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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骑车闲荡在河边公园,在一丛湘竹边上缓缓而行。湘竹茂盛,翠绿,婷婷。便想那黛玉住的潇湘馆,也该是这样葱绿如雾的一团吧。黛玉不在,自己便多情起来,遥想自己是主人公,焚书稿,泣衷肠,几不能自己。听着李娜的《阿弥陀佛》,越发将这一气氛酝酿得真真切切,哀哀不已了。
突然,扑棱棱的声音从竹丛中传出,好像有什么东西贴地飞出来了。想停下车,又想,随它是什么,肯定会躲着车子躲着生人的。正想间,听见车轮下咔嚓一声,我的心立即哀伤沉痛地碎了,直觉地知道,是蝉。果然,一只被压扁了的蝉!那条条的肉丝,杂染在黑色的肌肤中。内心颤颤如焚: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的错么?老天,我情愿事情回到几秒钟前,我愿早几步下车!恭候它自由地飞翔。
佛乐还在唱,无休止地,我的罪过却大了。就为自己开脱:雨水打湿了它的双翅,它飞举艰难,误撞到车轮下……或者,这是只秋后的知了,已垂垂暮年,即便是……可是,可是,它为什么偏要在此时此刻此地飞出,无端地加重我的罪过啊!你是痴情于我吗,蝉?你是有恨于我吗,蝉?见我要走,想来有生之日不再相见,竟采用如此极端惨烈的举动!你我的前世是怎样的因缘呢?我亏欠了你什么,竟值得你这样悲壮赴死!你是痴了吧。
也痴了的我,将其挪移到花坛的泥地里,隆重地安葬,最后用一华美的塑料片来封顶,这一切,都在佛乐悠悠中进行……痴了的,还有一对老夫妻,原来他们早先就坐在湘竹旁的木椅上,目睹了事件的始末,却不发一声响!
只为心中那一团痴枉的谜一般的情缘,便飞蛾扑火焚身,羚羊飞渡坠崖,而不顾不惧不悔,如此大美大悲,让凡凡如草芥的我如何承受!如何承受!!呜呼哀哉!
深秋已过,难觅蝉踪。渺渺尘世,只剩俗人一个——我!
选自《散文》2011年4期
原刊责编 王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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