西部散文家刘志成等年轻一代的散文中,完全把这种残忍、苦难、苍凉,像锋利刀子剥剺一样写出来了。

西部标识性的散文家周涛说:“每每翻阅中国西部的历史,有些史料常使人惊愕。那些发生过的事件是那么富有戏剧性,那么惊险传奇”。“实际上中国西部的故事一点也不比美国西部少,其粗犷的力度和多种文化冲撞的光芒,如能表达,则更精彩。历史曾在这里大开大阖,时间在大摧毁和大空旷中期待着大物质与大精神的新框架”。“在那结束的地方,恰恰是世界阐明自己的地方”。

当年法国的巴黎人很荣耀的“从不把巴黎以外的外省人”当回事。今天的中国,那些都市有话语权的一些中产、资产者,也对贫困的西部,对下层社会、弱势群体越来越远。而文坛那些以利益驱动的编家选家,会继续漠然金钱以外的一切。但总会有人看到这道异光会去光顾评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中下期起,已经有更多的人开始关注西部,关注西部异军突起的散文创作。

总有人像拉着轭绳的牛,铧尖划开犁沟,在贫血的蛮荒之地,执着地拓荒。

毕竟是黄河长江的发源地啊,那是哺育中华文明最古老的母亲河呀!这大河两岸,毕竟有像伟大的鲁迅先生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中说的:“自古以来,我们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那样的人!

我们渴盼那些令人高山仰止的人!那些为西部文化和艺术甘于献身的人!

“深山出俊鸟”!当然是我的期盼。我的编辑生涯另一面即出阁、破格,我这多年编辑西部散文和主持多家西部散文栏目,发现偏僻地许多才杰,读到了他们笔下的荒美,大美。他们都是被时代特权层踢到政治荒野不甘沦落的平民子弟,他们只有掠不走的才华在那遥远的地方清冷地闪烁,炽热地闪烁。

习近平同志在北京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时间会证明,只有那些更多传播中国深厚传统文化价值观念和现代文化意识,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思想艺术完美融合的作品,只有那些志存高远,不辱使命,不受市场铜臭气,不随一时社会舆论变迁而沉浮的文字,才是永恒和经久不衰的艺术。

西部深厚的传统文化,是我们民族价值的精神九鼎。

伟大的事业需要伟大的精神,伟大的精神托举伟大的梦想。

今天的西部散文,正如唐朝诗人王维的散文《山中与裴秀才迪书》中的描写:“当待春中,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轻鲦出水,白鸥矫翼,露湿青皋,麦陇朝雊,斯之不远。”

在这里,让我们模仿画家梵高的一位崇拜者的话,面向西部说:她的天质,她的元素,她的经典,她的粗犷和淳厚,她的刚烈和温柔,她所创造的伟大的美,她所哺育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艺术;天山南北民间热瓦普、刀郎木卡姆的艺术;河西走廊丝路花雨的艺术;那遥远地方牧羊女帐篷的艺术;陕北粱峁沟壑信天游、腰鼓的艺术;蜀道难、难以上青天的古栈道艺术;悠久的川滇茶马古道的艺术;天堂一样奇妙的藏歌艺术……她永远存在,永远都会丰富着我们的情感世界与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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