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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像极了——如果,这首诗是为普洱市城区边沿洗马湖东畔山脚的那棵柳树泼墨的话。
那棵柳树,最让我心心念念了。
当二月春风掠过洗马湖东边植被茂密的山梁、吹皱湖面、溜过湖心小岛、跑向城区的那一天,我又见到了它。
深情凝视中,我的思绪随着柳枝极有韵致地款摆,漫进了浩瀚的历史时空……
它的生命源自何时?是明代?是清代?是谁把它洒在这风水宝地?是风?是鸟?是人?
它幼弱的日子,一定得到了大自然的厚爱,就像人儿小时候获得的爹妈关爱,阳光给了它温暖,洗马湖的水给了它养分,身边的植被也像兄弟姐妹给了它庇护。当然,它也一定经受了不少考验,雷电惊吓过,狂风摧残过,暴雨倾盆过,寒冷笼罩过,甚至,路过的动物践踏过、攀折过。但是,它意志坚定,向着内心不懈追求的目标,又或是理想,像夸父日夜奋进,终于,像唐僧西天取经有了收获,长成了如今这般,成了吸引眼球的亮丽风景。
它一定听说了洗马湖的传说:诸葛亮率大军南征,浩浩荡荡,但人困马乏,突然看见一条小河,便人马狂饮狂洗,顿时精神大振。后来,人们把这条小河叫做洗马河,再后来,筑坝成湖,便是现在的洗马湖了。
也许,它沾了诸葛亮的灵气,才使它经年茂盛。
阳光下,我直直地看着这棵柳树。它高大,有三层楼那么高,主干需要两三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拢,它蓬松,好似绿色的圆柱,密、细、长的枝条,仿佛从天空一泻而下,笼罩了偌大的地方,它葱茏,如湛蓝的色彩一般。门帘似的柳条,柔软,妩媚。轻轻扒了一下,钻进去,让柳枝缠住,仿佛置身于少女的绿色秀发,柔嫩的叶尖在脸上拂来拂去,痒痒的,凉丝丝的,犹如小妹妹的手指甲拨弄着,倏地陕北民歌《拉手手亲口口》的歌词闪现于脑海:“……一对对绵羊,并呀么并排排走,哥哥能什么时候,拉着妹妹的手,哥哥你有情,妹妹我有意,咱二人不分离……我要拉你的手,还要亲你的口,拉手手亲口口……。”浮想连连---时光慢了,心静了、神经松弛了。
迎面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像刚揭盖的普洱生茶的味道,醉人。当清香、微风、柳色、湖色、山色融为一体的时候,我深感大自然恩赐的这美好的一切;如果,为了追求所谓的经济繁荣,而不顾自然环境的话,那有的人必将成为子孙后代的罪人;但愿,眼前的美丽景致,普洱大地的每个角落都有,乃至中华全境也是如此。
突然,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穿着鲜红的花格子连衣裙,像一只蝴蝶——欢欢喜喜地飞向柳条,顿时,绿海闪现一点红。这一幕,使我的心海泛起阵阵涟漪,实在是太美好了,不由想起了卞之琳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相同的意境,令我感动,令我陶醉。
此时此景,让我再现了曾经站在上面旅游环线的观景台上往下看的场景。也是一个春风徐徐的日子,湛蓝的天空下,洗马湖周边的群山参差苍翠,我远远地看到柳树枝条繁密,其间淡雾依依地恋着,漫成灰白的一团,像断不了的无限情意。洗马湖的波光映射在柳枝、柳叶上,盈盈闪动。弱弱的风声,重重叠叠,如诉如泣,从柳树方向传来,仿佛拉祜族竹笛的声音,神秘悠远,裹着万般柔情,从柳树根下袅袅回旋而来。
我想,在这里看过柳树景致的人,临去的那刻,应该是不舍的---也许会像我一样,逍遥的意态和放松的脚步,已跟此地的风月融在一起了。
回过神,我顺时针沿着柳树主干慢步。
抬头时,碎碎的阳光从柳枝柳叶的缝隙照射进来,泛着粼粼金光,宛若千眼万眼的斑斓光源。细看间,发现柳枝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像弧形——弯弯曲曲,有的如斜线——笔直划出,有的像捣乱者——中间突然改变方向,有的像乖巧的小姑娘——飘逸地下垂;柳枝的颜色,也反差鲜明,枝根的呈灰绿色,像涂有淡淡的霜花,枝中间的呈青绿色,像橄榄绿,枝梢的泛着鲜青色,像刚冒芽的青菜色。柳叶的形状则都是条状,上宽下窄,仿佛是飘在空中的一叶叶小舟,此起彼伏;深绿、浅绿、青绿,都尽情绽放色彩的美艳。
平视时,如帘的柳枝不停摆动,使光线也随之晃动起来,帘外的景物---城市建筑群、湖水、森林,淡霭的远山,若隐若现,如琼楼玉宇。
低头时,看见黝黑松软发潮的土壤上,一些蚂蚁在搬弄发枯的柳叶,有的怔忪一会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走出柳帘,转身,再看它葱茏的模样,缓慢,不慌张。
临别时,我双手合十,默念道:“苍老的柳树,年轻的柳叶!”
——选自2017年第1期《太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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