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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声声/芦 苇

点击率:2013
发布时间:2020.09.10

二胡声声


文/芦 苇




午后的阳光如同俏皮的孩子,熙熙攘攘地舒展着腰肢,挑逗着书页,与三百一十二页的文字相拥而舞——

孙少平要去大牙湾煤矿工作了,心中泛着涟漪,荡漾着欢乐,一曲高山流水在心中浅吟低唱,激动之情难以自抑。他觉得,什么苦他都不怕,只要能到煤矿成为正式工人,即使让他下地狱,他也愿意。

他可以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看书了,他可以跟心爱的晓霞姑娘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了,他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帮助父亲重新翻修窑洞了,他可以帮少安哥分担家里的负担了……

孙少平走进家属区,摩挲着一人高的房屋,这一摸,仿佛触摸到了理想生活的气息,想着自己以后将会与此结缘,莫名地兴奋起来。

我的心也莫名地兴奋起来,为孙少平,也为父亲。

是的,我亲爱的父亲!

他年仅十七岁就在井下作业。那时的他,干瘦又小,严重的营养不良,好像一阵风过,就能把他刮跑——干不动井下的作业,完不成任务,总是被班长斥责,拖了队里的后腿。

父亲不争不怒,把所有的一切交给二胡。二胡声声,化解了他所有的烦忧……

父亲读初二时,学校暂时停学。“辍学”的父亲既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也不愿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时间,他的生活没了方向,只得日日关门练功:拉二胡。

或者说,他在等待。

终于,他成为国营韩城矿务局下峪口煤矿的一名正式职工。下井是高风险工作,干部子弟不屑,农民子弟胆怯。可是,我的父亲天不怕地不怕,他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归宿而已。

数个月后,他的才华被领导看在眼里,子弟学校确实缺少这样一个音乐老师。于是,委派他带薪去了师范院校进修学习——这是上天眷顾他的辛劳,馈赠给父亲的一份傲人的礼物。

父亲,告别了黑洞洞的井下生活,被调到学校,从事他喜爱的音乐艺术教学工作,而且在音乐道路上越走越远,——聪明的他触类旁通,二胡、笛子、手风琴、萨克斯、电子琴、葫芦丝、古筝……无师自通。

但是,所有的乐器面前,二胡,依然是父亲的最爱。

母亲车祸罹难那年,父亲四十七岁,二胡声声,响彻坟冢,一如苏轼对爱妻王弗的“生死两茫茫,无处话凄凉”——

母亲是个勤劳又灵巧的女子,闺中幸运儿——外婆家养着磨面机,外公是村里的一把手,她家在村子里是有头有脸的家户。只是,那个年代的母亲为了家里的舅舅们,牺牲了自己的学业。或者说,村里的女孩子都是为家庭服务的,她根本没有意识打破常规,更别说什么反抗了。

她能做的就是谨遵外婆训导: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梳洗完毕再纺线织布,做好饭菜后,背上小舅舅步行七八里路给上学的大舅二舅三舅送饭……

母亲能吃苦在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来家里说媒的媒婆真是踏破门槛。可是,母亲独独喜欢父亲这个“文化人”——如同刘巧珍对高加林的那份坚持:母亲骄傲自家的眼光,父亲庆幸自己的特长。不满二分半的职工小院儿里,洋溢着母亲的幸福,飘荡着父亲的二胡声声……

父亲全心全意地爱着母亲,也全身心的爱着我这个无论哪一方面都奔不到人前头的女儿——

中学时代的我身体不给力,学习更不给力。高考失利,独自在家舔舐伤口,郁郁寡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吃饭也常常是吃着吃着,泪珠就砸进碗里,和着饭菜泡在一起……

能说会道的父亲,可谓桃李满园,芬芳四溢了。可是,在他挚爱的女儿前面,他却木讷的像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辗转难眠的我又隐隐听到了那熟悉的二胡声声……那是一种力量,一种激人奋进的力量——这种力量比父亲在我字典上的赠言“百折不挠,考上大学”来的更真切,更有力——这种力量陪伴我挤进了大学校门。

大学,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即使多么不入流总会比没有踏进其大门的遗憾少许多。成长路上一路平坦,顺风顺水,我对父亲的明智和坚持心怀感恩。

有一天,父亲喊住我,平静地说,你们姐弟已经长大,我也心轻了许多。剩下的日子,我想完成自己后半生的心愿——结婚。

不是商量。是通知!

“母亲的地位,谁也无可取代!”我发疯似的怒吼,扬言断绝关系,甚至,我想离开这个家,越远越好……

父亲的同事、朋友纷纷劝我,他们越劝,我的态度越强硬,我像一头发威而剽悍的狮子——母亲的丰碑,谁也别想推倒!

唯独父亲没有劝我,只是默不作声地拨弄他的二胡……

后来,我生了二宝,看孩子成了退休父亲的新营生。父亲的二胡被不懂事的孩子扯断了弦,声音沙哑,不成调子。

我说:爸,我重新给你买一把二胡吧。

父亲摇摇头:不用,你家月月打房贷,日子也不宽裕,周末让你阿姨出去修修(嘴硬的我一直喊继母为“阿姨”)。

父亲对阿姨的依赖性这么大,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让人更难过的是: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父亲划分为你家了。我跟父亲不是一家人了,鼻子一阵酸楚,耳畔又想起了父亲的二胡声声……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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