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塞上金秋，大地飘香。今年9月下旬，由榆林市委宣传部、陕西省中国现代文学学会陕北分会主办的“著名作家看榆林”采风活动拉开帷幕，来自全国各地50余名作家，踏着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榆林的足迹，会聚到陕北榆林采风。

榆林，居陕北之北，自秦朝大将蒙恬在这里筑长城守边，并在陕北高原上种下第一棵抗风御沙的榆树，最终蔓延成林，由此而得名。有着12个区县市的榆林市，曾经何其贫穷落后，而今跨越式崛起，成为紧随西安市的陕西第二大经济体，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开发突然带来了巨大财富，也使榆林的社会矛盾增加，欲望暗潮涌动。一些人为了占山头，以不法手段打击同行、威逼行凶，违法违纪案件时有发生，一些县区市车匪路霸、街头群殴、追车暴打、持刀逼债也悄然浮出水面……自2018年起，榆林市刮起了连续三年的“扫黑除恶”风暴，让空中狂舞的尘沙跌落在地，乌烟瘴气荡洗一空。

此次全国著名作家看榆林采风活动，我被分至第七组采写“扫黑除悲、平安建设”的主题。在榆林市公安局，琳琅满目的奖牌和荣誉证书见证着他们三年来扫黑除恶的战绩：今年5月17日，在全国公安机关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总结表彰电视电话会议上，榆林市公安局“扫器办”这个32人的团队被公安部荣记集体一等功，同时，该团队多次受到陕西省公安厅《红字通报》表扬，先后被评为陕西省、榆林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先进单位；榆林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扫黑办”主任马锐被评为陕西省和榆林市两级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先进个人，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扫黑办”专职副主任陆勇飞被公安部评为“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先进个人……荣誉的背后记载着他们扫黑除恶的艰辛，诉说着他们侦破的黑恶势力制造的一起起恶性案件：榆阳郭锐卓案、绥德马军案、神木张峰案，榆阳马喜元案，府谷谈春平案，府谷曹红红案，神木李兴案，定边李正、李森案，横山曹磊案等，还榆林城乡360多万人一片安宁。

“9·17”郭锐卓案

那是2017年9月3日的一个黄昏，绰号“虎子”的郭锐卓约他一朋友到榆林市榆阳区肤施路的翔宇酒店吃饭，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自然喝高了点，与另几个喝酒者王某东等人发生口角……双方由言语不和演变到推推搡搡、肢体碰撞，矛盾渐渐升级。郭方人少，王方人多，郭吃了点小亏，这让这个“虎子”大怒，气急败坏地打电话叫人来报复，一会儿，郭手下杨某、王某蕾立即带着几十号人，持着长刀、棍棒等赶来，郭一挥手，杨某、王某蕾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哄而上追着砍、打王某东等人，王跑得慢，一下被砍倒在地，郭方的人仍不放过，继续挥刀乱舞，在王的头上、身上、腿上、手臂上随处下手，一共砍了31刀，致使王重伤昏倒，一时血流如注……然后才扬长而去。王某东被送到医院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一起故意伤害致死案件，事实清楚，证据充足，当年九月中旬该案就告破，进入了司法程序。但是，此案发生后，榆林市榆阳区街头巷尾就流传起“砍刀队”“黑社会火拼”的传闻，越传越玄乎。命案虽破，社会不良影响却在隐形扩大。

2018年春，一场疾风骤雨似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在全国拉开帷幕，同时也在榆林展开，社会反映强烈的郭锐卓纠集手下当街砍死人的凶残命案，再一次被提上了新的议事日程：榆林榆阳区法院发现此案有黑社会组织雏形；榆林的公安也进行新的反思：这是不是一起涉及黑社会组织的故意犯罪？

若要重新判定此案，仅仅靠这一起故意伤害案件来指证一个涉黑犯罪组织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因为“黑社会”有四个特征：组织特征、经济特征、控制特征、危害行为特征。

因此，新的论断需要新的证据，新的证据还需公安民警重新寻找郭锐卓的犯罪事实，重新提审多名嫌疑犯。榆林市公安局为此成立“9·17郭锐卓案”专案组，刑警支队支队长、扫黑办主任马锐带领该专案组侦查员，一方面线上线下发布征集线索通告，利用“榆林公安”微信公众号面向社会发布，另一方面又派人在榆阳区各主要道路、集贸市场、公园广场、全市各看守所广泛张贴扫黑除恶宣传传单，广泛征集“郭锐卓”团伙各种犯罪线索。

专案组中的资金调查小组，围绕主要犯罪嫌疑人郭锐卓等人资金状况，先后奔赴西安、内蒙古、重庆、榆林等10余个商业银行、40多个营业网点，调取银行有关的来往流水，希望从中发现他们犯罪的蛛丝马迹。通过对300多人700多个账户20余万条银行流水仔细梳理，绘制了一张张详细而复杂的资金往来关系图，然后夜以继日地对它们进行比对，像给它们照照X光……经一一对照分析研判，专案组终于发现了郭锐卓开设赌场、暴力讨债的犯罪线索，案件侦办取得重大突破。

这样，“9·17”郭锐卓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立案，成为榆林市第一起由市级公安机关提级立案侦查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案。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为夯实证据，把案件办成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铁案，马锐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嫉恶如仇的刑侦队长的生活，他每天召开专案工作会，听取侦办进展汇报，研究侦查方向，解决新问题。专案组核查了涉案260余人的身份信息、联系方式，传唤了190余人次到案询问，调取卷宗4案18卷，刑事判决书等法律文书50余份，逐步厘清了郭锐卓所具有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的四个特征。

查案中，一些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听到风声纷纷外逃，给抓捕审讯取证带来很大的麻烦。马锐既安排人员发布敦促在逃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又请求相关警种配合，而且还亲自登门到犯罪嫌疑人高二飞、折扬扬家，做通家属的思想工作。

追逃“组合拳”收效显著，先后有6人投案自首，4人上网后被抓获。

市公安局抽调民警成立“打财断血”专班，前后共追回涉案车辆10辆、房产4套，共计1000余万元，实现了对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全链条打击。

经过“郭锐卓案”专案组16人约半年的艰辛努力，2019年6月3日，终于尘埃落定：犯罪嫌疑人郭锐卓等53人（还有6人与其他案件交叉）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致死）罪等11项罪名22起刑事案件，侦查终结移送检察部门提起公诉，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12月17日依法公开宣判，判处主犯郭锐卓、杨毅死刑。

这是陕西省第一个主犯被判处死刑的黑社会组织犯罪的重大案件。

“3·01”马军案

2018年年底，一个背景神秘的案子，由陕西省公安厅批转到榆林市公安局查办。

榆林市公安局接到此案后，于2019年春节就派人到绥德核查此案。专案组民警通过实地调查和网上查询，发现马军密切交往的人有20多人，发生在绥德等地的很多起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案件背后都有马军的身影。于是，2019年3月1日，榆林市公安局以“恶势力集团”提级立案，成立专案组进行侦查。

马军何许人也？

他又名马亚军，70后的土豪村霸，曾经是陕西榆林市绥德县薛家峁镇许家坪村的村主任、支部书记，远航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和远航商贸公司法人，君越农业合作社法人。马军一手抓权，一手抓钱，用权力和关系捞钱，并千方百计当选县人大代表以染“红”自己；后又培养手下成员许轮，接任村主任和村支部书记，并成为镇人大代表。马军收有一个未成年的“义子”慕某帅，外号帅帅，因其父母离异，靠爷爷拉扯大，从小不爱学习却爱游荡打架，爷爷管不了。14岁那一年，因为偶尔给“村支书”兼老板的马军跑腿，马军请他一起到家里吃饭喝酒，酒过三巡，慕某帅端起酒杯，单腿跪在地上，仰脸对马军说：“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干爹。干爹在上，受我一拜！”

马军道：“好！你以后跟着我干，要啥有啥。等你长大处对象了，我给你送一套房子结婚。”慕某后来成了一个他手下的众多打手之一。

马军最初是靠倒卖假烟假酒起家的，假五粮液假万宝路假云烟等给他带来第一桶金。

2010年3月，马军注册成立远航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开始以非法集资、高利放贷谋取利益。众所周知，借款容易还款难，但马军手下有许多名义为朋友、同乡、亲戚关系的社会闲散人员，并养有数个未成年的“义子”小混混——他们作恶，不够判刑年龄，就恣意妄为。马军让他们以威胁、辱骂、殴打、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等手段暴力讨债，并在无数次的寻衅滋事中，树立以马军“黑社会老大”的影响力。

有一次，有参加聚餐的人在酒店大门口与马军等人相遇，不小心肩膀碰撞了一下，马军顿怒，就打电话叫来了三四人，拿着长刀把对方砍了16刀，送到医院抢救，医药费花了4.6万元。

2012年，马军开始插手地产业，先后开发绥德县环城花园小区、臻德大厦小区，为该组织的发展壮大奠定了经济基础。因其手下成员众多，在当地争强斗狠、逞强耍横，随意殴打伤害他人，肆意使用暴力欺压残害群众，致1人重伤，7人轻伤，多人轻微伤。

马军手下有一个叫鲍某栓的人，狗仗人势非常张狂，有一次，他到酒吧去，直接点了100瓶啤酒，自己不喝，乱撒给不认识的人喝，要是谁不喝他还发脾气，可到最后他不付钱、不结账，酒吧老板的儿子不愿意了，鲍回身就给老板儿子一个巴掌，还骂骂咧咧地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人，还敢向老子要钱！

马军亲手栽培的手下许某，有一次在KTV消费和刑满释放人员延某等因小事发生冲突，谁也不服谁，从吵架到大打出手，酒瓶砸了一地，后来还在街道上追车碰撞，公开进行火拼，将正在行驶的四五辆汽车碰伤，严重威胁着城市公共安全。

绥德的张某因周转资金困难，于2013年在绥德远航投资有限公司借款4万元，月利息5分（即利率5%），一家人的噩梦从此开始……他雇佣了吴某等十几个人，唆使他们3次绑架、4次殴打张某，理由是张欠马哥（马军）40万元。张某被打伤住进榆林市第一医院，吴某持木棒又去张家的超市打砸，将超市的玻璃柜台及部分货物砸坏。随后还穷凶极恶地追打到医院，被医院保安制服，扭送到派出所。

2015年4月24日下午2时，吴某再次来到张家超市，声称要账，没有满足后就开始恶意地将超市货架上的零食取下来，撕开外包装晾着不吃，将香烟一盒盒打开一支支点着却不抽……看守商店的张母立即报警，随后吴某被带到派出所。吴某自视自己是未成年人，伤人不判刑，竟趁办案民警不注意，突然掏出刀子，当面捅了张母4刀。吴某在派出所被拘留了一天，次日就被放出去了。吴某公开叫嚣：“只要我不杀人，我随便打人都白打，因为我还未成年……就是放火烧了张家，他们拿我也没办法。”此后，慕某帅、吴某等人就经常在酒吧、夜市、集贸市场大打出手。绥德的一些人受了欺负，却不敢报警、不敢住院。

马军有了钱，将绥德县一位女干部发展成为情人。

2015年5月，有一个叫姓高的妇女在马军的地下赌场赌博，输后欠下赌债。马军黑恶团伙上门讨债，私自将孕妇骗到某地软禁了一天，还时不时对她进行威胁恐吓。后来，马军手下看她没有马上去借钱还债的意思，拿出尼泊尔刀将这名孕妇胁迫至山腰上，途中不让她去上厕所（要当着他们一伙的面大小便），到了一片墓地前，恐吓着要将她往墓坑里推，不还赌债和利息就将她活埋，最终导致高某流产。

绥德的人，一听到马军团伙就胆战心惊。绥德县城一时一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天道轮回，否极泰来。该专案组组长、时任榆林公安局治安支队队长李希红告知作者：2019年3月1日，马军团伙被以“黑社会性质组织”在榆林市提级异地立案，3月14日收网，先后抓获马军组织成员20名，收缴动力气枪2支、小口径步枪子弹176发、各类高利放贷账目3本等。

经过榆林市公安局16人组成的专案组一个多月的追踪侦查，4月22日，榆阳区人民检察院对马军等15人以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批准逮捕。该案涉及67个案件，涉案人员40人，批准逮捕23人，刑事拘留2人，取保候审8人。马军等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非法拘禁罪，寻衅滋事罪，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赌博罪，开设赌场罪，帮助毁灭证据，敲诈勒索，聚众斗殴等10罪18案。另收集到该犯罪组织伪造国家机关公文印章、故意伤害、故意损毁公司财物、伪造注册商标等违法犯罪线索20余条。最后，马军被判处有期徒刑25年。

因马军案牵连的绥德县公检法系统37名工作人员，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地方黑恶势力“保护伞”被彻底端掉。

马军等人被判刑后，榆林市公安局领导收到了绥德县一名教师发给他的一条短信：“绥德的天空终于亮了。”

“9·01”李正、李森案

2019年12月5日，榆林市的神木市人民法院依法公开审理李正、李森等44名被告人涉黑案件，2020年3月25日，最终以“组织领导黑社会组织罪、扰乱社会秩序罪”等，分别将李正、李森分别判处20年、18年的有期徒刑，押往外省异地服刑。

陕北土地贫瘠，但贫瘠的外表下却蕴藏着丰富的石油。

早在20世纪90年代，榆林市定边县境内就开始大规模开采石油。开采者既有中国石油长庆油田，也有陕西的延长石油，还有一些个体老板也争着挤进来“分一杯羹”，不惜破坏秩序，争夺地盘，仿佛要演绎现实版的“春秋战国”……

“因为农林收入低，油区的老百姓只能靠油吃油。于是，盗油、贩油、私自开采石油一时蔚然成风，屡禁不止。李正、李森两人的发迹史和犯罪史便由此翻开第一页。”榆林公安局“9·01”李正、李森案专案组成员、市局特勤大队副支队长郝志华说。

接着，郝志华就和专案组其他成员一道，给我们采风作家揭开了李正、李森的黑幕：

李正，别名曹宝，1971年秋生于陕西定边县，被捕前系定边县振盛实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李森，李正的堂弟，比李正小七岁，被捕前系定边县天甫油田技术咨询服务有限责任公司、定边县森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两人最初是靠运、贩卖原油，开采油井，组织赌博等发家的。

定边是陕北干旱地区，李正于20世纪90年代末依靠毛驴拉水供给打井和采油人员积累了第一笔资金，他看着采油压裂服务挣钱，就成立了石油压裂队，但压裂队需要配备一些采油必须的石油压裂车，而压裂车的主车价格很贵，单辆就得八九百万元，一个车队要投资八九千万元乃至上亿元。为此，李正与生意伙伴曹某洽谈，合伙投资。就这样，他们就有了20多辆车的石油压裂车队，准备在石油开采上大捞一把。后来因为利益分歧，产生了矛盾，李正退出，并要求曹某一次性结清账目，还他所有本钱、利息和投资收益。曹某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李正就闹事，派人将卡车停在曹某公司的大门口，堵住大门不让曹的车不能出去干活，后来还将道路挖断，让曹的车出不来。李正还在路边支起帐篷现场监视。就这样，李正以经济纠纷为借口，通过长达数十天围堵合法公司业务运营，最终迫使曹某签订巨额赔偿的“不平等条约”。之后，受害人曹某觉得心里憋屈，开始了长达16年赴省进京的信访活动。

2002年，河南人刘某到榆林市定边县投资挖了一口油井，油井哗哗流出的看着是油，实质是财富。刘某投资油井曾借有程浩的钱，而程浩是李正的手下。此时，程浩看到刘某大把大把捞钱眼红了，就以债权人的身份，并借助李正在当地的“势力”，向刘某提出将欠下的钱转成油井投资的股份，借此稀释刘某的占股比例，并最终将刘挤出去，独吞了油井经营。此油井每天产油二三十吨，到2018年累计16年产值已上亿元。

为攫取更大利益，扩大社会影响，确立强势地位，2004年起，李正、李森陆续注册了多个公司，开办了洗浴城、梦幻迪厅、富富仁会所、万利商务宾馆等实体，并招募亲朋好友、同学、邻居及有前科的劣迹人员为这些经济实体的骨干成员，逐步形成以李氏哥弟俩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开始大范围、快节奏地聚敛金钱。

有了钱以后，李正到省城西安市买了别墅，公开养着两个老婆。

2004年，为了独自霸占给油井方送水的生意，李正的小舅子武某学在定边县红柳沟镇郑家沟村与村民发生冲突，李正纠集40号人，手持棍棒、刀具赶来，围殴当地村民，在派出所接到报警赶到现场维持秩序后，仍然无视一切，仍不收手，继续殴打，并将多名受伤农民拉到民警面前，要求关押。他们以这种强盗方式欺行霸市，打击他人。

也是在这一年，赌徒李某某在李正的地下赌场赌博，欠下30多万元的赌债。李某某在外面四处躲避，不敢回家。李正他们一时找不到他，就故意找了一个侏儒，派人送到李某某家，让其母亲大惊失色、为难难堪，家庭生活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李正、李森团伙在定边县称霸一方，先后采取暴力、胁迫、威慑等手段，在定边的油气资源开采、娱乐服务、房地产开发等领域实施了大量违法犯罪活动，在当地公检法部门一小撮“保护伞”的包庇纵容下，将偏僻而安宁的定边搞得乌烟瘴气。经榆林市警方后来侦查发现，李正为首的黑恶势力，2002年至2009年作案7起，2010年至2018年作案10起，案件涉及多个领域，性质恶劣，造成很大的社会负面影响。

2018年8月，榆林市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李正、李森等涉黑涉恶问题后，立即成立由市局领导挂帅的专案组，由市公安局进行提级侦办，经过5个多月的艰苦奋战，查明了李正、李森犯罪组织实施高利放贷、非法圈地、抢占油井、非法收油和炼油、强买强卖、虚假抵押等违法犯罪案件50余件，查清他们涉嫌聚众扰乱社会秩序、寻衅滋事、强迫交易、非法拘禁、故意毁坏财物、伪造国家机关证件印章、赌博、虚开增值税发票、非法占用农用地等10余个罪名，涉案17起。同时，侦查中还发现有数名公职人员参与、纵容了李正、李森犯罪组织的违法犯罪活动，充当了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保护伞”。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在定边横行霸道、为非作歹16年的李正、李森等人一个个被送进了监狱，失去了人生的自由。

彻夜不眠的灯火

从2018年元月23日到今年年初，“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三年多来，榆林市公安局从各地抽调32名“精兵强将”组成“扫黑办”，大门常开，夜灯常亮，他们燃烧自己，点亮光明。

马锐，这位从基层公安局长、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一步步走来的榆林公安局党委委员、扫黑办主任，三年间，他指挥侦破了全市104起现发命案和34起命案积案，包括扫黑专项的郭锐卓案和米脂“4.27”故意杀人案、清涧李家塔“3.04”一杀三人命案、清涧在押人员脱逃杀人案等一系列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榆林命案连续6年破案率达100%。他指挥破获的西安市长安区上塔坡村李波恶势力集团强迫交易、强揽工程、欺压百姓的案件，成为全省统一组织、异地用警的典范。

当“扫黑除恶”进入攻坚阶段，马锐80多岁的父亲病倒了，住进医院做胃切除手术，他却只能将老父亲交给家人陪护照顾……本想忙完这阵子就挤时间陪陪老父亲、陪陪家人，尽一尽孝道。然而好不容易抽空到父亲的病床前坐几分钟，陪着说说话，又被急促的电话叫走，等到夜深人静他忙完的时候，父亲早已入睡。看着老父亲被病痛折磨日渐消瘦的脸容和身体，马锐揪心地痛，但他分身乏术，只能用“下一次陪爸爸多坐一会儿”来安慰自己。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老父亲突然离开人世……子欲养而亲不待。在父亲的送别仪式上，这位铁面老刑警失声痛哭……

“扫黑除恶”办专职副主任陆勇飞经常夜以继日守在岗位，2020年女儿高考数日，他没能抽身陪考一次；因为压力太大，他出现头胀头痛，2020年单位集体体检，发现他的头顶右侧头发掉了一大块，更发现他的血压高达180——120mmHg（正常血压130—1285mmHg）。民警苗丛为了紧急上报扫黑数据，驱车加班途中遭遇车祸，右脚骨折，出院上班后，还老感到胸闷，不经意间伸手抚摸，陆勇飞催他赴医院检查，在医院拍了片子发现胸部还有两根骨头骨折。2019年正月初八晚上，女民警付景宜要加班，就将11岁的孩子交给朋友，与其孩子一起玩，结果不小心滑倒骨折……手术后，她仍忙，只能叫来老人陪孩子一次次去医院做康复训练。民警王卫江来到扫黑办，带着两个孩子以单位为家，两年间白发丛生；民警冯帆为工作一再推迟婚期；警务督察支队副支队长薛近平督查专案时一天跑四个县，有时一天只吃一顿方便面……

榆林市公安局“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一组无情数字，书写着榆林市公安民警们的有情付出：组织开展“三查三打”“百日攻坚”“六清”等专项行动20余次，召开各类专题会、专案会、协调会、推进会、约谈会等会议300余次，抽调警力3200余人次，先后成立专案组203个，追逃专班140个，侦办黑社会性质组织、恶势力犯罪集团团伙88个，全市累计核查线索2300余条，协助纪委监委核查线索300余条，查处公职人员510余人……全市所有涉黑涉恶案件已全部侦查终结，移送起诉，案件清结率100%，全市打掉的黑社会组织数和涉恶案件总数排名全陕西省地级市第一。在全国扫黑办组织开展的群众感受调查中，榆林市98.51%的受访群众对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表示赞称，其中认为“社会治安好转”“地痞村霸欺压群众现象减少”“‘保护伞’打掉了”等5项调查数据均居陕西全省第一。

孤岛，本名李泽生，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游记名家联盟副主席、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文化艺术研究院理事，民盟新疆自治区委员会委员兼文化委员会主任、新疆文联全委会委员（文联下辖新疆作家协会、新疆美协等13个协会和14家杂志社）、《新疆文艺界》执行主编。

先后在《人民日报》《诗刊》《中国作家》《北京文学》《上海文学》《萌芽》《星星诗刊》《散文》《美文》《延河》《光明日报》《文艺报》《中国艺术报》等报刊发表诗数百首、散文数百万字，被《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作家文摘》《中国剪报》等转载，作品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品集》《中国当代散文检阅》《中国当代爱情诗选》和中国作协组织编选的2010年、2015年、2016年、2017年、2018年、2019年2020年中国散文精选等60多种权威散文选集。

出版《雪和阳光》《孤岛诗选》《啊，塔里木河》《新疆流浪记》《孤岛散文选》等9部诗文专著，作品荣获第四届、五届冰心散文奖，中国当代散文奖，中国报纸副刊优秀作品奖，第一届、二届中国西部散文奖，“我心中的澳门”“漂母杯”“丹霞杯”“观音山·美丽中国”等世界华文散文大赛二、三等奖等。2013年，入选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天山英才”名单。

近年，受邀在新疆自治区图书馆和乌鲁木齐市图书馆、独山子、克拉玛依市、克州、巴州、昌吉州、香港、杭州、千岛湖等地讲座文学、国学、丝绸之路学60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