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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乡下,干农活除耕田用牛外,其余全是人工,那是“人定胜天”的火红年代,有句典话“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咱农民虽然没有这般本事,不过也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气概。那时候的农具大多是农民自制,观其简单却为社会的文明和进步做出了积极贡献,但随着时代的不断进步和发展,那些陪伴农民的农具早已完成使命,几乎彻底消声灭迹终成记忆。像打稻机、掼斗、风箱、犁、耙、还有水车等等,这些简单却十分实用的农具已很难看到,唯有农趣馆还可以一见。
“水车”是农村最著名、最重要的农具,其技术含量也高的很,田里栽秧所用的水都是由水车完成的,“水车”顾名思义就是车水的农具。说起车水挺有意思,而且也好玩,只要人工用脚踩踩,就能把水从塘里车到田里,小时候觉得好生奇怪,总是坐在塘边看大人们车水。有好几次趁大人们不在,便偷偷溜上去使劲脚踩,想过把瘾再看看水为什么能上来?无奈水车欺我龄小纹丝没动。气愤不过找来伙伴帮忙,总算让横杆转起来,由于力小速度慢,无法车上水来,就是缺少那把劲,水车被我们弄得忽动忽停,最终酿出纰漏,把横杆上的带水片给弄滑掉,急得我是捣过来摔过去,不但没弄好,反而把带水片弄得四分五裂全散了架,吓得我落荒而逃,在暗处窥视,大人们骂骂咧咧盘弄半天才成事,我却有点幸灾乐祸,事过几十年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叫水车其实不能称之为车,因为没有车轮,不可以滚动,操作都是人工而为,水车在农具里是最复杂、最繁琐的东西,别看是个木疙瘩,其技术含量挺高,光是安装一下,没有两个小时别想车出水。各个部件的运输都是分散而行,靠肩扛人抬,耗时耗力。主要部件有竖杆两根、横杆一根,底坐支架一对,滚杆一个,滚杆笨重不说,还没有个正样,运输非要两人肩扛才行。水槽一条,此物既长且重也得两人才能弄的动,水槽里面有很多用木插销连接的分水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水中支杆、绳子若干。
运到现场后开始组装,虽说安装不难但费时不短,先要固定水槽,再把支架整平放稳,把滚杆安上,再把分水板的齿轮和滚杆的齿轮对接,然后在支架的两边埋立竖杆,再绑上横杆便大功告成。水车有两种:一种三人的,一种五人的,主要是看车水的高低而定,车水的时候,人就趴在横杆上,两只脚踏在滚杆上像榔头一样的踏脚上,跟走路一样一脚后蹲,一脚前引,滚杆随着脚动而转起来,便带动分水板,分水板带着水顺着水槽流向田里。
车水没有什么技术,要的是力气,注意配合就行,人心要齐、劲往一处使,且步调一致才能省力气,不然会感到吃劲,而且横杆端部的轴承就会发出响声。车水也是个力气活,时间一长难免疲劳,何况又是在烈日之下骄阳似火,所以中间也会休息,车水的农民一般都穿着很少,头上戴着凉帽,上身短衬衫,有的干脆披着块粗纱布,既凉快又方便擦汗,下边自然就是个大裤衩了。为了保证动作一致和鼓足干劲,农民们在车水的时候还会唱“车水歌”。
“车水歌”不是流行歌曲,也不是革命歌曲,而是民间小调和民间号子,有的是现场编的,也有传统的小调,没有音乐伴奏,但有锣鼓家伙捧场,一般是一人主唱,其他人边敲锣鼓边接腔,好听、耐听,别具一格。这也是农民从丰富的生活当中,提炼出来的民间文化,当疲劳的时候就会用喊号子来鼓舞士气,从而抛弃疲劳,当寂寞无聊的时候,用流传的民间小调来开心陶冶,这也是我为什么常常坐在塘边的原因。不知哪位哲家有句话:“高手在民间”,真的是典在经中。那辰光一到插秧天,随处可见此等奇葩景,车水让空旷寂静的田野失去往常的宁静,锣声和鼓声还有歌声响彻田野,随风飘荡,乡村的水车还有那粗犷的车水歌,永存记忆之中,仿佛就是昨天。
——选自《花溪》2019年7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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