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9:30-18:30)

在线QQ

客服电话13384778080刘志成:13384778080张彩云:13604770825

会员办理13384778080

微博西部散文网

您好!欢迎进入西部散文网www.cnxbsww.com.

网站阅读量:51086203 在线服务 我要投稿 进入首页
请稍候...
  • 第十届西部散文节暨聚寿山文
  • 第十一届西部散文节在青海化
  • 西部散文学会为获奖作家颁奖
  • 第五届西部散文学会贵州高峰
  • 贵州创作基地授牌
  • 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牟定县分会

乡村旧事/张玉福

点击率:1501
发布时间:2021.10.11

人到60岁总喜欢怀旧,在记忆的长河中,那个年代的那些似曾相识的人和事,似乎常常萦绕在我的脑海,因此,很想将那些原汁原味、土里土气,并带有时代烙印、时代色彩的故事讲给大家……


四十多年前的滩上人


黄河自西向东流经达拉特旗,途经境内十几个公社(现称镇),全旗的地理形势是南高北低。有人管居住在黄河冲积平原的人叫“滩猴”,居住在台地及台地以南的叫“梁外人”。我们这些从清代末年或再晚一点走西口定居在与包头隔河相望的达拉特沿河一带的“滩猴”们,一代一代地在这一马平川的土地上走过无数光阴,今天就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40年前滩上人的一些生活情景。

春天,父辈和祖辈们往往在头鸡叫时就起床下地了,有在猪羊圈掏粪的、有用二饼子牛车送粪的、有吆喝着或牛或马或骡或驴,身背一张装有生铁犁铧的木犁耕地的……整个春天,深耕细耙,摇耧下种,整畦培垄,施肥浇水,一幅生机勃勃的农耕烟雨图。

种在地上,收在天上,叩问大地,能否风调雨顺?祈盼苍天一定风调雨顺!一片片犁铧翻出的泥土,正冒着腾腾的热气,这清新的地气也预示着春回大地,天气转阳。开犁即是开春,执缰、持鞭、扶犁、踩耙、耕畜嘶鸣声夹杂着耕农吆喝声飘荡在广袤的田野,是庄户人一年的闹春曲。

玉米、高粱等糜麻五谷播种下地后,人们像务弄孩子似的,自觉不自觉地每天往地里瞅着苗情的生长情况,若是苗全且肥壮,主人自然乐得抿不住嘴。若是缺苗断垄,整天沮丧着脸,在骂骂咧咧中补苗补种。老农都清楚,凡是补种的作物,终究也比不上头茬作物的收成。

夏天,金黄色的麦浪,像黄河波涛铺满沿滩大地。割麦,农人弯腰,握紧一束麦苗,噌噌挥镰,躺倒一地。一片麦地,割完后,像梳着寸头的小伙子样精神。打场,邻里互帮,名曰变工,夜以继日,直至归仓。玉米,绿意未消,茁壮挺拔,已有身孕,结出棒子,剥去绿衣,抽掉红丝,煮出食用,黄金食品。高粱,身材匀称,叶子茂盛,穗头硕大,宛如红火。葵花,昂扬着头,面向太阳,花黄如海,有的花盘已经沉重,便深深地低下了头,好像是在向大地或光阴谢恩。胡麻,绽放着蓝花花,尤似一湾湖水。甜菜,舒展着阔大的叶片,四散开来,拥挤不堪,努力展示生命的旺盛。豌豆、绿豆、红豆、蚕豆、豇豆、黑豆、黄豆等诸豆小杂粮,也是沿滩一带的特产。

秋天,天地间,海海漫漫一片黄。割玉米、高粱、葵花,起甜菜、山药、萝卜、蔓菁……男女老少,倾巢出动,山药地里,废弃的秸秆和山药蔓搂成一堆,一把火点着,一股浓烟升起,火堆里烧几颗山药,那绵、热、爽的山药蛋,就一筷子烂腌菜,甭提有多香。山药入窖,葱成捆,蒜辫成辫子,白菜腌一大瓮,咸菜腌一小瓮。

秋风起,秋叶黄,树叶簌簌落下;雁南飞,秋有霜,村庄四野寂寥。

冬天,冬三个月是滩上人最潇洒、最幸福的冬闲时月。玩牌玩麻将、红火打坐腔;伺候老婆守月子、串门唠嗑打踏嘴;赋闲、杀猪、等过年。你看哇,不论走到哪个村,时不时地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几瓶“黑儿马”酒,几盘家乡凉菜,一般是一盘炒鸡蛋,一盘烂腌菜,主食最好的也就是一顿炒鸡蛋烙油饼。几个人围坐在一盘土炕上,逍遥自在地抿咂着,天南地北地扯拉着……

那时的滩上人,居住的都是一门一窗的土坯房或土打墙房。一间或数间正房坐北朝南,看儿子多少,老小几口。南房一般是粮房、炭房。东西两堵院墙,方方正正一处院子。进屋,一盘南北向顺山大炕,炉台连着炕。炕上铺苇席、油布或毡。炕的一角,摞着一叠正方形或长方形铺盖,用一块条布或碎花布盖着。地下,一顶红油躺柜,躺柜上放一个梳头匣子和小镜子。吃饭时炕上放一块小塑料布(后来有的人家有了小炕桌),摆上窝头、酸粥、焖饭、酸烩菜等饭菜,一家人围坐而餐。地下靠墙,放一个能盛三担水的水瓮(瓮沿挂着一只舀水的铜瓢或铁瓢)和一两个小一点的米面瓮。

房院一旁有牲畜圈舍,养的牛马骡驴不一。这些牲畜只顾低头在槽里吃草,甩尾、顿足、喷着响鼻。牛,有时会卧下倒嚼,悠闲自得,极为舒坦。房背后是一个用柳树根或废砖块儿垒扎的猪圈,圈里一头大猪喂以一盆猪食,忽闪着两只大耳朵拱在盆里,一口气吃完后,卧倒就呼呼大睡。杀猪时分一般是冬季的小雪到大雪之间的时日,俗称“大小雪旮旯”。杀猪时,女主人会哭,哩哩啦啦喂了一年多,实在舍不得猪娃子被杀。而男主人只顾邀亲喝友、筹备酒菜,摆酒设席请人吃杀猪菜,对寻长要短、做茶打饭等营生根本不管不顾。

住得比较偏远分散的人家,院子里总会拴着或散养着一只大黑狗或大白狗,来了生人汪汪汪叫个不停,这时主人就知道来人了,便从屋里出来一声喝住狗叫,再招呼客人进屋。

喔喔喔……汪汪汪……哼哼哼……一阵鸡鸣狗叫猪拱圈的交响曲不时地从村子里飘出……

沿滩一带那时取暖做饭一般主要以烧沙蒿、苦豆、麻秆、玉米秆等为主,烧炭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大一点的生产队有两辆畜力大胶车,每到冬天就开始从梁外往回拉炭给社员分。

沿滩距盛产煤炭的梁外煤窑足有100到200里地,走东沟、西沟都行,但要根据路况决定。走东沟的煤窑要沿哈什拉川一路南下;走西沟的煤窑要顺罕台川一路南行。拉一回炭往返要走七八天,不论走东沟还是西沟,一般不超20里地,沿路都有车马店。有的车马店或门上或墙上时不时还要挂上一个招牌,上面写上:车马大店,茶水方便,来客待遇,油糕荞面。

车倌儿们奉行的原则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也就是哪里黑了哪里住。

在东西沟谷的一道川里,在起伏沉落、缠来绕去的梁峁崖畔间,在包准(包头至准旗)、包东(包头至东胜)公路的土路上,经常可以看到赶着大胶车,穿着白茬皮袄皮裤,头戴毡帽,脚蹬毡靴,抱着鞭杆,呼出如霜似雾一股粗气的红脸汉子,这就是沿滩一带南下拉炭的车倌儿们。

尤其是进入腊月天,天寒地冻。下了大雪后,路面的雪被压得瓷实了,比冰滩面还滑,尽管牲口都挂了铁掌,但还是短不了摔跤。如遇下坡路可危险了,会把驾辕的牲口搓死的。因此,如遇到这种情形,必须格外小心,万万不可大意。

南下拉炭的车倌儿们并不都在一个村,一道滩长着呢,二十多个公社上千个村,平日无缘相识,但每年冬天拉炭时总能遇到一块儿。彼此并不问姓名,只随便叫一个外号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了,走上三两回就成了老熟人。

那时红白事宴很朴素,也很热闹。那香喷喷的菜肴、快乐喜庆的场面、质朴而又乡情气息十足的就餐环境;那时村里没有电,人住得比较分散,但人与人之间很团结,不管谁家办事宴,不管主家请不请自己,不管随礼不随礼,邻居们都要自发地前来帮忙,有帮主家捣糕蒸糕的、磨面蒸馒头的、剥葱剥蒜生豆芽的、宰猪杀羊的、剁骨剁肉的;有帮主家借盘碗借桌凳的。那时农村办事宴都在自己家里办,由于房子少,家又小,桌凳有限,所以不论大小事宴,一顿饭得分三轮才能接应吃完,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大小事宴“三碰碰”。

那时的中秋节、国庆节和春节,生产队时不时地会杀一头已失去利用价值的老牛或几只绵、山羊以供社员们过节。每逢这时,或男或女的社员们领着猴娃娃,拿个瓷盆盆早早地来到队房部,迫不及待地等着分肉,其实每人也就只能分个半斤八两。即使是过年人们也吃不了几顿肉,贴几副对联,挂一只灯笼,除夕晚上响几声鞭炮就算把年过了,尽管如此,还是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几百年来,达旗沿滩地区的人们共同劳作,守望相助,培育出一种坚强不屈的精神和诚实厚道、热情好客的性格,形成了一种浓厚的独具特色的地方文化。


供销社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乡下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供销社。说起供销社,对于80后的人们来说可能还比较陌生,供销社的全称应该是叫供销合作社,是全大队甚至全公社社员的购物中心。供销社一般都坐落在所辖人民公社所在地,是最聚人心、最聚人气的地方,也是时事新闻、小道消息的集散地。

记得我们新民堡公社早期土木结构的供销社就坐落在公社所在地杨家圪堵大队营盘生产队正中央的包准公路北侧。70年代末期将土建筑废弃,又在偏东方向建起两个一砖到顶的起脊瓦房门市部(一个百货,一个五金),面积有600多平方米,两个门市部坐北朝南,一东一西。中间有一个大铁门,从大铁门进去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排五六间整齐的办公室,右侧是库房。大院里堆放着收购回来的麻绳、骨头、废铁等各种废品。两个门市部均抹着清一色的水泥、水洗砂门面,百货门市部门额上刻有“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八个红色字,五金门市部门额上刻有毛体“为人民服务”几个大红字,远远望去非常显眼,非常气派。那个年代全旗各个公社的社员居住的都是土坯或土打墙的一门一窗房子,只有供销社算是最高档、最豪华的建筑了。

百货门市部销售的物品有糖业烟酒、布匹鞋帽、书本文具、钢笔毛笔、铅笔橡皮、头绳发卡等,地上还放着一个醋坛子一个酱油坛子。五金门市部销售的物品有棉花、爆竹、煤油、麻纸和镰刀斧头、叉耙连枷、火炉火桶等农业用具。

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就是供销社,那时候的农民一年也没有几个钱,一般情况下大人是不会随便给孩子们钱的,往往是大人鼓动孩子们捡破烂,如废铁、废纸、废骨头、废麻绳头等,卖破烂的收入也就是毛数归孩子所有。常记得,那些吸引我们这些猴娃娃的小人书和铅笔本本、橡皮刀刀、铅笔盒等总有一种看不够的感觉。

我家离供销社五六华里路,星期日总爱去转一转,闻一闻那种糖果味混杂着煤油味的独特味道,看一看那些望尘莫及的“高档商品”。每年开学时,手里攥着仅有的几毛钱,一趟一趟地进进出出,哪怕就买一支铅笔,也要专程跑一趟。记得那时的白抄本也就是毛儿八分钱,横格本、方格本稍贵一点;铅笔三分钱,橡皮二分钱。铅笔带橡皮的那款需要五分钱,这个铅笔上面的橡皮是用彩色的薄薄的铝铁包起来的,调皮捣蛋的娃娃们买上往回走的时候总想用牙去咬,还没等用时,三咬两咬就变形了。的确,那时买铅笔本本的钱大都是卖废铁、卖骨头、卖麻绳或卖鸡蛋换来的。

70年代初,全公社按居住地人口分布特点确定供销社地点。记得公社所在地杨家圪堵的营盘小队的供销社为中心供销社,规模较大、档次较高。再就是分散在梁外、沿滩其他大队的供销社,比如石拉塔供销社、黑土崖供销社、二柜供销社、南红桥供销社、裕太奎供销社等。那时人们去供销社购物一般都是徒步,太阳升起一树头高,一些不用下地劳动也不用帮厨做饭的老汉、老婆儿们就相约出发了。有的手里拉扯着小孙子,有的不紧不慢地抽着旱烟,东一句西一句地拉着家常话,不知不觉来到了供销社,从百货门市到五金门市,顺着栏柜货架丝毫不漏地瞅睹个遍。

那时供销社的商品好多种都是凭票供应,买布要布票,买食品要粮票……货架上的商品更新得特别慢,一款花布也要流行好几年。谁家准备娶媳妇总短不了专程去供销社选购两床大花被面做装新盖地(喜被),还必须成双成对地买带有喜字的脸盆、镜子、香皂及香皂盒等。姑嫂妯娌们、姐妹们一起逛逛供销社买块布头做双鞋,买个发卡戴在头上嬲一嬲,买一瓶煤油晚上点灯用。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针一线总是离不开供销社。现在的年轻人以为我在夸大其词地瞎说,那时的供销社简直就是村里人的“王府井”。

尤其是进入腊月,供销社的货架上,琳琅满目,品种繁多,花红柳绿,繁花似锦。人们开始置办年货,打醋的、打酱油的、买烟酒的、买烟花爆竹、买碗筷的……各种年画、窗花、主席像紧挨窗户高高地挂起,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缤纷。像我们这些猴娃娃,一去了供销社就不想回家了,待在供销社里昂着头看了一遍又一遍。

繁华热闹的供销社里挤满了人,有东张西望像我这样看热闹的小孩儿;有围在火炉子旁抽烟取暖的老汉汉们;有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挑选手绢、发卡的女人们,忙得售货员团团转。因为那时供销社的售货方式不像现在的超市、自选实体店,顾客不可以自己挑选商品,顾客和商品间隔着近一米的柜台,任何一件商品的传递都需要售货员亲手取放。最后算盘噼里啪啦一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见买货的叔叔大爷、婶子大娘、大姑娘小媳妇从衣兜里拿出用纸或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钱,一层一层地打开,把积攒了一年的钱一张一张展开,一遍一遍地数了又数才递给售货员。那时花钱不像现在这么慷慨,来得不容易,花起来也格外小心翼翼。

在改革开放前的几十年里,几亿中国农民的生活用品和生产资料都一直离不开供销社。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里,供销社简直就像魔术大师手里的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国家逐步取消了商品统购统销政策,个体经营者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人们购买商品再也不用凭计划、凭票证了,随着商场、超市、便利店等新型商业形态的出现,供销合作社这个名词也早已载入史册,成了一种回忆。

时代变迁,岁月变化。乡村四十年前的那些生活场景和劳动场面已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而那人、那事、那景、那情,都成为我心灵深处一抹挥之不去的记忆。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西部散文网版权所有   ICP备案号: 蒙ICP备17001027号-1
技术支持:内蒙古帅杰网络有限公司
网站安全检测平台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邮箱:xibusanwenxuankan@163.com
电话:13384778080
手机:刘志成(西部散文学会主席)13384778080  张帅:15149717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