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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来到了地坛。地坛之于我,有着无限的吸引力,或者说,我有着浓浓的地坛情结。来到了北京,可以不看长城、故宫、天安门,但却不能不来到地坛。有的人惊讶于我的执拗:为什么非得到地坛,地坛有什么好看的。但对于我,看不到地坛,总是不安、遗憾。因为高中语文课本中的一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作者明净平和的语言风格极大地吸引了我。我急于想知道他笔下的地坛,真实的样子如何。作者眼里的地坛是一个极幽静荒芜的园子,他注重描写自己的内心感受,对实物描写的较少,所以,想了解地坛,还得自己亲自去看,去体会。
一走进,地坛就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我。
从雍和宫出来,穿过一条马路,便来到了地坛的南门。一进入,便看到很多粗壮的古树,松柏居多,毕竟它曾是皇家祭祀之地。如果站在每棵树前,相信,我的身躯都会显得很窄小。古树虬立,姿态不一,直的,稍弯曲的,甚至是枝干分裂的,但直立生长的居多。树并不是杂乱生长的,而是横竖成行;每棵树都隔得较远,这样它们才能长成参天大树。树下的草坪生长的极茂盛,深绿,绿得甚至发黑,绝非很多草坪的黄绿。叶子极细极长。走上去,软软的。如果躺在上面,该有多舒服啊。儿子就赖在了上面,舒展着身子,摆出各种享受的姿势,不肯走。到哪里能找到这样松软的草坪呢,更没有扎人的杂草。其他地方的草坪,草短小,极硬,称为草坪并不合适,应该称为草皮还差不多。
但这南北两片林子,虽然树很多,但一个人呆在里面,还是很容易被找到的,史铁生为什么说他母亲很难找到他呢,很疑惑。
顺着水泥路往北走,路东有一处门球场,几个人在打门球。这园子,看起来并不荒芜。
再往北,路东有长而迂回的游廊和几处亭子。十几个人在唱歌,为首的是一个女的,六十左右,戴眼镜,很清瘦,拉着手风琴,指挥着唱歌。这些人年纪都比较大了,有几个男的头发都花白了。不知他们中的哪一位会是史铁生笔下每天练声的那一位小伙子,按年龄推算,也应该在七十左右了吧。
停下来,看他们。只听为首的那个女的说:“下面,我们来唱《沂蒙》!”“《沂蒙》?”音乐响起,歌声飘扬。哦,原来他们在唱《沂蒙山小调》!经常听到的都是独唱,没想到他们合唱、分声部唱,此起彼伏,令人耳目一新!
北边的亭子里,两个老人在下棋,东边的角落里,一中年男子拉着二胡,西北方向几步远的院子里,一个年轻女子在看着谱吹着笛,很专注,极投入,深深沉浸于音乐中,有人走过,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东边的竹林较密,钻进去,人在外面是决不会发现的。也许,当年史铁生就是呆在这里,他的母亲怎么会发现呢!母亲怕儿子想不开,却又敢明说,内心的担忧和不安令她坐立不安,四处寻找,却不见,会怎样地担心焦虑!
往北是一些健身器材,一些人在锻炼身体,中老年人居多。西南边的林子里,一个高大魁梧的帅气男子站在那,一边说着“走!”,一边用手里的小棍点着地指挥着。三个六七岁的男孩在他的指挥下打拳,腾挪跳跃,颇有点武打片里少林和尚的风彩,引一群人观看。
往西走,就要走出地坛了。南面一片雪松,高而宽,躲在任何一棵树后,都不会被人发现。但它们都是整齐地排列的,我想,史铁生是不会藏在里面的,因为它们太规则,而他心里很烦乱,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方呢,杂乱生长的灌木丛才是他理想的藏匿处、思考地吧。哦,不,痛苦的他怎么会想待在哪里才合适呢,心烦意乱,轮椅驶到哪,他就会停在哪里。就像魏晋时的阮藉,酒后,驾车,无目的地,发泄完内心的苦闷才回。
地坛,我并没有走遍,那些建筑,我是不感兴趣的,来到这幽静之地,是来寻求内心宁静的。在我看来,它幽静,但并不荒芜。相比那些热闹之处,不必说游人如织的天安门、长城、动物园,单是与一条路之隔的雍和宫相比,地坛,来的人就少了很多,安静极了。正如史铁生所说:“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这样的幽静之处,才是最适合人思考的地方。在他看来,有三个问题交替着来骚扰他、陪伴他。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第二个是为什么活,第三个,干吗要写作。时间久了,问题都想通了,内心不苦闷了。正是因为年复一年的不停地在苦闷中思考并读书,他才会写下许多文章。任何时期,任何不同的人都能从其中汲取到排除任何困难的精神力量。也许有的人祟尚古人,排斥今人,认为只有古人的作品才是大浪淘沙的精华,但古人也不是虚无的,也是生活在特定时期的人,对同时代的人来言,也不是古人,但他们的作品不也是流传下来,成了经典之作吗?所以不能排斥同时期人的作品成就。对于这样一个赋予了地坛新的精神意义的人,为何就不能在园中塑像呢,却让他留在了遥远的清平湾,那个摧残了他身体的地方,让他备受精神痛苦的地方。总觉得,国人不够人性化,太拘泥于形式,虽是皇家祭祀之地,但现在,却是市民游玩之地,他的塑像在此,不是更能激励人们热爱生活,热爱生命,更能顽强地面对生命挫折吗。难道非得等到千百年之后,才会尊崇他吗?人呵,应该活在当下,而不能总是怀念追忆前人!
时间在不停地流驶着,地坛也在不断地变化着。我眼里的地坛,不同于史铁生眼里的地坛。即使对他来说,中年的他再来到地坛,同样也感慨地坛的变化,地坛已不是他年轻时的地坛。地坛,在他心中,他心中的地坛,永远是那样地幽静荒芜。
地坛,我已走出,也许再也不会走进去,但它却永远留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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