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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风霜流淌着沧桑 /翟永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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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10.11

欣赏以风霜为主色调的画面,总会在模糊中感受到美丽;观赏由风霜构筑而成的风景,总会在非怡人环境中收获惬意;聆听用风霜谱写出的乐曲,总会让心灵走向幽远意境。风霜有着浓厚的艰难、困苦的色彩,它沿着时间的轨道悄然倾洒在大地时,也会在岁月之河轨道流淌出几多沧桑。有着2600多年历史的广府古城,伴随着千年风霜,承担起种种磨难,用沧桑变化描绘着新气象,使这座古城墙有了更强的悠久性、凝重性和深远性……

广府古城始建于春秋时期,最初垒土为城,时称曲梁城。自西汉起,历代或为府郡治所、或为州县治所。东汉时期,改称为曲梁县,成为冀南一带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北齐时期,将曲梁县改称为广年县。隋朝时期,隋炀帝杨广为避其名讳,将广年县改称为永年县。隋末唐初时期,农民起义军窦建德在此建都,史称夏王,将城墙在原来的基础上筑土而建,周长二百四十步。元朝侍郎王伟做郡守时,又对城墙夯土加固,并将其规模扩建为现在的九里十三步。到了明清时期,为知府所在地,时称广平府,简称广府,是其最为繁华的时期。明朝时期,广平府管辖着永年、曲周、肥乡、广平、鸡泽、清河、威县、邯郸和成安九县。到了清朝,又增加为一州九县。民国时期废府留县。明朝时任知府陈俎调集九县民工,历经十三年的时间,将土城修砌为砖城,周长为九里十三步,就是现在的规模。又过了廿三年,又一任知府崔大德在东西南北四门前加修瓮城。解放战争时期,南北城门的瓮城被拆除。1947年永年县解放后,成为永年县的县城所在地,归属于邯郸市管辖。后受交通闭塞等限制,为满足发展需要,于1958年将县城迁至临洺关。因为这个原因,当地人习惯将此地称为永年老城,永年人则将其称为城关,成为永年县一个普通的村庄。从那时起广府古城一度沦落到被人遗忘的境地。尽管如此,城墙还是保持了较为完整的轮廓,用苍老容颜显现着巍峨,用悠久历史装点着风姿。后被称为我国北方地区保存较为完整的古城池,具有重要的建筑史学价值和文物价值。重新修复后,于200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为5A级旅游风景区后又过了几年,1752永年县成为永年区,仍然归属于邯郸市。

广府古城高12米、宽8米,建有城门楼4座,角楼4座,垛口1752处。古城共有四座城门,东城门名为阳和门。古城建筑的各个部位及名称,都是以《周易》为依据。“东”,就是春,就是元,就是开始,而“阳和”的意思就赋予了“初春”的含意;西城门名为保和门,封建社会,犯了死罪的人“秋后问斩”时要走西门,将其命名为“保和”,就是教育人们心志和顺,心理平衡,不要头脑发热,一失足成千古恨;南城门名为阳明门,有“正大光明”的意思;北城门名为贞元门,贞为北,元为东,以北门向东开蕴含了“贞下起元”的古老哲理,表示天道人事的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川流不息。其东南方缺一个角,同样也是依据《周易》行事,风水角度上有“有钱难买东南缺”的说法,寓意招财进宝。

四个城门的意义对广府百姓的民俗产生了影响。在冀南一带,办红事时,有着出东门进西门之说。因为娶亲不走回头路,娶亲时从居住的东边出去迎亲,接上媳妇后再从居住的西边回家。而在广府,则是娶亲时从南门或北门出去,然后再从东门回家。至于西门,不仅办白事时无人问津,即使在平日,人们大都选择从西门进城,出城时宁可绕远,也绝不会从西门出城的。每当二人发生口角,有时会说对方“你要出西门了”,此话是当地最恶毒的诅咒语。

广府古城有个特殊的地方,东门、西门是相对的,南门、北门却不相对。原先南门和北门是相对的,至今与南门相对的北门原来的门洞依然可以看到。这种格局使得广府成为一座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宝城,有帝王之相,能出三斗六升芝麻的官。为了破坏城制,明朝皇帝朱元璋派星相异士游说广府,谎称南门冲北门,蝎子蜇死人,城门交叉相错,才能免除此祸。这种说法吓住了城内官员百姓,于是就将北门向东移了300米。

古城创建伊始,是为了抵制水患,后又在军事中发挥过作用。历史的风霜在这里洒下过艰难险阻,也显现过刀光剑影。当这一切的一切成为曾几何时,沧桑变化记录下了古城的进步和发展。今天的人们沐浴在和平阳光下,用悠久为今天的风景增添着更多的亮丽。

从东城门进入到古城墙是游览的起点,容易在古色古香氛围中走进梦境,直到砖墙上生长茂盛的椿树出现在眼前,才能将人从沉醉中唤醒。当地人将城墙上的树称为“广府椿”。城墙修建之初,是以糯米粥和白灰夯制而成的土墙,给植物的生长提供了条件。久而久之,在土壤、雨水及糯米等材料的培育下,树芽逐渐长大。即使城墙后来以砖块来包裹,依然没有让椿树生长受到影响。因为树根已植入内部,拥有了极其旺盛的生命力。像这样的树,在城墙上还有很多处,城墙长树,树大茂盛,在广府城墙形成一道重要的风景线。

广府城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有着易守难攻的特点。拥有了瓮城之后,此特点更为突出。当遇到外寇攻城,城内军民便可在瓮城之上固守杀敌,即便瓮城外门被攻破,外寇冲入瓮城内,也会被驻守在瓮城上四周的守军消灭。成语“瓮中捉鳖”,就是对此事的形容。远在窦建德在此定都时,城为土城,更没有瓮城,就曾用藏兵洞成功迷惑过唐军。至今走至城墙内侧,仍然可以看到每个城门内侧均有着通向城墙的马道。据说窦建德在此建立大夏国时,当时的官人可以骑马上下城墙,普通士兵则只能步行上下。待此地进入到广平府时期,仍然延续着此规矩。瓮城的修建在抵制水患和军事功能中均发挥出应有作用,这是岁月的斑斑划痕在古城烙下的印迹,激发着人们在不断进取中走向美好。

瓮城在主城墙外,能够防战事,也能够防水患。当第一道城门被洪水破坏,人们可把瓮城内第二道门加固好,由于第一道门与第二道门呈直角走向,所以可以大大减缓洪水的冲击力度。

水患是重要的自然灾害,无论何时何地都对人们的生活产生过较大的影响,依傍护城河的广府城更是难逃水患的侵扰。没有来到广府古城前,就听到过许多关于治理水患的传说,主要有“神牛护城”“关公救城”等。传说毕竟是传说,瓮城在治理水患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这事实其实正是对“人定胜天”这一理论的论证。

古城往往有着历史渊源,广府古城的渊源在众多石碑中可见一斑,其中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是清咸丰十年的石碑,内容是“禁刨挖城根树木,严禁垦种庄稼,严禁盗取鱼藕,违者严惩”,说明当时十分重视对古城的保护。

有着北方“鱼米之乡”称谓的广府古城,占据着土地肥沃、水资源较为丰富的优势。在人类社会还停留在以农耕文明为主的时代,这些优势可以说是巨大的财富。对资源利用缺乏认识的老百姓,是没有保护意识的。如不控制,很可能会在滥用中造成水土流失,古城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任何一种风霜的出现和停落,都会为所生存的土地带来各种困苦和艰难。饱受水患和战事的广府古城,用沧桑巨变增添着凝重性,淡化了艰难困苦的色彩,为广府古城的发展提供了力量支援。即使在被人遗忘之时,仍然保持着傲然挺立的本色。

经旅游春风吹拂之后,广府城在新世纪迎来新的契机。广府拥有着雄厚的旅游资源,而古城墙则是其重要标志。只有将其修复起来,才能让其显现出历史的魅力。可修复城墙又谈何容易!重重风霜在这里释放着颓废,承担起风霜的重量后,城墙把破乱不堪展现给世人。经历了几十年的冷落后,修复之路的起跑线,完全可以用“狗咬刺猬无处下嘴”来形容。可有这样一个人,还是主动承担起了修复重任。他就是民营企业家宋福如。

宋福如本是土生土长的广府人,对古城的历史有着充分了解,深知城墙对当地人生活的影响。从最初的防水到后来的军事功能,都将岁月的风霜成功地与沧桑巨变融合一体。和平年代可以对军事功能忽略不计,科技发展更使此功能一步步走向苍白,而防水作用却是任何时候都无法忽视的,修复城墙因此更成为了势在必行的事。

在企业获得成功后,宋福如一直有着造福乡里的心愿。看着如今的城墙千疮百孔,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特别是得知如不及时修复,将会使城内人民的生活和安全受到威胁时,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从2004年起,开始着手修复城墙。

曾经以九里十三步著称的古城墙,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宏伟。周长依然保留着原来的规模,却很难让人完整地转上一圈,除墙体出现了断垣处,每年到了盛夏季节,还会因荆棘丛生,阻挡住前行的路。

虽然修复城墙是迫在眉睫的事,但宋福如并没有盲目行事,而是站在文化旅游开发的高度,对此项工程做着长远规划。此次修复城墙,是历史上的第四次修复。前三次修复分别发生在隋末唐初、元朝和明朝。相比之下,此次修复的工程要大一些,所面对的情况要复杂一些。因为宋福如不可能像前三次那样轻易调集到民工,更难以通过其他渠道获取经济支援。一切资金都得靠自己来筹,从工作大局到细节,更得靠自己去谋划,怎能仅用一个“难”字来概括。

深知其中艰难的宋福如并没有退缩,而是在理智陪伴下迈出了脚步。先本着对历史文物保护的观点,出资聘请专家咨询相关事宜。然后向有关人士请教,伴随着对城墙文化价值和文化前景的充分了解,开发的信心有所增强,于是请相关专业人员帮忙估算所需资金等事宜。开发思路梳理清楚后,他将现有资金与所需钱数进行了对比,努力让修复过程更加趋于合理化。待修复步入正轨后,宋福如每天早早起来,到城墙上观察,对工作进度等做必要了解。在将大量资金投入到修复城墙中时,自己的衣食则是拼命节俭。历经六年时间,宋福如个人投资1.2亿元,用工33万人次,终使广府古城墙重现宏伟本色。在此期间,城墙垛口和四门城楼等也得到修复,内部土墙全部改为砖墙后,防洪功能得到了强化。修复城墙期间,专门在东门设置了一口铜钟。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如今东门已成为人们登城墙的起点,让铜钟在此安家落户无疑为城墙增添了新的气象。所以自城墙恢复原有风采后,每天早晨6点,总会听到六下古老的钟声,在寓意新的开始中,凝聚着对希望的向往之情。

风霜的停落有着不定期性,只有积极求变才能让沧桑发挥作用。风霜的停落有着不确定性,无论带来的困难有多大,努力改变永远是正确方向。宋福如用新思路带来新气象,并在新气象中描绘着新风景。伴随着广府的沧桑变化,他也由一名普通的民营企业家,担任起村委会主任、政协委员等职务。职务的变迁激发起他更强的责任意识,所以在此之后,更是在义无反顾中把建设广府当成了自己应尽的责任。于是当民俗博物馆、甘露寺等景点成型后,广府也顺利步入到了5A级风景区的行列,为广府发展注入了更多的深远性。

城墙是广府景区的重要标志,也是俯瞰全景的最佳位置。站在东门城楼向前观望,可以看到繁华景象,除有新增的景点外,还有着商业繁华的景象,站在南门城楼上眺望,可以通过杨露禅故居看到一条通过邯郸市的大路,这是一条广府专线,为市区前来游玩提供着便利;站在西门城楼张望,水街描绘出来的则是沸腾的风景;站在北门城楼瞭望,这是一条通往永年县城的路,永年县成为永年区后,区政府仍然在原来的地方。区域划分无论如何变幻,古城在永年乃至邯郸这块土地上,永远有着浓重的笔墨。

千年风霜流淌着沧桑,沧桑凝聚着先人的智慧,让今人看到了希望;沧桑饱含着先人的期望,为今人增添了前行的力量和勇气;沧桑蕴含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使今人的脚步更为坚定,在不断挖掘和利用中,使广府古城的风景越来越丰满。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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