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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琪散文诗小辑

点击率:3656
发布时间:2019.07.29

吴蔚琪散文诗小辑

 

吴蔚琪,女,2001年生,江苏苏州人,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苏州高新区作家协会会员。在《奔流》《散文选刊·下半月》《西部散文选刊》《散文诗》《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参花》《天津诗人》《苏州日报》等发表作品。获玉龙艺术杯全国散文诗征文少年文学创作卓越贡献奖,散文诗多次入选《中国散文诗》《中国魂·散文诗》等多种年选本。有合著《00后苏州十人选》出版。

 

 

你听到的,也会看到

 

在傍晚时分遇到了一个卖唱的盲姑娘,声音干净,哀而不伤,愿终有一天她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不仅能唱遍繁花,也能看遍这世间繁华。

——题记

 

在过去和未来都轰然而至的时候,你会睁开你的双眼,带着童稚的好奇去打量这个世界。

你听过河水流过的声音,也听过鸟鸣花开,但当整个春季的长河都从你眼睛中走过,整个星球的花苞都在你眼前盛开时,候鸟的翅膀在你的双目中扑打出水光。

你仍能够想起很久以前漆黑昏暗的日子,月光是凉的,刻薄地落在你的身上,但所有人都告诉你它美好而令人向往。

破败村庄的月亮落下去了,当你睁开你的眼睛,它是一轮新月。

你会在那月色下唱歌,跳着并无美感但极尽快乐的舞。你的长裙被晚风仓皇地掠过,扬起白色的波浪,融化在如水的光影里。

你会毫不顾忌地唱往日不曾唱过的歌,在空无一人的山顶。山谷在夜晚染上靛青的色彩,平原点着零星的灯火人家。鸟群被惊动,呼啦啦激起一片黑影。

山的另一边是海,是一片只存在于故事中的蓝色宝藏。你曾感受过那些凉丝丝的触觉,从脚底一路爬上心脏。

你会想去见见海边的黎明,光线一点点地从远方溢出,点亮一片干净的深蓝。海浪侵蚀你的听觉,海风雕刻你的灵魂,那片蓝色逐渐变的浅淡,几乎透明的水是你多年的梦境。

鸥鸟会在你身边驻足,那些白色的小东西轻柔地啄食着你手心的食物,你将为此快乐地笑出声。

夕阳,明月,星光,它们都落在你的眼里,荡开温柔的涟漪。

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所有怜悯和冷漠的眼神,忘记日复一日匆忙的街道。

在那个时候,请为你自己而唱。

 

——选自《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2018年第5期

 

 

 

 

烟花六月下扬州(组章)

 

瘦西湖

 

徐园,白塔,小金山,五亭桥。

比之三月广陵,少几分琼花风絮的缠绵温婉,多几分苍翠清新的夏至明朗。

画舫穿行桥洞,船尾的姑娘唱着淮北民歌,人声飘渺。

两岸杨柳依水,摇曳相思。黑天鹅一昂脖颈,像芭蕾舞中最妩媚高贵的领舞。

白塔晴云,虔诚地供奉和朝拜,与北海的那座遥相映衬,藏着舍利子神圣的秘密。

天下三分明月,二分无赖于此。二十四桥的剪影,水波潋滟处化作千百年前回响的箫曲,诉尽愁绪。

风月无声,兰桡留连,玉人难寻。

唯有桥边红药开。

 

 

东关街

 

青砖石块砌成的旧屋,房顶覆着黑色的瓦。红色的灯笼与招帆,飞檐翘角下的热闹非凡。

漫步古街,两旁市井商家林立,姜糖的味道蜷缩在店口,酥饼和臭豆腐的香气霸道地卷携而来。

三把刀的故事占据街巷一角,或许宝刀不必用来屠龙,也可以用来把豆腐切成绣花针般的细丝。

手拉车踩着石板路悠悠而来,轱辘滚过前世今生的回响,下一刻遁入车水马龙中。

人间烟火,大抵如此。

城楼巍然而立,见证无数动荡岁月的流逝,和当今的繁华看遍。

 

 

三  春

 

富春,冶春,共和春。

三丁包,千层油糕,蟹黄汤包。

一盘烫干丝,一碗虾籽饺面,一笼翡翠烧卖。

清晨便是这样铺开的,热腾腾地蒸着古旧的香气,拯救每个人手上转得过快的腕表。

熙攘闹市中,亦可以取一方自适。

六月淮扬依旧把已逝的人间四月,留在城中的每一间茶社。

关于春色的每一行字句,都荡漾在魁龙珠的茶水中。

 

 

绣针起烟云

 

荷  韵

 

曾不解明人胡应麟评说“独钓寒江雪,五字极闹”的恣意张扬。

直到见了那绣针下的冬荷,方才体悟出一片空荡下的生机。

枯冷绝境,唯有白雪漫漫;烈风舔过冰河,好不凄寒。

翅尖荡过湖面的涟漪,弯折纵横是洗尽铅华后积淀的生命力,藏在湖底深处数着春天来临。

波影微动。我在寂静中听取太湖池畔的热闹,正如江雪下鱼吐气,虾伸长。

 

星  空

 

黑色,遥远的神秘。

锁针、打籽针、滚针、乱针、戗针,太阳落在绣布中央,散发视觉热度。

银线勾勒轨道,颜色各异的行星绕轨而行,摇曳梵高的星夜,旋转米罗的宇宙。

星子在苍茫中泛着微光,我于交杂的针法中窥得遵循法则的万象。

大气燃烧,双子星在几万光年外碰撞,迸发出的火光扭曲时空,淌成新的银河。

 

 

案几,香炉,瑞烟。

徐徐而上的青烟里,是空寂孤独,是心静止水,亦可见乱石巍崖,行云流水。

三千繁华,也可只化作轻烟飘散。

稀稀落落几针线勾画,风骨顿出,禅意空灵虚幽,便有了山水浮云的意趣,那烟从室内袅袅而出。

本来无疑物,不必惹尘埃。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乌镇情怀

 

白墙,黛瓦,青石板。

徘徊在乌镇的街巷,摒弃了游人的嬉闹声,耳边只剩下河流淌过的声音。

 

木门,砖雕,古花窗。

时光流逝的痕迹被精致地雕刻在乌镇的每一个角落,尽数见证着历史的悠远。

 

花灯,锣鼓,长街宴。

大年初二的乌镇满溢着新春的气息,连风都变得暖和起来。

 

别致精巧的小桥,荡漾的水波轻轻抚动岸边的杨柳枝,民宿枕着河面上水灯的绚烂。

乌镇安静而温柔的气质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我也对此感到格外的熟悉——这哪里是初识相遇,这明明是久别重逢。

 

夜色渐浓。

泛舟于元宝湖,究竟是倒影在水中明亮的星辰月光晃了我的双眼,还是远处点点花灯的光亮迷了我的视线?

 

仿佛是遗落了一段温润的时光在梦中江南,就这样被重新拾起。

是否还能记起墙面上斑驳的刻痕?

那颓圮的篱墙是否还会再次侵扰你的梦境?

或许是在多年前就有这么一场注定好了的相逢,只是一个无意的转身。

——是那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啊。

 

杭白菊的香气从茶水中溢出。

我辞别依水而立的茶馆,走在窄而古旧的桥面上,走入悠长的巷弄,像是要走向乌镇的最深处。

 

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走出来。

 

 

 

 

小镇的年初六

 

遍地的鸡群在主人的驱赶下,恋恋不舍地回到了院子。

鸭子也无可奈何地 ,离开它们所喜欢的河畔。

守门的黄狗忽地跳跃起来,扑腾着在地上翻滚。

在爆竹的火光和锣鼓的敲打中。大红色的龙灯穿梭。

 

大年初六的清晨,弥漫着,烟雾缭绕和震天鸣锣。

尽管下着一丝丝细雨 ,却怎么也浇不尽乡里人过年的热情与喜悦。

龙尾渐渐消失不见。

家门前的河,突破了冬天冰冷的禁锢,欢畅起来。

拍打礁石,拍打桥梁 。拍打着河岸上垂下的树枝条。

 

红龙灯,红房子,红土地。大年初六的小镇,红红的年。

 

——选自《参花》2019年第7期

 

 

我在这个城市遇到的一个男孩

 

他穿着校服,是件单调而干净平整的白色衬衫,左胸上是校徽,小而精致,我想要去看个仔细却又担心太过冒失,便也只好作罢。

他的背包是很普通的匡威黑色经典款,我见过太多人背这款背包,但唯独他让这款背包显得好看而与众不同。

是怎样的好看和与众不同呢?我无法表述,但大概从见过他背这款背包后,我才能真正体会到所谓经典的意义——是那种平凡的不凡。

 

他一个人走着,阳光细细碎碎地透过树叶落在他一丝不苟的发顶。他的背挺得很直,我一直以为高个子男生多多少少会有些驼背,而他并没有。

他像是城中众多香樟与垂柳中的一株白杨。

我在他身后不远处走着。树影摇晃,阳光也开始摇晃,衬衫宽大的下摆被微微带起,形成了一个不明显的褶皱。相较于一开始的完全平整,这褶皱或许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瑕疵。虽然我并不清楚他是否会注意到这个,但我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了些遗憾。

 

身后传来一阵铃铛响声。

我看到他转头望去,摘下右耳的耳机,朝着自行车上的人打招呼。

那人穿着和他相同的校服,别着相同的校徽——大约是他的同学吧——但那对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知道那个男孩笑起来格外的清爽与好看。

比清风更让人心情舒畅。

又像是久雨后初晴的阳光。

 

      他向地铁走去。

阳光越发强烈,以至于我的脚步被渐渐拖慢,像是要融进了七月中旬热切的空气中去。

他走入地铁站,地铁站中空调开得很足,不似外面暗暗浮动着泡沫的夏日空气,这里一片安宁。

我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跟着他进入了这个地下空间。

看着那个男孩过了安检,刷了卡,理了理衬衫皱起的下摆,消失在涌动的人群中。

一个小女孩转头对她的母亲说,这地铁站里的风怎么没有了。

直到这时,我才堪堪地想起,自己不过是路过他衬衫下摆那冒冒失失的,无知无畏的风。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选自《散文诗》2018年9月号下半月青年版

 

 

我会将你借我的笔还给你的

 

1

 

我会将你借我的笔还给你的。

唯一可惜的是就算问你借了笔,却还是没有勇气下笔,描出画卷上女子清细的发梢。

是不是因为太患得患失,才会一无所得。

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回首相视的刹那。

才有了理不清的笔画从纸的一端蔓延到另一端。

密密麻麻。

 

2

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季春。

家门前的桃花开的正艳,粉了一树。阳光透过树枝花瓣在地上落下了稀稀拉拉的剪影,随着夹杂暖意的春风缓缓摇动。

我坐于窗台,握起那支不起眼的笔,摊开纸卷,却发现无从下笔。

是不是因为太过精细,才会连最原始的刻摩也不舍得。

笔的末端上的金色碎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刺伤了眼。

 

3

一切都归结于那一刻。

你轻伏下身,身边温润的金毛犬吐出舌,蹭了蹭你的衣角。

我回头望着你。你直起身。

你的眼睛里倒映着整个世界的春天,整个春天的桃花。

还有一大片,望不穿的海洋。

那片春太过清晰。那片桃太过鲜艳。那片海太过浩瀚。

是不是因为太过完美,才会连拥有也变得小心翼翼。

我轻轻戳了戳你的背部,放低声音说。

借我支笔吧。

 

4

睁开眼的天是湛蓝的,闭上眼的你有着天空一般湛蓝的双眼。

 

5

我曾听说过你喜欢长发的女生,也曾为此琢磨着是否要留起长发。

我也曾试着用那只笔勾起画卷上少女的长发,但总觉得不够完美。

窗前的花开开落落,我却从未描画出心中的最完美的发梢。

是不是因为太过细致,才会追求不到完美的完美。

或许完美只是一个定义,是无法表现出来的。

那你呢?

我又为什么会认定你是完美的呢?

 

6

昨夜一场大雨打落了满树的桃花,画却仍静静的躺在桌上,笔也未曾动过。

还没来得及动过。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让我想起了海边湿漉漉的风,和你湿漉漉的眼睛。

你的眼睛里的确有一片汪洋万顷。

我迟疑地拿起笔,在纸上勾起你的眉眼,忍不住放下黑色的笔,将它涂成了纯净的,深深的蓝。

像海那样的蓝。

奇怪,明明是黑色的眼睛,我为什么会从中看到蓝色的海洋呢?

 

7

我会将你借我的笔还给你的。

直到不再执着于描着少女零乱的发现。

直到不再强求于窗前开开落落的桃花。

直到不再依赖于那片即远即近的深蓝。

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结局的。

即便是满满的盼望无法落下帷幕。

 

8

我会将你借我的一切都还给你的。

会迟吗?

 

——选自《新视野:诗文精品选读2》白山出版社2015.10第一版

 

 

 

 

来一场随心所欲的出走吧

 

1

密闭的车里回荡着后摇,摇下车窗把间奏散到风里,带着温度的风全数灌入。

阳光很好,车辆很少。

公路一望无际地向外延展,随性中竟有着少许的孤独,像是决绝的游子。

午后的倦意缓慢地袭来,只是无法入睡。后视镜中的景物匆匆忙忙地倒退,离开我的视野,装点别人的眼睛。

公路下大片的油菜花在阳光下散发金黄的光芒,路途再长都显得愉快。

天很悠远。

时间还很久。

 

2

大海的潮湿气息像陈旧的刀片,海风迎面撕扯皮肤,叫嚣着自由。

远处的天沉闷的发白,映着深蓝的波浪,试图压下心中的一小点雀跃。

客舱内人们枯燥地,安静地坐着,甲板上的一切还新鲜,每时每刻的空气都在更替,静却是一样的,船体破开水面的声响从脚下传来。

灯塔在何处?

当夜幕已落,零碎的繁星试图指出道路。

船一直向北航行,在渡过这片海之前,什么也不被人知道。

而未知总让人有无尽猜想。

 

3

从舷窗下望,点点灯光组成的长河在黑夜的幕布上蔓延,流动,逐渐缩小,凝固成静止的条状,构造块状平面的边框。

八万尺的高空,它们都如虚无消散。

机舱里灯光暗下来了,最后一颗躁动的心逐渐睡去。

十二点的夜空,没人会在遥远的地面看见星星间擦过的飞机。睡去之际,我想你会不会熄灭桌前的灯,无意间向窗外瞥去。

微弱的轰鸣声碾过天际。

 

4

夕阳透过没过车顶的树木洒在车厢边缘,轨道的摩擦声鼓噪着耳膜。

沿途的湖泊波光粼粼泛着浪花,丛生的芦苇荡沉默无声。

汽笛声既近又远,被涌入车窗的风揉碎。

铁轨眼花缭乱地重复移动,千篇一律让人困倦。

慢下来了,身边的过路人开始激动,抖着手收拾行李,所有风尘仆仆的疲惫

一扫而清,他微笑着对我说借过,难掩经久归家的喜悦。

他一定有人等着,等他归去。

我和他的路恰好相反。

 

5

我拖着行李,双脚开始发疼。

这一路看过太多的风景,但没有什么能让我驻留。

那些随性的,自由的,好奇的,迷人的,愉快的。

世外喧嚣浮沉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也只有这里,僻静得令人心慌。

你的世界里,树是黑的,天是白的。

我将花束放下,小心翼翼地触上冰凉的姓名。

 

6

“来一场随心所欲的出走吧。”

“春天来了!”

 

——选自《散文诗》2018年9月号下半月青年版

 

 

 

 

和我一起坐一次火车吧

 

和我一起坐一次火车吧。

面对面的,或是并排的。

 

我们可以听着车与轨道轰隆隆的摩擦声。

夕阳透过没过车顶的树木洒在我们的面前。

 

沿途的湖泊波光粼粼泛着浪花。

不知你是否能看清那支在风中轻摇的芦苇。

 

外面是笼罩城市的鸟鸣,

是望不尽的楼房桥洞。

还有田地,还有丛林,

还有远山和江流。

 

我们可以趴在窗台上呆呆地看着天和白云。

看着千篇一律的铁轨向后远去。

 

我会拿出多年不曾用过的素描本,

慢慢地描着路过的树影。

也许我会画你的侧脸,

画你的眼睛。

 

而你愿不愿意转头朝向我,

给我这一路上最美的风景?

 

——选自《企业家日报》

 

 

 

 

无诗之诗

 

1

夏日老去。

窗外雨纷纷化蝶归去,雁过无回眸,捻灯如白昼。

无声。

是九月的铜钟。

苍茫的江岸升起,星辰陨落为碑刻。

谁能把悲伤唱错,把孤独愈合。

谁来与梦交杯。

 

2

你相信所有的相遇,皆是久别重逢。

于是你愿意,以一生的缠绵悱恻,换来迟了一个世纪的烟雨黎黎。

来自森林深处的风浸润着叶片上湿漉漉的水气,又在无边的旷野上消耗殆尽。

万缕思绪难泯于水墨,寸寸执念在背影里等成永恒。

借我以匆匆一瞥,日暮化为震颤的回响。

烧着魂与梦的交织,灼伤了我。

 

3

冷却的汗水,是张狂的后遗症。

末班的列车从天的尽头,到海的深处,游弋在岑寂的缝隙中,大块大块的白,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烟灰。

夏夜的最后一缕风意味不明地走过皮肤。

烈酒穿肠终是化作绕指绵长,雀跃在风中安静地发酵。

收敛星光,蒙住月亮。

冲散海浪,卷起山岚。

“假如,泛一叶小舟,我就能遇见西沉的太阳。”

让我就此沉去罢,抑或新生。

 

4

把风月的幻影藏在逐渐隐去的蝉鸣,辗转江岸,看万物炙热而飞扬,看岁月枯荣零落成泥碾作尘。

这一场梦,让每个人都微醺,韶华易逝,独留下酒烧喉头的浓烈,是不顾一切的莽撞。

 

夤夜初醒,竟已秋凉。

 

——选自《天津诗人》2018年春之卷

 

 

 

听古筝《梦断长乐宫》

 

琴弦的震颤,渲出多少年前的悲怆,历史的长卷就此沿着流淌的古筝琴音展开。

狼烟好像还在远方飘荡,不知是风声还是叹息。

是谁在呼唤,谁在悲歌。

低沉。悠远。

就像是一条漫长的河流,

奔腾在时光的峡谷。

忽地崩断。时光蓦地停滞不前,

一切都在琴声中凝固。

 

秋风瑟瑟。

长乐宫中空无一人。谁曾呼唤,谁曾悲歌。

梦断于长乐宫,被岁月掩饰的记忆

在琴声流淌中重又鲜活。它被赋予了生命,它被赋予了灵魂。

激昂。

悲凉。

不甘。

飞扬。

升腾。

直到,那琴声戛然而止。

 

——选自《企业家日报》

 

 

一路粽香

 

寻着一路粽叶香走在雨后的街巷。

湿漉漉的空气,从房檐落下的雨滴,弥漫在空气中的阵阵粽香。

愈加贪婪地呼吸。

粽香让我忆起了幼时家边的池塘,丛生的纤长芦苇,细细密密,泛着丝丝清新的香,小小的池子竟因这香气而在江南迷蒙的雾气中变得充实,变得丰美。雨后,摘取沾有雨水的芦苇叶,与糯米相包裹,便成了一只只玲珑的粽子。

悬一枝菖蒲,系一个香囊,斟一杯雄黄,品一缕粽香,便是端午。

家院中的木槿抖落一树的雨水,依旧在茂盛地生长着。

当轩知槿茂,向水觉芦香。

叶落叶生又是一年端午,槿树的枝头叶换新了,但粽叶的香气却是始终没有改变过。

我放慢了行走的脚步。街巷中平静得只剩下流动的粽香,像是一条涓涓细流从巷口那头一直流到巷尾。

我停下了行走的脚步。细细长长的芦苇,郁郁葱葱的槿树。叶片与叶片之间仿若蕴着一个柔软的世界,像是一个不易采摘的梦境,散发着翩翩的清香。

巷中的粽香竟是这般的熟悉,熟悉到快要和记忆中的相重叠。

我的心中有种强烈的愿望想要循着那一路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粽香走到这条细流的尽头,只是雨水再次落下,密集地打在屋檐上又落下来,我不得不撑起伞匆匆而去。

只是那淡淡的粽叶香气愈发浓烈,渐渐又变得淡了起来,最后慢慢地,慢慢地消散在这蒙蒙烟雨之中。

 

 

 

 

窗角看雨

 

1

墙壁是灰色的,玻璃是青色的,雨落下来是白色的。

我透过不断从窗上滚下的水纹望去,眼睛在对面建筑物浸着水的表面停留了一瞬,脑中忽然浮起不久前淅淅沥沥的雨从博物馆深红色木质屋檐滚下的场景。

新城的大楼在水雾中朦胧得快要从烟青中消失,古典园林中的红木翠叶白墙却是要用这水汽来衬的,如画布上的色块在清水中晕开。

雨打竹叶,水珠顺着叶脉滴落。

我伸手去接,暗绿色沾湿袖角。

 

2

雨看久了,会冷。

冷到想要拥一炉烧得正旺的炭火,散发的暖黄火光足以照亮书页一角,于是就算整个屋子被大雨笼罩,也可以陷进安稳的睡眠。

贫瘠的见识拘着我,使我无法像词人蒋捷一样在雨中听尽一生的悲欢喜怒;苍白的语言束着我,使我无法像诗人余光中一样把那雨那愁表露得如此宛转透彻。

即使如此,雨水中包含的凉意像是基因中的本能,从窗外、从体内蔓延到我每一根神经末梢,迫使我为之胆战。

雨声软得像是呜咽,难免想起曹公笔下,潇湘馆夜中病卧的女子低声苦吟: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

 

3

比我低两个楼层的窗前,隐约徘徊着一张向外望着的脸。

我猜他也在从樊笼一角看远方湿透的太阳——

祈求上空灰蓝的河川剩给我们任何一丝橘红色的温存。

 

4

雨水蒸起湿气从窗缝隙漫进室内,扫过夏日午后的闷沉。

水分子一个一个钻入桌角垒着的纸张。皱缩。发黄。墨迹晕开。

我抚不平那些被水赋予叛逆灵魂的文件,它们叫嚣着要脱离平整枯燥的生活,更要从桌上一跃而下,恨不得扎进水坑。

变得又脏,又自在。

但我不允许。于是纸张们只好迫于我手的压力,伏在桌面上陪我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膜拜它们向往的宿命。

我的手刚刚搓过瓜子皮,山核桃味。纸张们如愿变得很脏。

却不自在。

 

5

我随手将翻折得最叛逆的那个纸角撕下来,就像是轻而易举地,掰断一根反骨。

 

6

雨声从急板,变成行板,变成广板。

我数着心跳的节拍,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可能过去了一秒,可能过去了一个世纪。

我从窗角看雨,看雨脱离大气的束缚与羁绊,看雨从窗玻璃上划过轻描淡写的一长串。

看与我相隔半米的,自己的倒影。

 

 

 

 

纯美的青春印记

——吴蔚琪散文诗漫评

 

韩树俊

 

浓郁的生活气息和蓬勃的青春气息,建构优美意境,传递美好情感,诗意盎然,用语隽永,在散文诗的创作上崭露头角。诚如诗人、诗歌理论评论家单占生对于吴蔚琪诗作的评价:“诗意的延展与语言表述的节奏达成了一致,舒缓有度。这么年轻却有这么沉稳的文字,并能从日常生活中发现诗意,这是让人特别称赞的地方。”

著名散文诗人蔡旭说:“只有先撼动自己,才能去撼动读者。”看得出,吴蔚琪的散文诗作,多半是自己受到撼动,再要倾诉、要喷发的作品。其题材的选择与其生活相关,着重在艺术感受、生活本真、青春意识诸方面。

生长在苏州的作者,一曲悠扬的古筝,一幅精美的刺绣,一味端午的粽香,都能从中得到熏陶,为之撼动。《听古筝<梦断长乐宫>》较好地把握住了乐曲的主旨、旋律、节奏、特色,用诗的语言再现了一代名将韩信梦断长乐宫的情景,“就像是一条漫长的河流,奔腾在时光的峡谷”,抒情精到又不失情趣快感。震颤、悲怆、狼烟、低沉、悠远、凝固、悲歌、激昂、悲凉、不甘、飞扬、升腾……用词的凝重凸现了历史的厚重感,让全诗充满了张力。《绣针起烟云》则艺术地聚焦了苏州绣娘绣针下荷韵、星空与佛像以及心中的那份宁静、高远,绣禅一味的清雅。

紧贴生活是吴蔚琪散文诗写作的又一特色,这也是散文诗初学者的正道。鸡群、鸭子、黄狗,爆竹、锣鼓、龙灯,烟雾、细雨、小河,礁石、桥梁、树枝,红龙灯、红房子、红土地……一连串充满着乡土气息的意象汇聚在小镇的年初,一下子把小镇的年烘托得红红火火。(《小镇的年初六》)

吴蔚琪的散文诗,更多是心绪的抒发,洋溢着飞扬的青春意识,渗透着浓郁的情感色彩。譬如《我会将你借我的笔还给你的》,“回首相视”“刹那”间擦出的火花,借来笔后“理不清的笔画从纸的一端蔓延到另一端”,以至“睁开眼是天,闭上眼是你”,“我曾听说过你喜欢长发的女生,也曾为此琢磨着是否要留起长发”,“却从未描画出心中的最完美的发梢”,最终还是决定“我会将你借我的一切都还给你的”,“即便是满满的盼望无法落下帷幕”……笔下尽是充满诗意的生活情景,跃动着少女的心,无论是场景、情景、心境,从语言到情调,一切都显得美丽而缥缈,铺陈到高潮处,瞬间情感喷薄而出:“我会将你借我的笔还给你的。/直到不再执着于描着少女零乱的发现。/直到不再强求于窗前开开落落的桃花。/直到不再依赖于那片即远即近的深蓝”。三个排比写出了作品中的“我”——憧憬美好的青春少女——在无奈中的清新、在困惑中的解脱、在追求中的觉醒。全诗情绪饱满、诗意延展、节奏舒缓有致。

《和我一起坐一次火车吧》把美好的景象和美好的心情糅在一起,用舒缓的笔触写内心的雀跃:“沿途的湖泊波光粼粼泛着浪花。/不知你是否能看清那支在风中轻摇的芦苇。/……我们可以趴在窗台上呆呆地看着天和白云。/看着千篇一律的铁轨向后远去。/我会拿出多年不曾用过的素描本,慢慢地描着路过的树影。/也许我会画你的侧脸,画你的眼睛。/而你愿不愿意转头朝向我。/给我这一路上最美的风景。”即便看起来有点朦胧的《窗角看雨》,用作者的话来说,她想表达的无非是“隔着窗户(限制)看雨(自由)吧”,一种追求自由放松的愿景油然而出。

美好寄托是心灵的闪光。作品的意境美、语言美,都是作者纯美心灵的再现。吴蔚琪的作品构建了一个美好的境地,无论观景、叙事、抒情,以至想象。《你听到的,也会看到》听一位卖唱盲姑娘哀而不伤干净的声音,祝愿她终有一天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唱遍繁花,也能看遍这世间繁华。“夕阳,明月,星光,波澜,花朵,鸥鸟,它们都落在你的眼里,荡开温柔的涟漪。/终有一天,你会忘记所有怜悯和冷漠的眼神……/在那个时候,请为你自己而唱。”作者的笔下是一个温婉的世界,再现了盲姑娘乐观而艰辛的追求,寄托了对盲姑娘美好的心愿,也表达了自己心中美好的祝愿。全章舒缓有度,彰显了散文诗的特质与气脉,诚如蔡旭所说:“散文为体诗为魂。散文诗是诗美与散文美的完美结合。”“它比诗自由,比散文凝练。诗的散文美,在散文诗中能得到很好的体现。”

录入这一小辑中较多还是16岁以前留下的印记。多年轻就好,18岁的年龄是溢满诗意的年龄。这个九月,作者将跨进大学校门,在她面前将是一个崭新的境地,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吴蔚琪的创作题材更宽广,内蕴更深邃,出现一个新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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