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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七人踏着小雨的轻湿地,一双双湿漉漉的脚印直戳铁炉峁的心脏,纯天然的泥土味儿一丝一丝地冲进鼻孔,让我们这些城市人儿,立刻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它过于洁净,过于甘甜。我们冲着大山呐喊,沿着溪流唱陕北民歌儿,从深里再到深里,直到遇到一只庞大的丑陋的蟾蜍,静静地蹲在石头上,拉近焦距,放大蟾衣、蟾头、蟾舌,若是回到小时候,我必定被此庞然大物吓哭不可,现在看来造物主也有失误的时候,竟然会造成这么丑陋的生物来诋毁我们人类的审美,同行的好友顿时被吸引,围成一圈,把它谈上了饭桌,说着它的美味,它的营养价值,你说我们如此贪婪,造物主会不会很生气?或许造物主的神奇性就在于此吧,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造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可是抬头,我们又会被半山腰的石窟而诱惑,尤其是一群文友,更是放大自己的想象力,独坐青窟思诗书,还愿夜半来箫声?还是青山为背,水为腰?亦或是择一窟长守,得一人终老的世外眷侣……有山有水的地方就可称为小仙境,山养人,水养心,文养神,画养慧,如此说来,有山水的地方就有灵气,铁炉峁四面环山,沟壑藏水,有一颗极似《山楂树之恋》中的那棵山楂树,不过在铁炉峁,站在那山坡上的不是山楂树,而是一棵树状与它极其相似的杏树,虽然杏子还没有熟透,但我们从城市里一路狂奔而来渴望着它的成熟,像经过初恋,热恋,激情,平凡,寂静,我们不用丝毫的力气在山坡跳跃着,飞奔着,也有安静美好的乡村劳作,左手轻轻扬起?头顺意地从苦菜的根部放下去,苦菜半身而落,右手一把揽起,将大自然的馈赠装进塑料袋儿,饭桌上,我们吮吸着自然给予的绿色,咀嚼着乡村给的口感,这是城市所不能及的,我们在城市里嚼痛着糜烂的臭味,穿身在拥挤汗味儿中,一起狼吞虎咽着五颜六色的油,它们直接从我们的粪便里跑出来,吃进去的是“粪便”排出来的还是粪便。
在铁炉峁,我有种切身的冲动,我想裹上手巾儿去放把羊,我不会觉得它把我丑化,我想去鸡屁股里掏鸡蛋,我也不怕鸡会啄我,我还想在石泉里洗澡,更不怕有人拿镜头勒索……这就是铁炉峁的原生态,造物主没有修饰的样子,很迷人,很沁人心脾。
然而在铁炉峁,天很安静,安静到能数见呼吸声。我们在窑洞外喝着散酒,装在塑料壶中的那种散酒,没有华丽包装的那种,没有象征身份广告语的那种,但是它真的很有劲儿,将这个素称“女酒鬼”的我顿时呛了一下,我们几个人居然喝了将近四斤,但我们似乎依然没有醉,可能和铁炉峁的风有关吧,男人赤着膀子,女人编起袖子,风吹得正好,酒烈得正好,于是我们围在一起谈托尔斯泰、我们谈罗曼?罗兰,我们谈佛学,我拒绝谈政治,拒绝谈性,拒绝谈金钱,拒绝谈男人女人,我就乐意如此率性地活着,如此单纯诗意地活着,举着酒杯看飞蛾扑火,看小鸡们叽叽喳喳地拥进鸡窝,看着外出的老猫从门槛儿上跐溜一下跑到炕上铺开的花被褥上,风月都在,星子也在,有这样一群人,在铁炉峁的夜晚,秉月深谈,醉意来了又被风吹散,酒完了再倒上,只为这久违的真生活干了一杯又一杯,我们的心里都应该有一个“铁炉峁”,寄存我们理想中的生活,渴望中的诗意,市面上的灵魂太拥挤,我们应该等等它,在城市拥挤的跳盘上,像无肉无灵的小昆虫一样,有翅膀的去飞,没翅膀的被踩,文人的骨气似乎不允这样,愿与山水为知己,不与高权而苟活,说着说着,飞蛾也扑尽了火,夜晚也将腰没到深处,我们起身走进窑洞,闻着那股亲生生的土味儿,尽管在大夏天,窑洞依然有些凉,我们需要裹着被子,那种舒爽不是空调能带来的享受,或许突然,老猫会突然钻进你的被窝,与你共梦。铁炉峁的早晨起得很早,当你还嘬着残留的梦的时候,树枝上的鸟儿就开始呼唤你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铁炉峁的梦还在继续,嗨,去你的铁炉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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