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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翱翔尕斯湖/甘 恬

点击率:1843
发布时间:2020.12.06

暑假那天中午,父亲异常高兴,说是花土沟机场

正式通航了。嘿,咱们得喝点红酒,庆贺庆贺,父亲说。

父亲平时滴酒不沾,今天主动提出喝酒,确实难

得。我赶紧拿出家中珍藏的大金羊红酒,这是父亲一

个学生从澳洲发过来的,乘飞机飞越千山万水,巧了!

酒过三巡,父亲脸红了,眼睛红了,话语也多了。

他说,按照花土沟飞到西宁一个半小时计算,再从西

宁转机到长沙黄花机场,乘高铁到咱们衡阳,那么花

土沟早餐,衡阳晚餐,可说是朝发夕至, “千里江陵一

日还”。你可不知道当年,我跟着你爷爷奶奶第一次

去花土沟,走了七天八夜。先是坐火车, 3331 公里,

整整三天四夜,到了甘肃红柳园,其实全是黑戈壁,

歇宿衡山人汪振茂爷爷家。第五天,坐上油田的长途

汽车,到了丝绸古道名城敦煌, 128 公里,下午转悠

莫高窟、鸣沙山,晚宿北台站,我都一直很兴奋。第六

天中途在当金山下的阿克塞运输站打尖,下午到了

柴达木盆地冷湖四号基地,这是青海石油管理局机

关所在地,大学毕业后我曾在这儿工作七个年头。以

上的路程虽然枯燥单调,都还平坦顺畅。再从冷湖转

丁字口,经牛鼻子梁、大风山至老茫崖, 200 多公里

的砂石路,完全就是“万墩路”,或者叫“搓板路”,把

人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肠子都要呕吐出来,想死的

心都有。直到傍晚时分,爷爷说花土沟快到了,前方

左边就是尕斯库勒湖,我才知道到家了。

爷爷奶奶的工作单位西部器材总库在游园沟,

离花土沟镇还有三四公里,据说当时这样设计,是为

了配套建设一个火车站。目前正在建设中的格尔木

至库尔勒铁路,经过花土沟的车站,确实也是这样摆

布的。父亲说,器材总库占地面积很大,职工来回上

班得坐电瓶车,我和弟弟妹妹在镇上的职工子弟学

校上学,有一辆苏制红色小伏特车接送。司机是一个

甘肃人,性格古怪不定,有时好得脑袋恨不得给人做

凳坐,有时差得跟个癲子似的。

应该怎么描述花土沟呢?父亲曾经写过一篇散文

诗《西望花土沟》,劈头即说: “仿佛一块含金量极高的

矿石,花土沟深藏在西部之西的胸怀里。” “组织起这个

山间盆地的外在景观,是赭黄的土山,银白的雪峰,碧

绿的湖泊,湛蓝的天空,以及大写意般的黄金戈壁。”

父亲解释说, “赭黄的土山”指的是北面阿尔金

山西段的阿哈提山,还有属于阿哈提山一部分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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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选刊

砂山,这是青海油田的一座宝山,山上山下都是采油

树,年产 100 多万吨原油; “银白的雪峰”指的是南面

的祁曼塔格山,也叫阿喀祁曼塔格山,属于昆仑山

系,终年积雪,千古不化,山中有许多野生动物; “碧

绿的湖泊”指的是尕斯库勒湖,简称尕斯湖,有 140

平方公里大小,是盆地西边最大的一个盐湖; “黄金

戈壁”西北很多地方都有,但是花土沟这一片黄金戈

壁,因为我后来写了一部同名中篇小说,获得第二届

“中华铁人文学奖”,所以比较有名。

尕斯库勒湖离花土沟镇六七公里,离器材总库只有

3 公里左右。父亲回忆说,当晚安顿下来后,我站在四合

院门前,注目远方的雪山湖泊,发现所处位置是一个向

着湖心倾斜的长坂坡。明亮疏朗的星月之下,盆地的天

空高远深邃,并非单纯的蓝色或黑色,而是一幅混合了

多种色彩的油画。雪山闪着钢蓝色的光芒,看上去特别

威严雄峻,暗影中似有雪豹之类的动物在打量着人类。

湖泊近处似一面明镜,波光粼粼,远处雾气袅袅升腾,仿

佛有仙女载歌载舞。从遥远的南方来到这儿,恍若置身

于异国他乡,心里突然有一种慌乱无神的感觉。

第二天,父亲带着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步行去

湖边玩儿。父亲说,那可真叫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

都陷在沙窝中,越走越吃力。到了湖边,只见一丛丛

高大的芦苇,足有两个人高,像走进了森林一般。它

们看起来叶片黄黄的,弯折下来却是青杆翠苞,可见

生命力十分强盛。环湖都是盐碱地,白色混合着黄

色,泥浆翻卷,像刀一样硬而且钝,走路好像割人的

鞋子。湖风吹过来,空气中有一种咸腥的味道。著名

诗人李季所说的“镶着银边的尕斯湖”,其实在跟前

看不出来,也不会有这样美妙的联想,只有离得远

了,才会距离产生美。湖面平静,水波不兴,听说湖岸

到处有溶洞,不敢太靠跟前行走。突然,听到一阵响

动,回头一望,几只黄羊从旁边倏忽掠过。待我们拔

腿追过去时,它们早已钻进苇林,看不到踪影了。

离湖边一二百米的沙丘上,丛生着大片蓬蓬勃勃

的骆驼刺。这个时候,柴达木还是严寒的冬天,骆驼刺

光着杆子,不见一星叶芽。一个多月后,父亲想起故乡

早春插桃枝的故事,拿着一把铁锹,兄妹几个合力开

挖骆驼刺,没有想到它的根系十分发达,据说一般长

达 20 米。他们挖了一米多,将根斫断,又从镇上花房

中弄了些泥土,栽种在自家院子门口。总库的职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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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选刊

属都来看热闹,年长者把腰都笑弯了,说是从来没有

见过这样做的,骆驼刺只要离开生长的地方,很难得

成活。谁知道事物也有例外。到了夏天,它们在父亲兄

妹每天浇水的企盼中,居然长出了叶子。去年父亲重

走了一趟花土沟,再见那丛骆驼刺,长势蛮好,显然是

把根扎进了沙漠深处,吸取到了地下的水份和营养。

父亲站在它的跟前,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父亲先一年在湖南没有考上大学,连中专分数

线都没到,结果被衡南技工学校录取了,分在炊事班

学烹饪。父亲说,如果是别的什么专业,我可能也就

认了,但他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是可忍孰不

可忍也”。爷爷把他带去柴达木,因为青海高考分数

比湖南低,而且油田每年招工,读技校也很容易,技

术工人的工资比内地高得多。

那是 1982 年春天,父亲成了中国最早的高考移

民。他原来学的是理科, 4 月份才改学文科, 7 月初参

加高考,成绩 395 分,其中语文 95 分,英语全省第二,

但历史、地理两门加起来,还没有数学一门分数多。那

年青海高考录取线 315 分,父亲以全校前十名的成

绩,入读青海师范学院(即现今的青海师范大学)地理

系。进校没几天,父亲看到校园墙报上有一则全省大

学生诗歌征文大赛启事,便在晚自习时写了一首长达

50 行的新诗《我们正年轻—— — 致我同时代的青年朋

友》,偷偷地丢到中文系那个信箱。一周后听到广播通

知,说是得了二等奖,同学们都叫他诗人。父亲后来创

办了青海高原上第一个大学生文学社团“湟水河”,还

办了一本颇有影响的同名诗刊。再过 30 多年,有人编

选出版《 20 世纪 80 年代中国大学生诗歌运动访谈

录》,邀请父亲弄了一篇万字长谈《在青海高原客串了

一把诗人》,全国颇有影响的《诗选刊》马上做了转载。

父亲非常喜欢李季先生的《柴达木小唱》这首

诗,曾在班里的文艺晚会上,用一口抑扬顿挫的衡阳

乡音朗诵,同学们的哄笑声几乎将教室的天花板掀

翻了。从图书馆借阅到著名作家李若冰先生《柴达木

手记》,名篇《在柴达木盆地》中一段天籁般的文字,

让他听到了心灵的召唤,找到了精神的皈依。

雁群在霞光中抖擞着翅膀,悠扬地从草地中飞起。

它们穿过了阿拉尔城堡,排着字儿升上了天空。它们呼

唤着,歌唱着,为什么声音里充满了那么多欢乐?莫不是

它们为着在盆地里有了我们勘探朋友作伴,生活就不再

寂寞、单调?莫不是它们喜欢这个黄昏的时光,好去追恋

那奔流在昆仑山下的尕斯库勒湖?啊,尕斯库勒湖有多

美哩!她穿着银白色的衣裳,闪着珍珠似的光亮,在柴达

木流转着。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湖!在柴达木,尕斯库勒湖

会唤起人们多么丰富的欢乐、力量和想象啊!

大学毕业的时候,父亲放弃留校的机会,志愿奔

赴柴达木油田。尽管青海石油报社在冷湖,他却经常

有机会到花土沟出差,或到西部前线指挥部固定(蹲

点),采写生产、生活新闻,通过老式传真机发回报社,

短新闻则用电话口述传递。父亲说,那时油田文化活

动非常单一,各单位热爱文学的有志青年,创办了十

几个文学社团并办起社刊。我经常与他们聚会聊天,

讨论作品的成败得失,并在报纸“聚宝盆” “柴达木广

场”两个副刊上,不断发表他们的习作,并向《青海日

报》《中国石油报》荐稿,因而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他

们从野外小队调到机关宣传科或办公室工作,在尕斯

湖畔一时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文学浪潮。父亲的弟

子、友人中,已有二三十人加入青海省作协、中国石油

作协,其中 4 个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

“北雁南飞,至此歇翅停回”,说的就是咱们衡阳,

衡阳因此而有“雁城”之称。每年夏季,尕斯库勒湿地

的大雁都有几百上千只,那是从咱们衡阳迁徙过去

的。到了秋冬时节,它们又会飞回南方故乡避寒。 1992

年秋天,父亲调回家乡后,经常到市区城南的回雁峰

上转悠。小时候他带着我到那儿,见他经常望着西北

方发呆,后来才晓得他是在眺望大雁飞翔的雄姿。

回眸尕斯库勒湖,回眸西部之西的岁月,无数的

感慨涌上了父亲的心头。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之后缓缓地说: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

飞过。’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这句诗,其实也是我对那

块曾经养育过我的土地的感情表达。”

—— —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作者简介:甘恬,女,衡阳人,现居上海。中国散文学会会

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英国杜伦大学商学院市场营销硕

士。先后发表数十篇散文随笔,曾获《名作欣赏》等报刊奖项,

并入选各种正规散文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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