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风景

徐艺展

我站在历史的画卷前，久久凝视着那诗情画意的一笔。我站着站着，与画中的人物，站成了一道风景。

这道风景，有“诗酒趁年华”的洒脱。趁阳光正好，趁青春年少，趁岁月不老，我想去追梦。不顾亲友的劝阻，不顾路途遥远颠簸，我背着装满孤勇的行囊，独自寻梦泸沽湖。那一天，我看见行尽处的双鹤穿云，我开始感激自己曾读过的书，使我在看到这景色时心中所想非“大鸟”而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一天，我听闻这一方风土名曰“摩梭”，异域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诠释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满足。那一天，我围着篝火曼舞欢歌，人影绰绰。那一天，时光美好得不像话。只是遗憾，我终究是泸沽烟水里的过客，邂逅过的梦醒之余，却忘了该如何洒脱。

这道风景，有“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惬意。清欢，是苏东坡这样的美食家笔下的蓼茸蒿笋，人间之味；是细雨时分手捧一卷古书，同书中之人经历、体味；是兴致忽来的携手同游，与身边之人冒险、纵乐；还是古镇中一盏清茶，水乡温柔，枝头落香。古镇之中，隔了半个多世纪年龄的我们，却好似老友，交谈甚欢。她用那江南小镇特有的风情，向我诠释着“清欢”二字。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那旧日时光，去感悟“清欢”；如果可以，我也想在闲暇之时像黛玉那样携了众姐妹占花名，吟诗，调笑；如果可以，我也想像李易安那样同赵明诚斗书，“赌书消得泼茶香”在今日看来实属荒唐，但“当时只道是寻常”。纵使像王国维所说的那样，人间最留不住朱颜和花，可这份清欢，却穿越了几千年的历史，直达我心底。

这道风景，有“我言秋日胜春朝”的独特。如今，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里，我们在迷失，在甘庸，在人云亦云。我们都一样，都在让自己变得一样。可是，我喜欢不同的声音。我曾站在上海最繁华的路口，低头与身边匆匆而过的上班族擦肩。我慢慢走着，逆着人潮，漫无目的。我很享受这份大都市的宁静。其实，岁月正在慢慢磨平我们的棱角，我却在固执地坚守着我的初心。都道初心不能负，而初心，是何物？一路走来，我跌跌撞撞，亦在成长。我对待事物总是有不同的看法，这样的不同，是珍宝，也是糟粕。我举起的奖杯中有这份不同。腿上的伤疤中也有这份不同。不过，我仍愿永远保持着这份孩童般的天真，去寻找属于我的那片最温柔的星空，披荆斩棘，走尽那条苦难铺就的道路。

一肩风尘与共，终温柔一季寒冬。十六载太匆匆，惊起少年心怀，一场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