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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石的散文(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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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1.25

娘娘、老房和猫


老猫叼着两只耗子回来了,开始在门外“喵呜、喵呜”的低吼。刚才还在炕头睡得昏天黑地的猫崽忽然就急得上蹿下跳、“喵呜”乱叫。

看着娘俩儿各自躲在墙角埋头享用完大餐,又搭头拢背鼾然入睡,我不禁想起了年近百岁的娘娘。

“娘娘”这个对奶奶的称呼有很多地方都在用,我也打小就叫顺口了,很难改口。娘娘养了一辈子猫,所以打父辈到我们这一茬儿都骨子里爱猫,四个爹爹和五个姑姑几乎家家都养,我小时候都是搂着猫睡觉的,头上手上总是染着猫廯。那时冬天都在炕灶做饭,晚上像烙饼一样把人烫得不停翻身,身边的猫被压成肉板片也不知道。

我生在鄂尔多斯达拉滩靠黄河边的小村里,听娘娘讲祖上是从山西保德卖葫芦瓢盆过来的,起先都住在晋陕蒙交界处的大山里。后来爷爷的父辈老弟兄几个分了家,娘娘爷爷才带着九个儿女来这到这里扎根儿。

每次看见那座老房都会想起很多人和事儿,总会触发很多伤感。童年所有的快乐和美好记忆都来自这三间老房,那是娘娘、爷爷当年挖了几个月的蒺藜土坯盖起来的。虽说是房,在我心中那就是棵参天的大树,可以让我们这些儿孙快乐安逸的栖息。

所以,多少年了,它一直都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娘娘、爷爷手中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走到哪儿都牵着儿孙们的心,她们在,逢年过节我们都会迫不及待地回去;她们不在,我们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洒落一地、难以维系、更难圆聚。如今,爷爷没了,留下娘娘和那只老猫在这里空守,要不是实在已经做不了饭,她是断然不会离开这儿去儿女家轮住的。

老屋上了锁,再无人料理,墙颓壁废、门窗斑驳、杂草丛生、日渐荒芜,几亩大的院子一片萧条。

听说新农村建设要整村翻新,老房子都要拆掉。儿时的记忆就要被抹去,我急忙抽空回去看了看。在老房和粮房的旮旯里拣了个完整的罐子做纪念。可能是爷爷用过的夜壶?没注意,不知道,看着像。

想起童年


曾经,每到年节和假期,我是必要从街上回到农村去的。

那时还只是四世同堂,家族里清一色的大梆榔兄弟就十几个,还有年岁仿佛的十几个姐妹花,一个排的队伍。用娘娘的话说:“把房顶也吵上天咾!”每次一哄而散之后,爷爷首先要做的就是修门。这么多娃娃马不停蹄进进出出,门都呼扇烂好几回了。

脑袋大悻悻的“大头鱼”,老是皱着眉的“万年愁”,上学拉不上自行车像堆烂泥老往下出溜的“拉稀货”,还有我这大个子“洋人”,都是爱玩儿爱闹的主儿,也尤其“害人”。炕上是长辈们的专属,坐的满满当当,地上才是我们休整的地方,叽叽喳喳、哭哭闹闹的嘈杂声总会时不时的惹恼大人,盘坐在炕头的娘娘就会拿起炕掸子一声喝喊:“搕外面咯!”

大人顾不上管,那还不都疯了?捉迷藏、跳大绳、过家家,扇三角、掏鸟窝、戏母猪,撩猫逗狗、赶鸡撵鸭、爬墙上树、棍棒交加,就差上房揭瓦、卸门摘窗了!

近百口人在一起过年,晚上连前院三爹家也挤的没地方落脚,我们就只能在外面游荡,反正是熬年,再说也耍的没空睡觉。后半夜,小弟兄几个还在村里晃悠。想起后院白天和我们对骂的小兵,得报复一下,偷偷揭了个“猪羊满圈”的对联,蹑手蹑脚去贴到他家门头上,还在墙角的夜壶里点着一个特制“震天雷”。一声巨响,夜壶被炸上天,院灯也被催了个漆黑。一早起来,她妈那个骂呀,站在院里,双手叉腰,骂完天骂地,骂完地骂人。往哪儿躲呢?只能钻草垛子,打个洞,把里面掏空,再把洞口堵上,点根蜡,藏在里面睡觉。整整猫了一天,好悬没闯下祸。

再往前几年,那时缺粪,家家都要出去拣粪,肥水更是不流外人田。一天,看见我和二强又在玩儿,娘娘脸一板,就喊:“不要耍啦,那个猪今天还没屙,你们两个跟上把粪拣回来”!于是,我们兄弟两每人拿个粪铲子,一步不拉跟在母猪身后,只要它停下,就赶快把粪铲伸到屁股上接着。那母猪受到惊吓总是撒腿就跑,我们就只能在后面撵。一上午,母猪和我们都噘的够呛,个个“呼呼”喘,自然又少不了挨娘娘的一顿臭骂。


想起爷爷


憨厚老实、与世无争的爷爷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他嘴上总是一刻不停地叼着烟,也不抽,就是让冒烟儿。以前当农业社饲养员时,他偶尔也会拿些社会主义玉米炒熟带回家,藏在那个红炕柜里,然后在没人时,给我招手。那时这些东西简直就是珍馐美味。爷爷的偏心眼子受老爷爷影响,听父亲说,老爷爷那时对他就这样。

爷爷上过一年私塾,常教我背《弟子规》《百家姓》和《三字经》,教训我们时也总会说老古人怎么怎么样,孔夫子怎么说怎么说,真的像念经一样。还有就是他会用那长条的老牌卜卦,说叫什么“诸葛马前课”,还会掐着手指头盘什么“锦毛狮子倒上树”,依稀记得有“大安、吃口、速喜、流连、小吉、恐亡”六个盘口,每个盘口下又有四句话,依生辰八字看占到什么盘口对应那几句话,比如占到流连,就是“流连事未成,求事日未明,凡事只益急,去日未回成”。占到速喜,就是“速喜喜来临,求财往南行”;占到小吉,就是“小吉最吉昌,凡事好商量”等等。

爷爷总是那么慈祥和蔼,他的脸光滑绵软,我总爱躺在他的怀里摸他的脸,这样他也很是开心。

老房的西偏房里放着好多件儿洋琴、二胡、笛子、唢呐,也不知道爷爷啥时候背着娘娘置办的,只要人齐团聚,爷爷就会一股脑端挑出来。家族里吹拉弹唱的人才有的是,一会山曲儿,一会漫汉调、一会二人转,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村里的老婆儿老汉都招来,那情景就像赶交流,很是热闹。每每此时,全家和全村人都会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娘娘以前脾气不好,总是骂爷爷,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在一起生活几十年,拉起这一大家子。爷爷身体好,八十多岁时还经常下地干活,一顿能吃一大盆酸粥。九十四岁时还总是爬梯子上房顶,家里人谁也说不住。谁要劝他下来,他就会含着烟打趣说:“站得高、看得远”,嘿嘿嘿……

等到爷爷年老糊涂时,出去倒夜壶就迷路找不到家了,提溜着夜壶跑到邻村,还得认识的人送回来。他经常呆在家里还会说:“不能住了,得回家呀!”还总是一本正经问身为长子儿的父亲:“你说要是你大姐还活着,是你大呀还是她大?”

爷爷一辈子没给儿女添麻烦,在94岁时无疾而终,用他自己的话说:“不能给儿女添负担!”出殡那天,不仅是全村,连邻村的很多人都来了。村里人都说:“你爷爷是个好老汉!这辈子圆满了。”


想起四爹


这么多儿女,娘娘最疼最亲最爱的是四爹。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他留着,腌猪肉非得要放到哈喇了才不得不吃。只要四爹回来,她就高兴的不得了,会把所有好吃的都端挑出来,实在吃不下了还给往碗里夹。可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最疼爱的四儿早在前几年就因车祸永远的到了另一个地方!

四爹在河北一个地质勘探队做翻译。他很恋家,也很亲娘娘,几次想调回内蒙都未能如愿。每年回来一次都要花很多钱,买很多东西,可每次短暂的停留都会带走娘娘许多天的婆娑眼泪。

我们这些孩子也都盼着四爹回来,因为他总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惊喜:不仅是水果、糖和零花钱,还有世界上最好吃、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沙琪玛。

那一年,四爹为回内蒙辞去了工作,帮同学在内蒙做电力工程。离家近了,他就能经常回来,可这样的好景不长,他就在外地的一次车祸中丧生。车在平坦的路上打了好几个滚,他被摔了出去。在当地的太平间看见四爹时,他还面带微笑。四爹名叫宝云。

遗体只能就地火化,由我和二强带着骨灰盒悄悄回家。在火葬场捡敛四爹的骨灰时,想起四爹对我们的好,想起娘娘再也见不到她疼爱的四儿,我就再也无法忍住眼泪和悲伤。

丧事办了三天,就在一里地外的二爹家操办,谁也没敢告诉娘娘。娘娘还站在院里望着南面问:“谁家又埋人了?”“……我那四儿咋这么长时间没音信,连个电话也不打?”家里人只能说:“老四出国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娘娘有猫陪


娘娘的小脚现在已很少见,总是裹着布条不让人看。那双小脚因为没有裹好已经严重变形,经常只能在炕上坐着,由此导致肚子发福,总体像个两头细中间粗的陀螺,走路除了晃就是荡。

娘娘的吃穿用都宽绰不缺,家里的电器也一应俱全,现代化的电器她都能熟练操作,村里的老汉老婆儿对她老佩服啦!每次去看望她,我都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要说她还有什么需要,那就是希望儿孙们都在身边。可唯独这一点,却最难满足!

娘娘的尿盆白天晚上都在炕上,去儿女家总觉得不方便,所以哪也不愿去。怕她出意外,二爹三爹只能每晚来老房睡觉。白天,娘娘大多时候都只有四爹抱回来的那只老猫陪着,十年了,她像对儿子一样疼爱有加。白天,她会翻来覆去的用DVD看那些二人台、唱大戏,这样就能招来村里的那些老汉老婆儿陪她唠嗑。娘娘常对我打趣说:“这些都是等死队的!”

邻居家的老婆子早些年突然疯了,时常会跑到院儿里又唱又跳、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哼上老半天,看没人注意,偷几根柴火就跑,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

娘娘至今身体健硕,只是有点看不清东西,见了谁都认不准,几乎会把儿孙们的名字都叫一遍才能确认,还总是张冠李戴。别人问娘娘:你多大了?她说:“连上闰年闰月,现在一百岁也有了”。

娘娘这棵老树正在惶惶枯萎,时常在殷殷中企望。

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娘娘才能高兴,可在侄男旺女都走后,她会觉得更孤独。她每天都会瞪着浑浊的眼睛盯着大门看啊、盼啊,希望能有人来,希望四儿忽然出现,一如当年我爬在窗台盼望在城里工作的父亲回来一样!娘娘说:“一窝蜂来了,—又一窝蜂走了!”

那只毛发凋敝、走路飘忽的老猫,娘娘是走到哪儿都必须要带的。她后来住到了二爹家,那儿离老坟只有不到一百米。四爹去世已经五年,娘娘仍蒙在鼓里、念念不忘、时常叨叨:“四儿咋还不回来?!我快想疯了!”她就盼着见四儿一面,这也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心愿了!也许这就是让她能挣扎活到现在的原因吧。她哪里知道,她最疼爱的四儿与他近在咫尺却又阴阳两隔。

老房,已经曲终人散,偌大的院里荒草萋萋,雪地上没有一丝痕迹。美好远去,只能一声叹息!


离尘得乐记


松峰山,幽居于哈尔滨阿城张广才岭之翼,其名其色久熟灌耳,心早向往。

经历了几日的秋凉,难得一日的闲暇,遂决定带家人去一览秋色。无需过多准备,带着一份放松的愉悦,领略着金色的田野盛景,我们一道驱车而游,顺路还意外收获了红星水库的美丽风光。

未到山上,满山的秋虫已扑满全身,让人应接不暇,美景当前,这点小小的“骚扰”已无暇顾及。抬眼上望,几角亭榭的鲜红点缀其中,几座突兀的巨石巍然矗立,几抹淡淡的氤岚笼罩山巅,恍若已望到天界。都说这里是“天降仙境”,果然有些气象。

林幽道曲,带着惬意,沿石栈道一路赏景前行。越往上走,空气越是清新扑鼻,迎着轻柔的秋风,赏着满眼的绚烂,心情自然格外愉悦。

秋日的松峰山层林尽染,绮丽斑斓,各种颜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斑驳纷杂却又浑然一体。红叶、黄叶、绿叶、紫叶、橙叶,叶叶动人,美不胜收;深红、浅红、朱红、橙红、淡红,红的醉人心脾、眼花缭乱;红松、黄菠萝、水曲柳、胡桃楸、紫椴,名树错落、遮天翌日;白桦、牛槭、柞树、落叶松、暴马丁香珍株掩映、千姿百态。阳光透过密叶洒下婆娑的光影,林间光影陆离、间错杂色、妙不可言。一叶一世界,万叶万般情,团团红叶如火燃烧,让人为之振奋。俯身捡拾一片红叶,就会让人自然感悟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让人自然在凝视中领略到红叶那微弱却伟大的精神世界。

山林深处潮湿而温润,飘零的落叶划着多姿的曲线悠然飘荡,心情也随之而舞。捡拾落地的鲜红,成了游山之外的又一乐事。虫鸣鸟叫是这里的主旋律,在白桦和翠柏林中,红黄白绿交错相间,格外绚丽多瑰,让人不由想起“一林秋叶染天工,夹绿编黄染面红”的诗句。

隐没林中的小路,掩映其中的长廊,趣意盎然的怪石,参天而立的巨树,旖旎而照的朗日,颜色各异的花草,无不如诗如画,妙意盎然,让人恍若步入天阙仙园。

未入八卦门,首先就被旁边的一片鲜红吸引。这里地处峭壁之下,坡势平坦。树上、石碑上缠绕和披挂着许多红布条,崖壁上一字排列伫立着一尺高的六十尊元辰本命神像,给这里凭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穿过峭壁旁山豁口的的月洞门,入到一处幽深静谧的沟谷中,这里古木参天、曲径通幽、五花十色,崖边倚着一排红顶坊廊,精致隽美。半坡上一个石洞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好奇所致,遂拾阶而上,进入洞内。里面幽暗跌宕,半明半暗,行约20米,竟然穿山而出,如入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眼前豁然开朗,山坡下现出那座金碧辉煌的海云观。九天玄女神宫背依主峰,气宇轩昂;八仙殿侧居一翼,典雅幽逸;三清殿宝幡华盖、庄严肃穆;整个建筑群掩映于一片金黄的秋叶之中,加上走兽飞檐、朱红立柱,白色础石的点缀,缭绕的香烟环绕,恍若仙境无异。回眸洞口,才知道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太虚古洞”,细观碑文,方知这里已有800年历史,是早年金朝道士萧鲍真、曹道士带徒众历时数年开凿而成,是东北的八大胜景之一。

几名面相清逸的道士在院落中或上香、或清扫、或闭目打坐,那种与世无争的淡定神情,和着道观中飘渺的香火,一种飘然超脱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此清净之所,怎能不让人起心向往。不由暗想:人生忙碌,哪有尽头,五欲六尘、红尘白浪,心中几时才能没有挂碍、能得一时清闲,争名逐利、攘攘熙熙,到头也不过两手空空……笃爱静谧的我,不由依阶而坐,任由自己的思绪去静静感受、非非遐想……

流连许久,才向高峰。登临绝顶,一展望眼。

眼前的美景令人倾倒。瞰秋山神飞扬,登霄汉思浩荡,远方群峦叠障、万山绚烂、云深雾绕、松石辉映、沟幽壑秀、五色缤纷,如同一幅泼墨山水巨制,赤黄橙绿层层叠叠,浓妆重彩宕动潮涌;漫山红叶炫目娇艳、红透千林、如霞染壑、似云绕谷,真是“红叶好芳华,漫山舞霓裳”,更如诗言:“翠柏苍松荫作蓬,四周云雾锁其峰,浓云起处微红露,鳞甲森严欲化龙”。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游目骋怀、心神涤荡、遐思迩想,由衷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巧夺天景。

下得峰来,又一路徜徉、一路流连、一路唏嘘、一路赞叹,绕览小南山,再窥不绝泉,喜见一线天。这里的红叶分外绚丽,格外鲜红,满地密铺。小儿兴致勃勃,或坐或卧、或娇或嘻,留下一副副颇具美感的红叶艺术照,这才在落日的余晖中恋恋而返。


痴谜记


年过得多了,自然就像上嘴唇碰着了下嘴唇——变得麻木、没感觉。儿时那些放炮的乐趣,穿新衣的兴奋已淡如白水。亲人聚会上无谈资、下有代沟,只剩了应酬和亲情的一次检阅。

现在日子好过了,一到过年,哪个不是看见肉—摇头!闻见酒—晃悠?!在我们这偏远地区,除了“搬砖垒城”,再想要找点儿既有利身心,又有趣儿、有味儿的事儿就不太那么容易!对我这爱舞文弄墨的人来说,还能找到的乐趣也就只有猜谜了!

想想打爱上这个“非主流文化”到现在竟也有二十多年。一到猜谜时,家里人讲话:“心也早就飞了”。早些年的猜谜游艺会都是由旗里的群艺馆组织,每次参与的人不是很多,但还是能给大家带来不少快乐。印象最深的是新潮艺苑那次——人最多、气氛最好、也最尽兴、奖品也不错,虽然只是塑料盆、牙膏、香皂、毛巾之类的小用品,但其中的快乐足以让我回味好几天。因为去的早,我收获丰盛,塑料盆就得了十几个,小物件更是不用说,到后来都不好意思去领了。回来后又品味、琢磨了好几天—想那些熟悉的老面孔也都和我一样乐在其中吧?

爱猜谜是打小的,那时总爱拿着谜书研究,什么会意法、反射法、溯源法,什么卷帘格、徐妃格、粉底格,猜法多样。我经常沉醉其中,乐此不疲。在这过程中,不但陶冶了情操、获得了精神享受,还开拓了视野、启发了思维和智慧,更增长了知识,收获远不止得些奖品那么简单。因为喜爱,所以痴迷。在高中时还办了一份,《苔花》的谜报,经常自费出些奖品,可惜毕竟是少众又不是什么主流文化,就没有坚持下来。

在山西时,一次银行猜谜,我一口气得了十几个红灯笼,以致银行的人都开始翻白眼儿,没办法,只好撤兵,把灯笼送给外面的小孩,竟也收获了意外的快乐。

在哈尔滨过年时,从江北到江南,我开车跑了好几趟。文化名城中,猜谜的地方很多,算是足足的过了把瘾,收获了元宵、啤酒、书、笔记本等礼品!但加起来也不够一次半程的油钱。重要的是猜谜时沉浸其中的那份乐子,虽然在外面冻的够呛,还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烟抽掉若干,脑细胞死伤无数,但精神层面的拔高和兴奋却无法言语。

那次大哥过年搞活动,我拿他店员的名字和产品出了些谜语,结果大受欢迎,气氛空前热烈,大家都很兴奋也很开心,在众人笑过后,我心里也很“美乐滋。”大前年没找到猜谜的地方,我心里那个猴急啊、失望啊、各种的难受啊!无法形容,感觉这个年压根儿就没过好。只好自己出了一大堆谜语,自掏腰包去白塔公园摆开架势、拉开场子,凑合享受了一回。这两年,想猜谜就要从农村驱车四十公里回到街上,因为不知道准确时间,每次都要跑两三趟。每遇猜谜,晚上就会失眠,一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有时会拿着谜书恶补,想来出谜的“武功”再高,也会惧怕我这“临阵磨刀”。

最近几年明显感觉谜会没那么精彩了,不是谜语质量不高、限定数量,就是奖品差,还有人拿着谜书或是打电话上网查,再就是出的谜语不严谨,让人大海捞针没处下手,老虎吃天无从下口。谜会越来越没感觉了!兴冲冲的、乐颠颠的、大老远的!换来的却是悻悻然的、寡味的、各种的……

现在总是琐事缠身,每次误过了猜谜活,就只能在心里七彩斑斓的想着它的美好。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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