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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 苇(张 健)

点击率:4240
发布时间:2016.06.14

  说到芦苇,我习惯和定语“风中的”连在一起,仿佛这种偏正句式更能凸显芦苇轻柔、灵巧的身姿和韵致。我有个朋友,喜欢在房间的角落插几枝芦花,这芦花是枯黄的枝和灰白的絮,花瓶不装水,我竟也能隐约看见一株芦苇的前世今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组合,似乎是经过了与内心的秘密交谈后产生的对年月的审美。类似的状景在另一个朋友家也曾见过,在他书房的旧式大衣橱顶上有两枝梅枝,据说干掉已有四五年,它的托身之处是一只普通的花瓶,按他的认识是“它没有水分,也无真的托身之处,这虽死犹生的梅枝大约就是中国之美”,中国之美究竟是怎么的美,我尚无力辨认,但这四个字精炼,其间不乏蕴含了对生命万古常新的阐释。

  可对我而言,我是断然不忍心割绝芦苇与水的密切关系的。在东部的太湖流域,依水的形状、面积、体量有着各式名字:河,湖,荡,氿,沟,池……那里闪耀着芦苇的影子。我不善作画,但愿意尝试:支起画板,用的是蜡笔,画的是故乡细腻的傍晚。在光阴的密度与容积里,有落日,翠鸟,芦苇的肌理,还有捕鱼的大爷爷那张模糊的脸,向晚的风正亲昵地舔着大地上的事物,万物相处如此微妙与美妙。这幅画不能缺少那条串起一切的光荣河流,可是我的笔停了下来——在河流面前我的脑海中首先闪过一个动作:撇(释义为从液面上轻轻地舀,以去掉泡沫或浮渣)。我难以画出河流了,于是我得把芦苇抹掉,把翠鸟抹掉,像过世的大爷爷一样永远抹掉。我的故乡只剩下一幅残缺而破碎的画……

  我正端坐餐桌剥着一只烫手的四角粽子:中华老字号“五芳斋”牌,产自浙江嘉兴。解开细绳,拎起棕叶一端,轻轻抖动,粽子肉慢慢地滑落。我手里剩下芦苇的一个部分,当然是来自远方嘉兴的芦苇的一个部分。于是我才想起故乡的河流与芦苇。我想问问风,您吹这片大地有多久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萋萋,白露未晞”、“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时间推移连续成秋日里某个天亮的动情片段,我如同住在《诗经》的隔壁聆听大自然里和谐、细微的声响。而今天,我面对着故乡污迹斑斑的河流与枯蔫的芦苇,才惊觉《诗经》已被一页页翻过,就像被风吹散的那片土地,残留给我的是几多忧伤。

  “挂在门楣上的粽叶已经发出了灰褐色。风飒飒地吹着那捆粽叶,很像是雨声。”这是苏童《祖母的季节》的开头,熟悉又感伤的味道。这粽叶采自白羊湖的芦苇。我并没有把这当小说看,它更像一篇怀旧的叙事散文,我坚信这里有一个真实的祖母,有一个真实的叫白羊湖的地方。苏童是苏州人,他的记忆应该离白羊湖不远,这白羊湖应该在浙江一带,张岱的《陶庵梦忆》写的就是浙江的风景,他在《白羊湖》里写看潮,说潮水“如百万雪狮蔽江而下”一路涌来,“龟山一挡,轰怒非常,炮碎龙湫,半空雪舞”。苏童的祖母形象是“挎着竹篮走过横七竖八的村弄,去五里外的白羊湖边采青粽叶……赤脚涉过一片浅水,走进最南面那丛芦苇里”。我的祖母就在村子旁的青城河边采摘芦苇叶子的。祖母也赤脚,站在浅水中,耐心挑选芦苇中段偏上的叶子,叶面大而嫩——根部的叶子太老容易裂开,顶部的叶子尚未长好叶面也窄。她选好粽叶后,洗净,用剪刀将叶子头部剪整齐,然后放在开水中约莫烫两三分钟,这样叶子就变得柔软了,还散发一股青香味。史料所载,春秋时期是用茭白叶子包粽子的,一直到元代才有突破,用箬叶,使用芦苇叶子是从明代开始。是粽子最终选择芦苇,还是芦苇选择了粽子似乎无关紧要,先民智慧的积累,终究还是把两种取材完美地结合在一起,造就了中华美食的经典之作。

  适逢端午有友相邀去无锡的马山,在常州的雪堰镇境内已进入中国著名的淡水湖太湖的湖岸线。这里的芦苇没有白洋淀“满泻荷花千顷苇”那种一望无垠的气势,它们一簇簇地沿湖岸而生,宛然一道绿色的岸堤(我不由又想起已故的散文家苇岸,他的名字与眼前景象是如此的贴切。尽管他说他的笔名最初取自北岛的诗《岸》,但他也说还有另外的因素,那么这另外的因素大概与他也喜欢芦苇这种亲近水的诗意盎然的植物有关吧)。其实,我和这些芦苇都是太湖平原养育的子民,平等地领受着这“包孕吴越”的生命之湖的恩惠。当白色湖鸥在浩淼的太湖水面上惬意地飞翔时,我又想起了另一只鸟和另一个一直想去的地方:在苏北的滩涂上,飘荡着朱哲琴深情的歌声“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再也没来过……”她唱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关乎生命伦理的沉思。我想去那里的芦苇边看看,听听,白云是否还在悄悄地落泪,那只受伤的丹顶鹤有没有回来悼念救过它的小女孩。

                                   选自《鸭绿江》 2010年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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