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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陈年旧事(杜清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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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8.11.23


学生时代


祖辈几乎都是文盲,因不识字吃了不少苦头,父母下决心在子女中培养出一个读书人。

我家地处偏远山区,农村孩子大都10来岁入学,而我7岁就进了校门。朗诵着“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开始识字了。小学4年遇上了敬业的好老师,自己也努力,每学期双科成绩都在95分以上。

上五年级那年辽宁出了个白卷英雄张铁生,学校学风开始走下坡路。升初中时文教部门取消了闭卷考试,推行了新的考试方法。那天班主任带我们步行60多华里参加升学考试,考场设在初中几间教室里,考生排好队逐一被叫进考场。监考老师当场出题,根据考生回答当场打分,当场确定是否录取。我被第一个叫了进去,考语文监考老师让我背了一首毛主席诗词,考算术则做了一道应用题。我录取了。

上初一时北京又出了个敢于反潮流的革命小闯将黄帅,学校学风很快走到了低谷,学生有一半时间参加义务劳动。农村大忙季节,我们便成了支农突击队,帮助生产队积运肥料、犁地播种、植树造林、收割粮食。假期也要干生产队安排的农活,队长根据某一学生劳动情况写上评语,开学报到时由学生交班主任,作为评选优秀和升级一个依据。

记得那年春天,学校组织我们到距校址50华里的东老爷山植树造林,为就近上课和吃住,祖师大殿支起黑板当教室,其它庙宇当宿舍,禅堂当灶房。大家轮流打柴禾,轮流烧水做饭,早上上课,下午栽树,连续一月有余。期间听守庙道士说:193510月一天,红军长征经过东老爷山曾住宿一夜,毛泽东、彭德怀、叶剑英等领导住在禅堂和大殿,庙里庙外住满了红军。听了这些我们都非常激动,大家唱着红歌,打着红旗,踏着伟人足迹,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升高中时考试直接取消了,升学前需对学生进行政审,凡地主、富农成份或父母、六亲政历不清白的均无升高中的资格。有资格的则由本班全体同学投票产生,以得票名次确定是否录取。因我是中农成份,父母、六亲政历清白,得票又在前列,由此顺利录取。

上高中时国家提倡勤工俭学办教育,我们正遇上学校搞基建,自然成了不挣钱的小工子。期间学校根据用工情况,安排班级指派学生参加和泥、打基子、搬砖瓦,抬木料等义务劳动。学校还经营校田,积肥、耕种、收割、打碾也由班级轮流承担。在劳动实践中,我学会了犁地、收割粮食、打基子等农活和烧水做饭。说起做饭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那年,我和几个同学合租了学校就近农民家窑洞住宿,在院子里砌了锅头自己起灶做饭,吃的比学校大灶好了许多。那天,一位学友说要到我的小灶改善生活。放学后我早走一步,生了柴火,炒好洋芋汤,把仅有的一碗多麦面加水揉成面团,擀了一张面片晾在院子几张废旧草纸上,随到住的窑洞取碗筷。待我返回时,惊见一条黑狗正在吃面片,我愤怒赶走了它,但见面片已被狗吃掉了一小半,剩余的参差不齐还流了不少涎水。扔掉吧,面袋已空空,而我已承诺给学友做面条。无奈之下我瞒了学友,把剩余面片再次揉成面团,重新擀了切成面条。狗吃了剩下的,我们还吃得津津有味。

上高二那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升级、升学由冬季改为夏季,我们那一级延长了一学期。这一学期,在老师辅导下我们从高一重新学起,虽然大家努力了一番,但高考时全级全部落选。回家路上,我的步子很沉重,想着只有16岁的未成年人将要成为生产队一名社员时,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味。

 

生产队当会计

    回乡后我是方圆几十里能数得过的几个高中生之一,不久被任命为生产队会计。那时土地以生产队为单位集体经营,队长管全盘和农业生产,哪个地里种啥、哪个社员干什么农活由队长指派,社员有事也要向队长请假。会计管财务和分配,生产队收支多少、社员挣了多少工分、分得多少口粮和现金都在会计账本里。一个生产队,会计是个实权人物。小时候父母常常叮嘱我说:娃娃,以后不论干啥事要端平一碗水,千万不敢亏人,亏了人天看得见,遭报应呢!当时只有17岁的我牢记父母说的话,心里只有一杆秤,对于关系社员饭碗稀稠的工分不敢有半点马虎。在集体劳动中,我随身总是带个小本本,把社员每天出工时间、所干活路、劳动强度、应挣工分都一一记录在册,到汇总工分时把多填写的一律扣减,还张榜公布。

我的做法队长嘴上说是坚持原则,但对于同样扣了其亲房多填写的工分心里很不乐意,他开始找茬为难我了。那天,生产队班子开会,队长首先开了腔:今春全公社集中在虎家沟打坝,划了咱们队一个民工,这次队上领导要带头,副队长、保管都上年龄了,会计年龄小吃不了这个苦,我决定去修工。副队长当即插了话:现在是春耕大忙季节,社员吃呢喝呢都看着你,你走了农业生产咋办呢!我看还是会计去,人家有文化,说不准在工地里还能混个连文书呢!保管接着说:副队长说的在理,年轻人去了也是个锻炼。我知道他们提前合计好了,但又无充足理由拒绝,只得说:我去吧。民工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修工出发前一天,队长找了个茶饭好的人家,烧了黄酒,炸了油饼,说是专门为我送行。饭间他说:这次本不该派你去,但社员意见大,说队上干部有啥权力不出工,你去了如果吃不了苦就给我捎个话,我马上派人换你。

虎家沟距我家70多华里,天蒙蒙亮我便打起背包,在背包后插上一把铁锨启程。一路上走一会、缓一会,到了工地天已全黑。我找到营部办公室报了到,连文书安排我住在离工地不远的旧窑洞里,每个窑洞安排住10多人,窑洞没有土炕,地上铺了一层麦草就是床铺。看到这些,我虽心里有些酸楚,却也无可奈何,就在一个空位置铺上随我上学5年的牛毛粘,将被子折叠起来放在一旁。工地设有民工大灶,每天供应两餐,每顿半斤黄米饭或两个馒头,好的是我带了干粮和炒面,这样还可以将就吃饱。

2天一大早,随着悠扬的军号声响起,大家三、五一群火速赶往打坝工地。工地上可谓人山人海、红旗飘扬,你追我赶、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随处可见,高音喇叭不时播放嘹亮的红歌和当天工程进度情况通报。为赶进度,营部要求每人每天完成夯实的垫土层5方,每方记10分工,早完成早收工。因我身体弱小又无力气,推架子车不稳,往车子上土速度又慢,小组长说我影响小组进度,每天只记我4方土、8分工。更惨的另一位民工,每天只记3方土、6分工,他为此消极怠工,半小时上1次厕所,1次1个小时,小组长为此训了他,他却反驳:拉屎撒尿也是你管的,我3方土任务早完成了。

过了10天,一直没有吃过苦的我两手打满了血泡,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一位工友看我疲惫不堪的样子,就说:好乡党呢,看你年龄那么小,还是生产队会计,你们队那么多强壮劳力,怎么会派你来修工呢!你快回去找队长说理,把你换下来。工友的话触动了我,第二天我真的离开了打坝工地。

我见到了队长,队长很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跑回来了。我说:你是队长,我是会计,我们都是生产队干部,带头大家都要带头,我已经干了10天了,你也去干上10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说的话还理直气壮。队长无奈,又派了一位社员顶了我。从此,我和队长隔阂越来越深了。

秋季一天,大队召开社员大会。会上,一位副大队长点了我的名:崾岘生产队会计修工跑了,这是一个严重问题,随后要做深刻检查......不久,我的会计职务被罢免,算起总共一年零二个月。说起那副大队长和我还真有点冤家路窄。记得上小学一天,我和同学在院子里抢着打鼓,因争吵我把鼓槌摔到了沟洼,那时还不是副大队长的他露出狰狞面孔,恶狠狠地说:岁仔仔,你赶快把鼓槌找回来,不然我要把你腿割下来打鼓呢!我听了好害怕,哭着找回了鼓槌。一打三反运动期间,他因放了要割我腿打鼓那些话,定性为有陷害革命小将动机,被红卫兵抓起来打得死去活来。

我被罢免会计一年后,队长因与本队某妻子鬼混,事情败露后与某妻子联手杀了某丈夫,在城东沟执行了枪决。往回撤尸首时大家用担架轮流抬着,我也是担架队一员。下葬那一刻,我没有幸灾乐祸,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惋惜。

卖农产品

 

包产到户后没几年,农民吃饭问题很快得到解决。1983年,我家存粮30多石,4个窑洞的大囤、小囤、麻袋都装得满满的,有的都快要发霉了。

10月一天,父亲对我说:儿子,过去30多年咱家这几口人连肚子都吃不饱,这几年单干了,粮食多的都没地方放,但钱还是缺,明天你把咱家黄豆卖上些

那时没有粮食交易市场,只有粮站才可收购粮食,而就近的洪德河连湾粮站距我家70多华里。那天鸡还未叫,我就赶着各驮有150斤黄豆的两条毛驴出发,一路上不断吆喝着,总是嫌驴走得慢。下午2时许到了河连湾粮站,但见上千平方米的院坪里卖者往来不绝,有的在等待验货,有的在上磅过称,有的还在过风车。按照工作人员引导,我先揭掉口袋,拴好毛驴,再依次排队等候。一小时后一位矮胖的收购员走了过来,他让我打开口袋,随将手伸进去抓了几粒,斜着眼睛用嘴咬了咬说:太湿了,晒去。无奈之下,我便选了院坪一个角落将黄豆倒了出来,用手摊开不时翻腾着晾晒。3个小时过后,太阳接近落山,我再次找到那个收购员,发他一支香烟央求验货,他不耐烦的抓起豆子咬了咬说:还湿着呢,收不上。

原打算返回换着骑那两条毛驴,但豆子没有卖掉,就近又无可住宿的亲戚家,也只有连夜步行返回了。一路上,我腰酸腿困、疲劳不堪,可怜两条毛驴浑身如水淘了一般,还艰难的前行着……

11月间,父亲又让我把家里20只山羯羊赶到环县去卖。环县距我家走山路约80华里,为早些到达目的地,半夜我就起床,先在羊角上做了红色标记,随背着干粮,甩起羊鞭,赶着羊儿,沿着最捷径的羊肠小道前行。山羊不比牛驴骡马,根本不会沿路行走,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洼,一会儿又窜到小麦青苗地里去了。那年我20岁刚过,力气正旺,虽经百般折腾,但并无太多疲劳。下午3时到了环县羊畜收购站,但见偌大市场,羊群一堆一堆的有千余只,几个戴着红袖章的收购员忙得不亦乐乎。我在一旁等了大半天,才盼来一位走路有点小瘸的收购员,他将我赶的羊打量一番说:太瘦了,不收。随又到另一家去了。我让熟人看着我的羊群,跟着那个收购员看究竟有无偏差,所不同的是另一家羊比我赶的羊瘦多了却全部收购。我愤愤不平,正欲上前质问那收购员,却比在场我的初中同学拦住了。他说,现在流传一句顺口溜:听诊器、方向盘,木匠、售货、收购员。人家是收购员,你惹不起。这样吧,收购站有我个亲戚,我求他帮帮忙。不一会儿,一位面目赤黑、圈脸胡子的成年人走了过来,他瞧了瞧我赶的羊,随将其中5只分别抱了抱,说:就收5只吧,你到那边过称。出于感谢,我随身掏出山丹花香烟,给收购员、老同学各发了一支。

11月日头最短,不觉太阳已落山,我不敢怠慢,随赶着下剩的15只羊借着月光原路返回,一路上狗吠声总是不绝于耳,打破了夜晚寂静,也为我壮了胆。子夜,路过一远房表兄家被拦着住店,表兄让老婆给我做了酸汤白面片,累了、饿了,这顿饭吃得好香。

第二天大早表兄意欲买我15只羊,经讨价还价,每只20元成交,比环县少卖了3元,但他只有100元现款,说过两个月再还我200元。当时我也想,就两个月嘛,家里也不急着用钱,就答应了。

20只羊总算卖了出去,回家后本可好好睡上一觉,但万万没有想到10只羊的现款没拿回,差点被父亲赶出了门。

 

露宿打碾场

 

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推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吃饭问题基本解决了,而精神生活十分匮乏,好多家没有收音机。只因我家买了台收音机,农闲时间邻居都会赶来听戏、听歌,有时妈妈还把爱热闹的妇女集中起来,唱唱民歌小曲、弹弹口琴,给村子里增添了不少情趣。我自小记性好,跟妈妈学唱了《十劝郎》、《表兄哥》、《割韭菜》、《珍珠倒卷帘》等民歌小曲,至今仍记忆犹新。村子里除了这些娱乐活动,很少演电影和大戏,只有过会才可看上一场,也算是一件幸事。

说起看戏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那年,公社组织劳力修一条四合原通往耿湾的公路,而移动土方全靠人工和架子车,这样一修就是一个多月。工地里没有可娱乐的去处,大家闲了只有凑在一起打打扑克、谝谝干传(聊天)。那天,一小伙说耿湾过物资交流大会,提议凑几个人一块看大戏,我自然成了其中一员。散工后大家步行20多里到了会场,各自掏了5角钱买了戏票走进了戏院,但见这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认真看戏的、拉闲叙旧的、打情骂俏的、撩猫逗狗的可谓形态各异。猛一声《砸美案》包文拯唱段“王朝马汉吼一声, 莫呼威往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见公主不比同僚辈,惊动凤驾理有亏......”将我带入了戏的世界,戏外精彩随与我无缘。3个小时过后大戏谢幕,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同伙冲得不知去向,看戏的人相继向回家或亲戚家方向散去,会场行人越来越少,而我就近无亲无故,到哪住宿便成了当务之急。无奈之下便到小卖部买了瓶大曲酒,再向一家打碾场借宿。

9月下旬,秋田大都上了打碾场,但见这家场上大垛、小垛堆积数十有余。为了保暖,我随拉了些粮食捆子垒成小洞钻了进去,躺在松软的禾草上,抿上一口小酒,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

晚秋后半夜,冷空气悄然而至,我被冻了醒来,随到场畔小便,惊见一人影晃动,原以为是场主家的人,正欲上前道歉,走近一看原是一块修路同来看戏的伙伴,他和我一样,也在同一打碾场上借宿。此刻,一个村子的人,倒有相见恨晚的感慨。此刻,在繁星陪伴下,在月光映照下,两个借宿的人都没了睡意,在露天下,你一口、我一口饮着美酒,聊着人生……

这一夜值得回眸,因为它诉说了我经历的无奈和孤独,也记忆了我生活的空间和角落。

 

杜清湘,男,生于1962年,现供职于甘肃省环县山城堡战役纪念馆。有100余篇文学作品发表,著有《漫话环县》、《陇东民歌小曲》、《百花情》。现为兰州大学国土与区域规划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中国西部散文家学会理事,甘肃省党史学会理事,甘肃省作协会员,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庆阳市文化旅游促进会副会长

通讯地址:甘肃省庆阳市环县中街山城堡战役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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