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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在广漠的高原,像极了一条浑浊的带子,九曲回肠、起起伏伏,受尽了委屈似的;更像一位粗壮的高原汉子,裸了身,舞着拳,闷头闷脑地向前奔走。黄河,不管在哪里,也难收势它的万千开阔和苍茫。一位诗人面对了黄河,曾自豪地吟道:“黄河/我古华夏的摇篮/图腾龙/混浊的泪行/粗野的父亲/高悬在东方头上的刀子/痛苦/沉重/最美最野性的河!”黄河的野性不羁,黄河的激情大气,令我们过于虚弱和精致的生命,惭愧和矫饰不已。
读过太多关于黄河的文字,每次我的心中总澎湃着这条长河的汹涌涛声;听过许多颂赞黄河的歌曲,我的心情从此不肯片刻的平静。流传陕晋蒙的民歌《黄河船夫曲》是我最听不够的一首!它的开阔激越,它的雄浑粗犷,它的凄怆抒情,令人激动不已,“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哎—”起首一句,就充满叩问人生的悲壮意味。曾听陕北民歌手孙志宽和著名歌手腾格尔同唱这一首歌。孙志宽音域高亢悠远,艰辛中无不欢欣地散扬着生命的激情;腾格尔呢,唱音粗犷豪迈,沉痛中给人胸中注入一股极苍凉悲壮的感情……
我的故乡就紧靠着黄河畔。每夜每夜,我都枕着黄河的涛声入梦,我有太多的机会和理由走近黄河,这条流着几千年华夏民族历史的长河,古老而又年轻的河,它呐喊呼啸,奔腾不止地流淌,我曾去了一次陕北宜川,当我站在著名的壶口瀑布前,黄河在这里急遂收缩奔突,冲岩而下,蔚为壮阔,西安作家庞进在写关于壶口瀑布的诗中有一句:“壶口的瀑布是女人生孩子和子宫收缩。”壶口瀑布,真令人连连叫绝!这是黄河在陕北完成的最张扬的杰作,看壶口瀑布,就是感受黄河激情壮美的心脏,随着这条历史长河的脉搏,我们狭小的心胸注入了一支强心剂,我们的心中汹涌了滔滔的水声,惊涛拍岸,卷起如云的千堆雪浪。
也曾站在黄河岸边,看安塞腰鼓踢腾起了一股股张扬的土尘,感受一个民族强悍不屈的精魂,头绾英雄结的陕北汉子,把鼓敲成了响雷的回声,千里高原为之震颤,长长的民族之河,被击打的水浪飞溅,急喘声声。处于强势的黄河,波波涌涌,万古奔流。
当我扶栏跨上府保黄河大桥时,这里看到的是黄河向西流而去,河滩坦荡,水流也较平稳,看不见大的波折。可是宽敞的河槽岸口,我们仍然看到黄浊的泥水所深藏的巨大涌动,感受到它鼓涌着的浩然大气,这实在是一条包容万千、内蕴丰富的父亲河,让我们接受这父亲之水高贵强劲的沐浴洗礼!
在黄土高原,我走近了黄河的脉搏心脏,倾听着历史流淌的古老回声,提起自己这支秃笔,蘸着黄河的万里涛声,为高原抒写下青春和生命的壮美诗篇,我的诗情,会像黄河之水一样,汹涌不止地流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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