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热线: 13384778080 |
晚风习习而过,天台上天高地远,整个世界都向人敞开了,我随便拉了一把现成放着的椅子,安逸地靠坐在上面。
此时,暮色已经铺满了琴湖的岸边草坪。偶尔传来一两阵呼啸的寒风,把湖水揉得皱皱的,形成一道道涟漪,直铺向远方。
南方啊,总是和雨分不开。北方的雨不同于南方,我在北方的家时,南方的雨,就在戴望舒的《雨巷》里。而我现在正身处南方,雨就在面前,像《雨巷》一样浪漫,像南方民族歌谣一样绵长,像那撑着油纸伞的丁香一样的姑娘。北方的雨下得急促,雷厉风行,下雨之前,一个震天撼地的雷声,使千里之外的人也能感到天空的震颤;上万里之外,都能看到一堵屏幕似的黑云,上接天际,下连大地,久久不散,果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但是一阵短促的震颤之后,北方的雨就会戛然而止。南方的雨总是不请自来,不管个人主观上需要或者不需要,当时的时令需要或者不需要,南方的蒙蒙细雨始终茕茕孑立,下的绵柔,虽然没有什么气力,但相当专注的下,一连下个几天,使整个校园笼罩上一层惆怅的面纱。
雨渐渐停了,乌云稍稍稀释了些,留月亮探出个头的空间,这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亮堂堂,刚刚的雨,仿佛是给月亮擦洗了一遍,在四周漆黑的暮色中,月亮反常的皎洁。什么刮风下雨,柴米油盐,进退得失,我们的痛苦和快乐都从这里产生,红尘中人,凡夫俗子,要超脱世外谈何容易,但是月亮不同,无论何时何地,人间尘事什么都可以改变,唯有月亮是永远皎洁的脸,好像从来都不会有风烛残年。
那轮淡黄色、亮堂堂的圆月,始终不能完整地倒映在琴湖面上,波波澜澜的,像是月球上起了风暴。我靠在椅子上,盯着那轮浑圆的大月亮,双手塞进兜里。冷啊,天台上潮湿阴冷,漆黑暮色下听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声,只有身后玻璃门里,饮水机咕噜咕噜的上水声,和着天台上偶尔呼啸而过的寒风。
湖两岸的路灯照亮了整个琴湖,暖暖的灯光,使观赏者仿佛置身于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之中,迷离而不失清幽,恬静而不失空灵。此刻良辰佳景,琴湖水清,两岸柳绿,相得益彰。看着那红船模型、孤单单一片绿的草坪,半晌,传来一阵白鹭鸟鸣,心一下子就空了,愣了几秒,我打了个激灵,毅然抖擞一下全身,裹紧衣服,推走椅子,拉开玻璃门,我要去近距离的看看琴湖,更要让自己融入这幅淡雅的水墨画。
走出水泥大路,抬脚踏上草坪小径,走了一会儿,探头看看前面,小径到此为止,前面便是琴湖两岸的草坪了,踩在脚下,柔柔的、绵绵的、软软的,像地毯一样,这种软绵的接触感,大概是进入水墨画的一种特定方式吧。
学校的路灯统一熄灭,提醒我时间已经很晚了。湖面上的月亮倒影跳动着,在黯淡地包抄之中闪着执着的光。我死死的盯着那一点点亮光,想要把它雕刻在大脑最深处的褶皱之中,那里是一片无限蔓延的无边黑暗,一点亮斑在黑暗中跳动。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胸前的小口袋,摸到了一枚圆圆的团徽,我掏出它,两手捏紧,像捧起一团圣火一样迎向月光。月亮与团徽重合了,金黄的月光在徽章的圆周四溢开,一束柔光从徽章的破损角泄露出来,像团徽睁开了眼睛,这枚团徽竟然这么美!我在心里暗叹。我把徽章握在拳心,挺直身子,风从我的肩上掠过,从前胸吹向后背,从湖东吹向湖西,从过去吹向未来。在风的上面,众星捧月,闪烁天际。
我就这样一直握着,握紧这枚徽章,我睡着了,又握着醒来。这一夜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我变成了一颗散发着最微弱光亮的星星,以团徽为中心,永不停歇地旋转。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