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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踏青,由来已远。那些逝去的先辈或记忆又一次次地翻开来,我们缅怀先烈,缅怀千年英雄豪杰之风范,我们祭拜祖先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把那一份份珍贵记忆留下来,传给后代。
不经意间,我走到土湾公交站人民防空旁的土湾小学前,斗大的“拆”字,让我不禁想起这城市中的这片山峦。它属于重庆沙坪坝平顶山西面的一角,开车可到平顶山公园,平顶山东北面是红岩村革命纪念馆,这偏僻的山峦却很少上去看看,站在土湾小学门前,拍过几张照片,人民防空沿山壁的吊脚楼,依山梯次修建,拍出的照片,甚为奇观,我确定上去看一看。
土湾小学与人民防空洞之间,夹了一条小道,呈45度角坡度的梯坎上山。狭窄的过道两侧,弯弯曲曲折折,冷落的房门紧闭着,似无人烟,前面山坡上的房屋已显示多处残破的断壁,似无人的幽暗,沿狭窄的过道右行全是破败的房间。好在我军人出身,胆大威武,不屑于鬼怪,可偏偏拐弯角的一扇门半开,正想探索,一阵铁盆移动的响声传来。原来这里确实还有人住在里面,看是一中年汉子。
“老乡好!没事过来转转,这里是不是可以上山?”我急忙问道。
“可以,可以。看你上哪边?”那汉子打量着我说道。
“我想从这里走到小龙坎方向的出口。几十年了都没上来看看,没事了爬爬山,看看它的老样子。”我估摸着与他搭讪几句。
“那就顺右边上去!”汉子回答。
“好的,好的,谢谢啦!”我避过那片废墟,径直从一个独立房屋边上山。
沿着山边的小路往上走,前面有一片错落的房间。屋边是一个凉台,凉台下是悬崖,离对面的山崖较远。以前这里一定会有一大家人在这里乘凉,特别是盛夏在这里喝茶一定会很自在。是啊!远远看去可以看到江北鸿恩寺的塔楼,此处向东,早上一定是最先看到日出,阳光灿烂,伴着嘉陵江的流水,可谓诗情画意,无限风光在眼前。可眼下旁边的墙上写着“地质滑坡,向前→”,我便按箭头的方向行去。
前面一幢三层的破旧楼房,上下都空着,可中间这层住了一户人家,一男一女的青年,那女的好像在怀孕期,旁边已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那男青年出来让这女人和小女孩进屋里去,我没打扰他们,只是在想,这么荒凉的地方,还住着这样的人家,也许是出来打工的青年人。
往上走又是一片上坡的房屋,四下无人,静得出奇,几步一拐,弯弯曲曲的过道,我正在拍下这个弯道。突然,闯出一个中年男子在面前,先是一惊,我急忙说道:“前面能出去!”“嗯!”那男子算是回答。我沉了口气穿过那房屋的转角,说不出前面会有什么危险。
突然一条白色小犬跑过来,摇摆着尾巴,我想这小狗不会咬人,虽说不太干净,也不是太烦。我在老山作战时,就养过一条黄白色的狗,每当有人从阵地上路过,它都会急匆匆地跑去迎接,不停地摇头摆尾,以示亲近。不了解的人都会防范。其实真咬人的狗,不会直接冲过来,而是躲在一边,发出不满,然后伺机向你凶狠地扑上来,尔后狂吠一阵至双方都在安全的距离。我按我以前养的小狗的名字叫它:“花花好啊,来给我带路。”还真是这样的,带我路过好几个门户,穿过一条二十多米的走廊,它返回来,我走过去,前面是一块菜地。这小动物突然给我一种亲切感,我回过头来,与它挥手再见。
前面有几人说话,路上一个小孩在等待,一男一女扶着一条靠在树上的梯子,原来树上还有一女的在说话。那棵树结满了樱桃,那女的在树叶中采集果子,走得近一些才看见,那棵树是在悬崖边,很是危险,不搭梯子根本无法采摘。不过听他们讲的好像是年年都摘这樱桃,讲述着每年摘樱桃的愉快往事。我没有打扰他们,怕把树上的女人惊吓了掉下去。路过小孩身边,感觉像是失学的儿童,有些茫然。
原来这上面就是变电站,向左可能直接上山顶到平顶山公园。我选择向右,沿着变电站的墙边小路前行,右边是几十米的坡地,摔下去也会够呛的,我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走过去。
走完这一段,到了尽头。一边是悬崖,一边是破旧的房屋,前面已没路了,我只好选择房屋之间的间隔巷道,穿过几道弯,突然前面尽头处仿佛是有人在烧火煮饭,我走到门前,才发现这个尽头左转,是一大片房屋,并且有人在说话。原来是从另一方向过来的一对中年男女。
“这里走得出去不哟?”那中年妇女问。
“走得出去!”那中年男人说。
看来这男人知道这里的路。我心想,走得出去就好,也免得再问了。
回过头来,拍了一张我刚过来的那个门口,一看你就不会想到那里会有一条路可以穿过去。这里的房子很多,东面察看了一下,不知从哪里出去,说不清这对中年男女从哪里来的,但他们是往西面走的,这里应该是山脊梁了,除了向西的坡坡坎坎的下坡路,两边都是高高低低的破旧房子,约两米宽的路算是唯一的道了。这些房子有两层的重叠的,一看就是以前自搭的棚户区,人很少。路过时看见倭房上,清洗后晾晒的一双童鞋和一双少年穿的白球鞋,我想这可能是租赁户的子女穿的着吧。沿坡下去两边的房屋,基本都没声音,关门闭户,让这山脊上显得特别冷清。
前行了一百多米两边都是狭窄的房屋,一看都像是没人住的房子。前面一个微胖四十多岁的妇女,坐在路边一个破旧的门口,我有点好奇多看了她几眼,刚准备走过去,她开口道:“要租房子?”
“你这里还可以租房子吗?”我试着回问了一句。
“是的啊!我在这里出租房子。一百五十元一间。”她告诉我。
“这里的房子都是这个价吗?”我说!
“反正都是这个价。”她说。
“哦…知道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心想,原来这里还有市场,路边暴露的水管,还有路过前面的一个房屋还亮着灯,说明以前这里还是有配套的生活设施。只是忘了问是一个月的价,还是一天的价格。边走边思索着,有谁想到这里租房呢?
前面来了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男的拿着一根竹扁担和绳子,一看便知是打工的棒棒。女的带着小女孩就近去开门进屋。我顺便问了一句,是这里的租赁户,他“嗯”了一声。有些警觉地打量着我。旁边门内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靠在门口说,他们是出来打工的。她兴许是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出来张望的,听她的口音是本地人。我拿出烟来点上一支。对这个妇女问道:“你在这里住的时间有多长了?”
“有五十年了嘛!”她回答说。
“你抽烟嘛!”我见她比较了解当地情况,急忙与她搭讪。她也没客气,直接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香烟。“没事,几十年住在下面(指山下)没上来过,今天上来爬山随便看看,原因是看下边写了斗大的‘拆’字。”
“就是啊!以前说是要拆迁建成绿化地带,可后来由于一些原因,山下边上的拆了,目前这上面的房子就没有希望了。”她介绍说。
“我走到这看看,主要想看看有没有可写的,所以想了解一下!”我说明我想了解的意图和采风角度的身份。
“嗯,平时有拿着长镜头的年轻人来照过相,说是照老房子。我就说照这些烂房子有啥子用嘛?他们还说好得很呢!”她抽起烟来话也就多了。
“我今年都63岁了,在这里住了五六十年,我母亲在的时候就在这里住,但以前是茅草房,后来这个房子是自己盖的,这里多数房子都是后面自己搭建的,有四五十年时间了。门口的这个楼房是个学校,以前叫观音庙小学,我读书都是在这里,后来改了,叫小龙坎中学,前几年说拆迁,学校搬走了,以前学校的娃儿常常到这上面玩,现在见不到人了,学校的房子全部空起的。这条路上的房子基本都是自己搭的,现在要搭都没地方搭了。上头(东面)以前有个庙子,平顶山建公园,把那个庙也隔过去了,过不去了,庙还修得比较好,你有时间还是可以去看,参观一下了。”她边抽烟边叙述着。
“你确定当时说的是建绿化不是修房子?”我问道。
“是的啊!当时就说搞绿化的,因为整个山下都是空的,修不得房子,盖不起楼房。”她解释说。
“哦!谢谢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告别了。原来整个山都是空的,真的没想到。
沿着学校的围墙走下去,依稀可见学校当时建设得很好,五层楼房的教室,大门上还依然感觉得到是个学校。围墙边的都是参天大树,估计也有上百年的树龄了,有的树根穿出墙外。以前这所学校不知承载着多少学子的梦想,如今往事如烟消云散。学校大门出口处修了一条石阶梯路宽敞明亮,出去是原传染病医院的院区(医院已搬迁,但旧楼房还在待拆迁),就可以上现在的石小(石桥铺至小龙坎)路了。我没有从这里出去,而是沿着学校的围墙顺老步道一路下去,围墙上不时看到一个个“拆”字。经过一片拆迁地,从狭窄的房屋间穿过去,就到了石小路小龙坎公交站。
顺公交站下行至小龙坎立交桥,意外又发现了正在施工的两个大洞口,原来这座山脊真是空的,这里正在修建的必将是小龙口地铁站了,这是规划中小龙坎至红岩村化龙桥方向的地铁站出入口。
平顶山下这一段整个山脊六七百米,山上的那所学校尤为突出,巨大的黄桷树也没有遮住那幢楼房校舍,而学生却再也没有踪影。但它却一定承载着不少往事,不过知道的人不一定在附近,在附近的人也不一定了解它的过去,相关的传闻留给关心的人去探索。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一带也将发生巨大的变化,就象地下的地铁车站正在高速运转,而地面上那些即将消失的记忆,已将成为过去。
——选自《山城文学》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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