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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明长城
——雄壮麟州的精神坐标
文/曹 斌
麟州大地,厚土高天。表里山河,气象万千。东倚黄河,西据偏关。北张大漠,南亘丘山。边维屏列,堡寨星联。咽喉秦晋,襟带九边。神木地处农牧交错地带的前沿,自古以来即为兵家争锋之地。几千年边角连营,数百里狼烟笼罩。厮杀从天尽头腾起,铁蹄在夜幕下震颤。从夏代至元代的三千余年间,这块土地民族对峙,兵燹屡起。雄浑的大漠和山梁上,至今残存着魏、秦、汉、隋、金、明各代长城,用险制塞,因地随形。
在神木历代长城中,唯明长城构筑雄伟,横亘锁钥,越迈历朝,壕堑、城墩、寨墙等遗迹犹存。山险河险静穆高天,敌台边墙傲然挺立,马面关堡犄角呼应,刀印箭痕依稀可辨。
明代,虽有山屏河据,但在那个战事多发、和战兼备的时期,快速机动进攻的蒙古诸部出没靡常、频繁来犯,麟州大地战事迭起,烽烟常燃,鼓角争鸣,山河不宁,时常哀鸿遍野、民生凋敝。
在神木境内,从东到西依次布列五座延绥镇沿边城堡,均为明代所筑。延绥镇也称榆林镇,置于明正统初年,此后增城堡、设卫所、筑关隘,直至长城环曲绵延,营堡依山踞河,墩堠远近林立。据程道生《九边图考》载:榆林镇起先因总兵驻绥德而称延绥镇。作为明长城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五座营堡坐落于长城“大边”和“二边”之间,每座营堡负责一段墙体和相关墩台的瞭望攻守任务,成为相对独立的边防小城,城里军人为主要住户,还有一些家属,并有配套的学校、宗教场所等,营堡成为边防上的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
第一次大规模修筑长城是在明英宗正统元年(1436)至正统十年(1445)。当时,明朝政府面临的主要劲敌是蒙古族最强悍的瓦剌部。正统元年(1436)开始,都督王祯修建了延绥沿边城堡、墩台、卫仓等军事建筑,以控制边防。正统十年(1445),延绥巡抚马恭扩展了边墙和各营堡城池。从明英宗正统年间到明代宗景泰年间,明朝政府与蒙古部落的战争愈演愈烈,特别是发生在正统十四年(1449)七月的“土木之变”,明英宗被俘去,瓦剌军长驱直入,兵临北京城下,由于当时主战派的兵部侍郎于谦等人的坚守,一举击溃瓦剌军。瓦剌失败以后,蒙古族的另一支勒靶部兴起,时常率兵入侵内地,杀掳居民,以致“无月不虚无日不虚”,迫使明朝政府再次修筑长城,以固边防。
第二次大修延绥边墙是在明宪宗成化年间,这次把榆林一带的长城由点连接成了线。成化六年(1470),右副都御史余子俊巡抚延绥。成化九年(1473)三月,为更好地抵御蒙古骑兵,余子俊将延绥镇的镇治由绥德迁至榆林,并开始拓展镇城,增加卫兵,设置器械。同年七月,他亲率明军击败入侵的迎思兰,初步巩固了镇治的防守。成化十年(1474)闰六月,余子俊率军四万,仅用三月就修补和增筑了东起清水营(今在陕西府谷县)西到花马池(今在宁夏回族自治区盐池县)全长一千七百余里延绥边墙,又构筑了东起黄甫(今陕西府谷县)西到定边营(今在陕西定边县)一千二百余里的墩台。至此,延绥长城三十六营堡基本全部告成,成为完整的防御体系,边墙内外墩堠烽燧声应气求、互有联络,形成楼橹相望、雉堞相连、屹然雄峙、崇墉蜿蜒的局面,防御大固,蔚为壮观。
清代,关河内外结为一统,万里长城万里空,神木驻军数量不及明代十分之一。营堡逐渐失去军事价值,历经岁月洗礼,风雨剥蚀,残砖败瓦遗落荒草,沧桑壮美风骨犹在。
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狼烟早已散尽,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登高远眺,极目四野,边墙古堡唇齿相依,起伏翻越巍峨群山,迂回山野,连绵不绝。秋分萧瑟的黄昏,残阳如血,行走其上,仿佛置身号角声声、旌旗猎猎的塞下孤城里,千军万马对垒厮杀,视觉冲击与心灵震撼强烈,留给人无尽的叹息与思考。月满千山的夜晚,独酌于残墙边,清风袭来,万籁俱寂,心中的故乡近在咫尺,闺中的佳人翘首以盼,瞬间思如潮水,恍入梦境。
滚滚瀚漠展雄姿,悠悠麟州话沧桑。长城不语,犹忆满目烽烟。楼台有思,曾是遍野流民。古人穷尽血汗智慧为锦绣山河筑起的不屈脊梁,跨峻岭、穿荒原、经绝壁,犹如玉带明珠,校准精神坐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麟州后人谱写奋进鸿篇,接续跃马扬鞭!
岁月匆匆,山河巍巍。抚今追昔,物换星移。石峁曙光,衍射万方。赫赫杨家,忠勇之乡。乌金遍地,丰饶塞上。沙漠明珠,万顷碧波。山川秀美,五谷盈仓。经济繁荣,百业兴旺。文旅发轫,龙眼生光。雄壮麟州,盛世领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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