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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
从天地混沌,阴阳之分的神话中走来。
从玉帝竞选生肖,一举夺魁的传说中走来。
从人鼠大战的漫漫硝烟中走来……
自从有了人类,你就和他们亲近。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你的踪迹。不用费多大周折,便可以捕捉到你的气息。
人的种群日益膨胀,你的版图与日扩张。为了遏制你的蔓延,人鼠之战从未停息。
在昼的尽头,你们呼朋唤友,在洞府聚会。商讨如何面对狂飚,如何在夜的深处发起攻击。
荧火在废墟、墓地上摇曳,你的欲望比燹火更盛。
灰褐的体色与铺天盖地的暗夜融为一体,也许这正是你大显身手的天机。你甚至拒绝星月的来访,生活逼迫你只能在黑的怀抱中寻觅。
聪灵的目光洞穿夜的深邃。在黎明到来时,才静静享受奔波了—夜后的安宁。
你凭着感觉走,昼夜颠倒使用。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中进进出出,
忙忙碌碌,彰显着勤劳的禀性。
在大地的睡梦中,实现自己的梦。
牛
“哞——哞——”,牛犊的第一声哭喊,就预告了它疼痛和负重的一生。
牛,大地上一道最亮丽的风景。单调的草料喂养清贫的生命,默默无言诠释淡泊的一生。
白天,在金属穿鼻的牵引和皮鞭的抽打下,重蹈复辄。汗水洒进了泥土,肩头压成了死茧。
夜晚,被关进清冷的牛棚,咀嚼永不变换的枯燥。
无论甘美还是苦涩,它都要反复吞吐,反复咀嚼。岁月在齿间流逝,年轮在双角划痕,肉体日渐衰老,乳汁天天被挤尽。
风雪中,它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遥望牧笛吹绿的草甸:怒对屠夫手中的利刃。
它把青春全部献给了大地,而身体的每一部位又被人类切割瓜分,成为千万人口中的佳肴。
它的美德,它的情操,走进了各种诗文佳绘,也走进了人类的灵魂。
“俯首甘为孺子牛”一句伟大的名言,成为无数热血者的共勉。
虎
虎啸山林,山摇地动。
一语道破虎的气魄,透出虎的威风!
虎,毫不掩饰自信。从一生下来就将王者之尊的徽记镌刻在脑门。百兽之王的威严,在山林的国度里逞雄。
山林之王,遥远的梦因你的存在而真切;亘古的威严,是响彻山林的狂飚。
可是,虎之威风刮到今天,如同刮到了大地的边缘。虎正面临着浩劫。死到临头,虎还是弄不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虽然岁月之水,淹没了当年的打虎英雄。但踞山为王的虎威已被险恶的环境消溶。如同曾经的辉煌已经西沉。它看见,山下到处是陷井,山后也无路可通。只有披在太师椅上的那张虎皮,还无声无息地彰显着虚拟的权威。
关于虎的记忆,折射在屏幕、画廊和字丛里。虎的形象正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张扬着它的威风。
虎的故事,在风中飘摇。
兔
兔在草地上奔跑,蹦蹦跳跳的舞步摇响草的铃铛。
饿了,对着草叶划弧;渴了,让清泉流入红红的三角洲。
风尘扑面,纤纤小手沾露洗脸,梳理长须。
长长的耳朵,时刻警惕。是侦察喷火的枪口,还是防备凶猛的鹰爪?是搜索下套的足音,还是捕捉发绿的箭头?
前短后长的腿,仿佛生来就是爬山、跳跃的料,整日在山里拐弯抹角。在季节的更叠中觅青,与险恶的追踪赛跑。
朝阳的火与夕照的血,映红了它的双眼,射出炫目的光箭。冰封雪裹的大地与空气中断断续续的硝烟,牵出它忧伤的泪滴。
遥望月宫里的宗亲,它仿佛在问,天宫里可否安宁?
兔,大地上乖巧的精灵,无论野生的,还是家养的,都是人类眼中美好的象征。就是天上的嫦娥也不例外,把它视为最亲密的伙伴,常常拥在怀里,陪她度过孤寂与寒冷的长夜。
龙
一个来自远古的神话,演绎着一个民族的图腾。
一条四大不像却集了众多动物之大成的怪物,幻化在人脑中,承载着华夏儿女几千年的宿命。
时间,给你穿上一袭又一袭神秘的外衣。
想像,给你镀上一层又一层粲然的光华。
在精神的空间里叱咤风云,行使着主宰的使命。
一群龙的传人,在你的灵魂里舞蹈,踩出一支支雄浑的壮歌。可下五洋捉鳖的手臂,在你的希冀里潜滋疯长;可上九天揽月的翅膀,在你的希冀里飞翔。
世人在叹息声中幻想留住你的身影,却又在不经意间将你置于风尘。
站在思想的高度看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是精神的支柱;是情感的依托;是民族的图腾。
站在消殒的故事里读你,来去如风,如歌如泣。沧桑的岁月,风风雨雨,洗掉了你一身又一身铅华。
龙的传人,龙的梦。虔诚的追求,朴素的情感,负重的翅膀,在云里、雾里翱翔。
蛇
草丛里,你是一朵斑斓的花。一些贪恋者常常误入你的迷魂阵,坠入死亡的陷井。
开阔处,狂热的舞姿,炫耀自己灵性的才艺。
晴空,骤间掠过一道闪电,让人胆颤心惊。所有锁定的目标,难逃你的魔力。
梦幻中,你是一条龙,寄托着人们的吉祥通顺。
无足的行走,让人类感到虚妄与自愧。
沧桑的岁月,残酷的现实,野性的哲学,全部诠释在一次又一次痛苦的蜕变中。
阴险毒辣的营垒中有你的地位。
一代伟人“山舞银蛇”的诗词中,将你喻为连绵起伏的群峰。当春的脚步叩响大地,你从漫漫长夜中与冻土一道醒来,与春一道游走。将冬的屈辱和生活的痛楚脱得一干二净。
寒秋萧瑟,万类霜天。你抱着太阳的一缕缕温暖,蓄足了能量,无奈地开始蜷曲的长眠。
任凭暴晒冷冻,棒打捕杀,你胜似闲庭信步,盘桓于大树,静卧于草丛,舞蹈于空旷,修行于山林。炼就千年的道行。
沉思,铸就两柄阴森的目剑,直逼冷漠的世界。
是想怎样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想修成正果,实现龙的图腾?
马
马,在时光的河流中洗浴,驰骋。
高昂的头颅,时而俯首,生动的嘴唇亲吻草叶的柔情;时而引颈,翘望粗犷的天空那一团团流动的风骚。潮湿的鼻息将形形色色的云推远拉近。
笔直的阳光倾泻在它们的脊背,亮丽成一匹匹云锦。
马儿奔驰,是雄风、是闪电。时时吹打着我们的心灵。
暴风雨般的蹄音,渐远渐近,渐近渐远,踏碎了风中的往事,将血性的诗词一气呵成。
一声声嘹亮的嘶鸣,释放着雄性的激素,磅礴着一行行生命的誓辞。
浴血的马儿,激发着澎湃的热情。是燃烧的火焰,挺进的旗云。一马当前,万马奔腾。拭亮了一道道曙色,推出薄雾低垂中的黎明。
马儿啊,你快些跑,将我卷入那奔腾的狂涛,放飞自由的元素,步步紧逼那明媚的春景。
羊
“咩——咩——”几声长调,从栅栏里传出。
是幸福的歌,还是忧郁的吟?呆滞的目光,遥望远山的翠色,投向前来观瞻的人群。
它们静静伫立在单调的草料旁。
低头缄默。羞涩的表情,几千年的传统美日渐消瘦。
活泼撒欢的愉悦,己被失去的自由带走。
羊肠小道上的潇洒,攀登悬崖时的英姿,己沉淀为美好的记忆。
善良温顺、任人宰割的本性和默默奉献的初衷,始终没有嬗变。
羊的囚禁,给植被留下了空间。可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词里却再也找不到羊的踪影。
临立寒秋,羊站在冬的边缘,绝望的眼神凝固在蓝天。直到走进丰盛的膳肴,走进死者面前虔诚的祭礼。
看见它们,让我心动。一如牧鞭下涌动的白云,啮食鲜活的童音;一如吮吸圣洁的母乳,喂大了我的童年;一如抚摸恋人从千里之外寄来的羊绒围巾……
领略双蹄跪乳,我悟出了孝道的涵义。
感受羊对人类的奉献,我想到了感恩。
猴
猴在山上查寻,一如考古者,端详着一块块站立的石头。摸摸这儿,拍拍那儿,揣摩与思索当年齐天大圣的踪影。
猴在树上跳跃,穿过林涛,剪断阳光,梦踩筋斗云到蓝天畅游。
忽然,井里的月亮勾直了猴的眼睛,一截一截猴的长绳探入井底,捞月的手搅碎了水里的明月,搅碎了猴的心情。
猴被关进铁笼,从钢筋的空隙间与游人亲近。猴看人,越看越像自己的影子。人看猴,越来越觉得它是自己的祖宗。
一根铁链牵着乔装打扮的猴,鸣锣开道,招摇过市。猴在人墙围堵的卖场,十八般武艺博得廉价的掌声,为主人挣来了钞票,却始终躲不开晚辈对祖先的训斥和鞭影。
是猴学人,还是人学猴?是遗传,还是返祖?说不清道不明。猴的灵性和形象,被定格在舞台、票面和商标,在商海中竞争;在拳脚和岩壁上永恒。
鸡
鸡啼声声,唤醒了大地。催促繁冗芜杂的世事默默展开。
闻鸡起舞的夜,攒着劲儿拔节,将鲜活的黎明拱起。
人们一截一截地踩踏着暗夜,脚步划出朦胧的光波。
曙色的犁尖豁出一道道亮口,将朝霞码在山巅。
晶莹的露珠饱含夜的深情,缀在晨的唇边。
蛙鸣,雀噪,风歌,草曳。田野泛起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丽色。
新生的太阳,带着和煦的情调在大地上奔放。
人们的瞳孔里闪过一片片喜悦,飘逸成一道道斑斓的彩虹。
大地上的旋律,又恢复了慢三紧四的节奏。
一群母鸡低着头,在草垛旁认真地刨,寻找生活的资料。
一只大红公鸡独立鸡群,昂起高傲的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护卫着母鸡的安危。时而张开华丽的翅膀,围着爱妃调情,时而扒在母鸡背上作爱,将憋了一夜的情调尽情宣泄。火红的鸡冠像一团火,燃烧着对生活的渴望。遥视飞翔的大雁,不禁有些茫然。
几只下蛋的母鸡,红着脸,从产房走出,咯咯声不绝于耳,报告着新的喜悦同一轮红日同时诞生。
狗
常言道,狗通人性。它用舌的舔舐,脸的亲吻,尾的摇曳和听不懂的哑语,与人交流最真挚最直接了当的感情。
它是人类最忠诚的护卫。居住分散的农牧区,户均一只或几只,足以佐证。
狗,吃的是粗食剩饭,住的是最简单不过的几块石板支起的凉棚,行使的却是比保险柜更为生动有效的使命。
白天,它蜷曲于门前或树荫,鼻孔外露,过滤各种气息。眼睛眯成细缝,看似熟睡,耳神经却拴在树梢、草丛、房后、路口,警卫着寓所分分秒秒的安宁。
黑夜,长长的眼线,紧绷的神经,时时刻刻捕捉着异情,哪怕是最微小的动静。一旦异乎寻常的情况闯入了它的视网,碰响了它的神经,它会在第一时间狂吠,向主人发出警报,并带着不可侵犯的敌意,露出它那尖利的牙齿,向可疑之敌示威。甚至危急关头,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人们赐于它“忠诚卫士”的桂冠,只有不够,而无丝毫过分。
它把毕生献给了主人,却换不来主人的真心。主人对它永远是利用。在主人的铁链、棍棒下生存。
岁月消瘦了它的青春,肉体成为主人的美食。皮张却用余热,继续着它的初衷,温暖着主人的冰冷。
它与狼本是同根。狗传承了狼的机敏和勇敢,却丢掉了狼的狡猾、残忍和自信。它的天性注定了绝对的顺从和忠诚。
猪
猪,为人类食用而生存。
无论子猪、当年猪、还是积年猪,都逃不出人类的吃口。
棘刺般的鬃毛挡不住屠夫的尖刃;丑陋的嘴脸、肮脏的身子,捂不住人类膨胀的食欲。
冰雪到来的季节,传来一阵阵力竭声嘶的猪嚎,给蔚蓝的天空涂抹黑的色素;给祥和的空气注入了忧伤的杀气。
猪,是脏、丑、笨、懒的代名词。
一旦走进了电视,走进天天读的亿万双眼睛,便镀了金,出了名,成为众所周知、刮目相看的公众形象。身价节节攀升。
一旦走进寺庙,登上圣洁的供桌,在青灯香火的熏陶下,死猪也沾上了仙气,成为神的专供。世人顶礼膜拜,望尘莫及。
其实,它的生活最简朴,甚至简约的让人恶心。吃的是无法再低的劣食,任何一种动物的食谱中都无法找寻。折叠的长嘴每天探进污泥、垃圾和粪便,咀嚼津津有味的生活资料。
夜里,虱子、跳蚤和蚊虫与它伴眠。如雷的鼾声诠释着它的梦。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创造与享受,奴役与被奴役,强迫与被强迫,侮辱与被侮辱,从来都不能坐在同一条板凳。
猪,在精神空间,成为人类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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