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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卡厚散文小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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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1.23

如烟往事


人生如梦,不过几十年,所经历的事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大多如过眼烟云。但不论是谁,总会有那么几件事是刻骨铭心和让人回味的。虽然时间久远,仍历历在目……

——题记


一、无忧的少年时光

陕北,山大沟深,千山万壑;人烟稀少,土地贫瘠。

多年前,对于陕北来说,一个“穷”字、一个“苦”字涵盖了他的所有!后生们到了外地,张嘴没说几句话,人们就会不约而同地说:“陕北愣小子”,且送上睥睨的目光。

因为贫穷,很多粗壮的汉子,不得不拖家带口,背井离乡,上包头,走西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这首如泣如诉的情歌,不仅唱出了两个相爱的人离别的不舍、痛苦和肝肠寸断,而且也是那个时候心酸又无奈的陕北的真实写照。

人常说:“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几乎揭不开锅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年母亲50岁,父亲52岁。我的出生,连母亲都没有想到;父亲和姐姐、哥哥更是始料未及。

虽然穷困潦倒的家又平添了一张嘴,可我毕竟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呀!母亲疼我、亲我,父亲和姐姐、哥哥也对我倍加关爱和呵护。

虽说我生不逢时,可仍然给家里带来了更多的笑声和欢乐!因为,在我之前,母亲已先后生了11个孩子,但只存活下一姐一哥。半道夭折的孩子,大的6岁,小的也有一两岁、几个月的。为了保住那些孩子的性命,可怜的父母不知去庙上求了多少次神、烧了多少次香、请了多少次神倌巫婆。结果,头磕了、香烧了、马下了、神敬了、愿还了,孩子却一个个地去了。

作为父母亲的“老生儿”(方言:喻老年得子),我生来就被宠爱着,吃饭爱吃好的,衣裳要穿新的。那个年代,每天早上能吃上窝窝头,就算得上好日月了。可母亲还要蒸一碗黄米粥,然后用黄油拌了我才吃;要么给我打两个荷包蛋,或者做一碗揪面片。当然,荷包蛋、揪面片,隔三差五吃一次就相当不错了。

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家乡有“捏面花”(用白面捏成人、狗、羊、猪、鸡、鱼等形状,蒸熟,在大锅里烤干或晒干)的习俗,而“面花”祭祀之后,主要是给小孩子吃的,每次,我分的要比姐姐和哥哥多。姐姐、哥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有看法,但没办法。我却引以为豪。这还不算,我常常是舍不得吃自己的,却趁姐姐和哥哥不注意时,偷吃他们的。不管他们藏在哪儿,我都能翻箱倒柜找得到。为此,我也挨过揍。

学校就在我们村庄。每天,我背着母亲用碎花格布缝制的漂亮小书包,高高兴兴地上学读书。也许,是一种基因遗传;也或,是听多了老年人讲我爷爷故事受到激励(我的爷爷曾是县城为数不多的秀才),反正,我自打到学校的第一天起,就特别地用功。

那时,我最爱听语文课。语文老师不仅课讲得好,而且写得一手好字。为了把老师的字学到手,我常常照着黑板模仿。白粉笔(或蜡笔),小黑板,抱在怀里不停地写,经常把自己弄成一个“白面人人”。

几年下来,我的字有了长足的进步。字写得好,老师喜欢,同学羡慕。从四五年级到初中毕业,我一直是班里的“板报员”和“墙报员”,还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之所以能有今天,与字写得好不无关系。这是真的。看来,一手好字有时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所以,我深深地感念语文老师贺顺利!

少年时光,最令我高兴的事,莫过于看场电影了。公社的电影队,一年来村里也就一两次。当电影还在邻村放映的时候,我就掐算着来我们村的时间。一旦确定下来,那个兴奋劲好像过年一样,做什么都觉得特带劲。晚饭,每次都是催着让母亲早早做;不等饭咽下肚,搬个小凳或砖块就往放电影的地方跑,生怕占不到一个好的位置。有时,我和小伙伴们也跟着电影队跑,至少跟随三四天。哪怕邻村有十多里地,我们也要翻山越岭地去看;哪怕放的是同一部影片、同样的内容,我们仍百看不厌、乐此不疲。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单纯和执著!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都上学了,可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哭闹着钻到母亲怀里吃奶。至于晚上,我则要噙着母亲的乳头甜甜入梦。

就这样,在懵懂无知和极其顽皮中,我度过了那段快乐无忧的时光。虽然,那个时候,生活极度艰难。


二、亲吻黄土地

初中毕业后,因没被推荐上高中,只好回家务农。那时,我不到14岁。

犁地、锄地、背庄稼等技术活、体力活是绝对干不了的。70多斤的体重连犁把也扛不稳,生产队长怎么会把一头牛交给一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于是,就安排我和一个老大爷、一个小姑娘给生产队放牲口。

早上,我们把几十头牲口赶到水草肥沃的沟里后,就万事大吉了。要么在树荫下呼呼大睡,要么嬉笑打闹,老大爷懒得管我们,反正牲口跑不了就行。临近天黑的时候,再吆喝着把性口赶回圈里完事。往返的路上,还可以骑着马或牛,好不悠闲。这个活儿似乎不赖,只是工分挣得少了点。

“放牛娃”的那两年,我觉得当个“受苦汉”也没啥大不了的。

16岁那年,为了能挣与大人一样的10个工分,我主动向生产队长请缨要犁地。因为,队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能犁地了,才能挣满分。看着我的执著劲儿,生产队长也只好应允了。他把一头最老、最慢的黄犍牛给我,理由是:初手配慢牛才行。

于是,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一大早便扛着犁铧、赶着老黄牛犁地去了。犁地看似简单,实质上还蛮有技巧哩。村上的多数犁地汉早上出门,不等天晒起来就犁完一垧地,哼着小曲、扛着犁铧、赶着黄牛回家了;而自己由于初学犁地,加之老黄牛太慢,一垧地往往要日当正午才能犁完。就因这,点豆子的婆姨女子都不情愿跟我。

一次,生产队长给我指了阴子坡一块非常陡的地。一春无雨,土地干枯得根本犁不进去,一犁一个土圪垯。4个多小时过去了,抬头望天,日近晌午;低头看地,仍有一半。尘土飞扬,饥渴难耐,嗓子冒烟。那一次,我哭了,直哭得点豆子的婆姨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她说:“你咋不像个男子汉呢!”

其实,犁地还不算啥,反正是牛拉着犁,只要一上午犁完一垧地即可。

让我今生难以忘记、刺入我骨髓的,在我的记忆里,最为苦累的农活要数“背背子”(即背庄稼)了。那个时候,村里的道路极差,几乎清一色的羊肠小道。每到秋天,成山成峁的金灿灿的庄稼,全得靠人往场里背。每天黎明,东方刚露鱼肚白的时候,生产队长一声“背背子走了”的吆喝,催醒了睡梦中的所有男女。虽然有多少的不情愿,可为了那可怜的、不值几毛钱的两个工分(男人劳动一整天为10个工分),我与众多的老人、后生们一样,必须麻利起来,腋下夹上一根麻绳,踏着晨露,向庄稼地走去。而女人们,则开始烧火做饭。

庄稼干燥倒也罢了。一背糜子或谷子七八十斤重,我还能承受得住;怕就怕“拉水”(雨后湿水之意)庄稼,一背少说也有上百斤甚至一百四五十斤。一次,背着一背“拉水”糜子往场里走,大约两公里的路程,先后歇了几次,临到场里还要上一个很陡的大坡。爬完这个坡后,我气喘吁吁,用上气不接下气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抬眼望去,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此刻的我,汗如雨下,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再往前挪动一步都费劲……

瘠薄的土地,贫穷的生活;日出而作,披星而归。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连个肚子也填不饱。难道就要在山大沟深的小村庄与黄土地打一辈子的交道?那几年的光阴,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当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不易!

但是,我仍然乐观面对。因为,我生在这块土地,她给予我生存的根、生活的源,虽痛苦,可我以苦为乐。尤其是看到自己一年辛劳的耕作变成金灿灿的果实时。如此,我日复一日地踏着露珠迎着朝阳,快乐地向着给我生命和生活的黄土地走去。


三、从军

七八十年代那会,谁家有个当兵的,家庭成员都感到无比自豪,尤其是“革命军属”的红牌子在门框上一挂,更增添无上荣光!

当然,想当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那个时候,年轻人清一色在农村种地,“到部队去”,成了他们走出大山、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

我亦如此。立志参军,是我儿时就有的梦想。这个绿色梦,伴着我从小学到中学,一年比一年强烈。

1983年深秋,正是广大农民辛勤劳作一年后收获庄稼的季节,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又如期展开。这一年,我再没有高风亮节,而是毅然决然地报名、体检、政审,从村上到公社再到县城,如愿以偿地穿上了绿军装。因为,在此之前,我已连续两年到县城体检合格,只是因为自己年龄尚小,我把名额给了与我同一个大队、年龄较大、家庭境况更不好的两个后生。用时任县人武部部长折林怀的话讲,“郝卡厚是三进山城啊!”

之所以说我让指标,是因为,我当时是大队的民兵连长,与上面的关系非常熟,当兵比他们自然有优势。

那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格外早。那天,我起了个大早。这一天,我就要离开家乡,告别亲人,踏上从军的旅程了。推开门,抬头望去,天灰蒙蒙、阴沉沉的,像要塌下来似的。凭在农村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经历,我想,要下雪了。这不,刚放下碗筷,在村民们敲锣打鼓送我上路的当口,鹅毛大雪就铺天盖地而来。

为了心中的绿色之梦,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到公社报到的征程。不一会,送我的男女老少,特别是我68岁的母亲似雪人一般。那一刻,我一步一回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我不知道,那是激动的泪,还是幸福的泪。也许,是别离亲人伤心的泪吧。

于是,在大哥的陪伴下,我一路跌跌撞撞,经过4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赶到了公社,然后坐大卡车到县城。再后来,乘汽车、坐火车,三天三夜后,终于到达了部队——邱少云生前所在某部。

之所以在这个地方用了过多的笔墨,是因为,这个事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只要闭上眼睛回想,或者拿起笔来梳理自己的人生路,多年前的经历好像就在昨天,清晰异常,由不得人不说。

当然,用笔记载下来,不管任何时候,哪怕生老病死,这段往事就会永远烙在我的人生履历中。


四、我的连队

在小学语文课本里学习到邱少云的英雄事迹时,我曾疑惑:人咋能不怕火烧呢?难道邱少云是金刚铁骨浇铸的身躯吗?

通过学习和老师讲解,我才明白,他之所以能在熊熊烈火中一动不动,是为了整个战争的胜利,是为了顾全大局。

这就是当兵的人!除此,恐怕常人是难以做到的。

当然,当时,我并不清楚自己参军的部队就是邱少云生前所在的部队,那是后来参观师史馆、进行传统教育课时才知道的。

那天,汽车、火车已经连轴转了两三天了。刚下火车,再上汽车,我们被等候在火车站接新兵的几辆军用卡车拉走了。

一轮明月悬挂天际,西北风呼啸着划过脸庞。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几辆军用大卡车齐刷刷地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大礼堂前。

不知是哪一位“首长”的声音:“下车了!”

于是,100多名“新兵蛋子”从几辆卡车上鱼贯而下。集合,整队,报数,点名,我们被分得“四分五裂”。随着“登车”的口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我,与50多名新兵又登车出发了。

此刻,月黑星稀,肆虐的西北风“飕飕”刺过车厢,使人不寒而栗。车厢里的兵们就尽量靠拢在一起,既御寒又壮胆。经过3个多小时的行驶,车终于停在了一栋办公楼前。又是一番列队点名,兵们终于归“家”了。

“肉丝面”的确很香、很好吃,虽然有点晕车,我还是连吃两大碗。那个样子,确实如狼吞虎咽。因为十多个小时没吃任何东西,大家早已饥肠辘辘。

后来,我才知道,每年新兵到部队的第一顿饭,几乎都是“肉丝面”。

躺在架子床的上面,顿觉天旋地转。是啊,对于一个从没有坐过车、出过远门的陕北娃而言,几天折腾下来,劳累的程度绝不亚于在庄稼地里劳作。这个时候,我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虽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却毫无睡意,只是两眼圆溜溜地盯着天花板。

师直高炮营三连,番号84808部队96分队。从此,我成为这个连队里真正的一兵;从此,漫长的军旅生涯展现在我的面前……

噢,我的连队驻扎在甘肃河西走廊的一个小镇——永昌县河西堡镇。


五、空中开花

时光飞逝。两个月的新兵生活很快过去了。

新兵下班时,连队安排我为双37高炮二炮手。由于自己学习认真,训练刻苦,很快成为全营同一专业的佼佼者。年底,作为骨干,我被逐级选送到更高的机关参加了为期3个月的高炮专业骨干集训。

当兵第二年的初秋,部队进行一年一度的实弹战术演习。经过几天紧张、细致、全面的准备,我终于踏上了承载我们部队的专列。当时,虽然坐得是闷罐车厢,但大家仍兴奋得很,毕竟要开赴真枪实弹的地方了嘛!

闷罐、闷罐,名副其实,几十号人拥挤在这里面可是真的憋闷呀!偌大个车厢,只开了个见方不到1米的“门”,这是让大家“方便”的地方,否则,这条小缝也不会开。

为了战士们“方便”安全,一根铁链横拉在中间,蹲下“方便”时可用手抓着铁链。虽然这样,很多同志面对高速行驶的列车和这个从未见过、用过的“方便之门”,尿不出尿、拉不出屎,拽着铁链一蹲就是十多分钟甚至更长时间,有的都急哭了(我看是憋哭了)。当然,我也经历了“不方便”到“方便”的过程。后来,大家慢慢适应习惯了。所谓“行也得行,不行也得强行”。

一路上,我们唯一的娱乐方式是打扑克。除此,就是呼呼睡大觉。每当快要到兵站的时候,大家都兴奋得大呼小叫。车一停,不等头儿发话,大伙一窝蜂地冲到站台,打哈欠的、伸懒腰的、说笑打闹的,好不快活。只可惜,这段时间非常有限,因为这是供大家吃饭的时间,一般也就半个钟头的样子。本是“补给“时间,但大伙硬是起了个更为形象的名字——“放风时段”。

三天三夜后,我们的专列终于停在了宁夏青铜峡火车站。忙碌且有条不紊地卸载,然后是上百辆军车浩浩荡荡的摩托化开进,几个小时后便到达了目的地——青铜峡靶场。

这里真叫壮观啊!一望无垠的大漠,随风飘曳的青草,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炮阵地(这是一次全战区性的实弹战术演习,在我们之前,多数参演部队已到达)和那齐刷刷地傲视苍穹的炮管,这样的场景我可是从未见过呀!炮空合练、战术演习、实弹射击;头顶烈日、帐篷潮闷、沙子拌饭……艰苦紧张的一个多月,是我从军史上记忆最深刻和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当然,最让人兴奋的还数“空中开花”了。所谓“空中开花”,就是实弹射击时火炮命中“飞机拖靶”。“拖靶”用帆布做成,长3米,直径1米,战机用一根1000米长的钢丝绳拖着,当战机飞至四五千米的高度时,从地面用肉眼看去,“拖靶”仅有一个玉米棒大小;加之战机的速度很快,所以,击中目标的确不易。

实弹射击分为连射击和班射击。一般情况下,班射击因火力小是打不准拖靶的;即使连射击也很难,多数连队是推了“光头”无功而返的。那天,实弹射击和演习已进入倒计时阶段,我们连队要正儿八经接受上级的考核。上午9时,考核正式开始。考核组由一名将军带队,一行十多人,他们每人拿一个望远镜仰望战机飞来的方向。

高度600米,航路45度,距离1000米、800米、500米、200米……这些数字从各个炮手口中响亮地传来,6门火炮齐刷刷地指向“敌机”,阵地上弥漫着一股股紧张的硝烟味。随着指挥员“长点射,放”的口令,60发炮弹山呼海啸般飞向“敌机”。炮响靶落,空中开花!刹那间,被炮弹击中的“拖靶”,眨眼功夫便撕成碎块,一片一片地飘向炮阵地。这个时候,阵地上早已成了欢庆的海洋,战士们无不欢呼雀跃。就连考核组的首长也连连伸出大拇指,夸我们连队“不简单”。


六、肩扛“红牌牌”的“郝干事”

1988年初,我被调到营部当书记。这个岗位曾多次调整变化。

无论是干部编制还是志愿兵担当,其工作性质与我在连队当文书时差不多,仍然是与文字打交道,只不过面宽了,要求高了,任务更重了。当然,我还管着四个连队的文书呢!

为了弥补自己文化知识底子薄的不足,在连队当文书那会,我就开始学习写作。先是模仿报纸,学写新闻稿件,偶尔也写点打油诗和散文(其实那时真不知道散文为何物)什么的。总之,想起啥写啥,看到啥写啥,有时一天能写两三篇稿子,但寄出去的东西都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这时,一块入伍的乡党就风言风语地挖苦我、嘲笑我,说我不是那块料,还是回到他们身边,该玩则玩,该逛就逛吧,何必当真呢。

一度时间,我也真的心灰意冷了。心想:没喝多少墨水,还非要舞文弄墨,当个“无冕之王”,是不是异想天开了?一次次放下手中的笔,又一次次重新拿起来、写下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寄出去90多篇稿件后,我的处女作终于刊登在军区的《人民军队报》上了。虽然,这篇东西连标题加标点符号仅仅71个字,但我仍然激动不已。手捧着报纸不肯放下,反复端详着印有我名字的这些铅字,好像在欣赏和凝视自己的孩子。当时的那种心情,至今想来仍回味无穷。那日,凛冽的西北风似乎也温柔了许多。

1989年新年前夕,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这年初,我由义务兵转为志愿兵,肩上扛上了“红牌牌”(志愿兵与义务兵肩章之区别),每月十多元的津贴费也变成近一百元的工资。

转为志愿兵,对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农村青年来讲,就意味着不需要回大山了,再差也能在县城谋份职业,从此就成了“公家人”,这怕是我们这批陕北兵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仍有许多同志在服满三年义务后便被复员回家了,有的甚至干了六七年照样复员回家。虽然他们极不情愿,有的干得也很出色。

这年的4月1日,是我军旅生涯的又一重大变化。这天,我被调到师政治部保卫科(类似地方公安局,主要负责营区的安全保卫以及首长的警卫任务)上班。这可是个人人都向往的地方。办公楼里,每天出出进进的大到师长、政委,小的也是连职干部。在我看来,那个十多层的白色办公大楼气派着呢。

到机关后,我的直接领导由正营职转变为副团职(副处级别),有时师最高首长或政治部主任也给我交代工作、部署任务。每天的工作,主要是接接电话、发发通知,做些上传下达的工作,并打扫好办公室的卫生;偶尔,科长也布置个小材料什么的。

后来,我了解到,我之所以被调到机关,是因为我有一点儿文字基础,主要是我的钢笔字写得比较好。

那个时候,办公条件还比较落后,整个机关连一台电脑都没有,只有一台老式铅字打印机在军务科的打字室,哪个部门打印材料还需要领导签字批准。这样,各个科室的上报材料,包括给领导准备的讲话稿等,一般都是用手抄写。我当之无愧地就成了“文抄公”!还别说,需要抄写的东西很多,要经常加班加点才能完成;有时,抄得人手发麻眼发花,甚至拿起笔就害怕。

当了一年多“文抄公”,倒也收获不小。从此,我这肩扛“红牌牌”的志愿兵实际上就充当了干部的角色,随师领导下团蹲点,搞调研、抓典型、总结经验,等等,无不涉及和参与。虽说非常辛苦,但几年下来对人的锻炼可不小。

1993年,我被调整到秘书科,主要负责编印一份内部发行的《信息与研究》刊物。这份刊物是师里的陈耀武(后来陈政委被提升到乌鲁木齐陆军学院任政委,副军职,少将军衔)政委一手创办并主抓的。原来是政治部的几个科轮流办刊,往往质量不能得以保证,与首长的要求相差甚远。于是,按照首长要求,政治部领导让我到秘书科,专门负责办刊。

走马上任后,我认真贯彻首长的指示要求,深入基层调查研究,广泛听取不同层次领导和同事的意见建议,并很快确定了办刊的方针、原则和思路。每月两期,每期发文10多篇3万余字,既有重要的政工动态,又有各级领导的重要指示,还编发领导和基层政工干部撰写的调研文章,也推广一些单位和个人的经验做法以及体会等。

从此,这份带着我智慧和汗水的油印刊物,成为全师上下人人皆知、政工干部爱不释手的“抢手货”。年底,《信息与研究》还被集团军评为“优秀刊物”,我也被大家尊称为真正的“郝主编”、肩扛“红牌牌”的“郝干事”!


风雨人生路


出门即遇风雨天。20多年里,我出门上百次之多,十有八九遭遇雨雪天气。正是:“暴雨不来小雨必下,狂风不刮小雪必飘”!看来,我的人生之路注定要与风雨相伴同行了。

风雨伴我行,从穿上绿军装开始。20多年前,我参军入伍那天,天空灰暗,云层很低,雪花飘落,而且越下越大。军令如山,使命在肩。迎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我踏上了从军的征程。不过20里的山路,我足足走了4个多小时!期间,跌倒爬起,再摔倒再起来,不知跌了多少跤。当然,跌跤对于一个在山沟里长大的陕北后生来讲,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只是我心疼那身崭新的军装啊!

一向缺水少雨的陕北,在农历10月中旬就美美地落了这场大雪,在我的记忆里绝对是少有的。这是否意味着我从此就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

参军第三年夏日,我回家休假。归队那天,我有意选择了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谁料,刚走了一半的路程,棉花般的云彩上下翻滚往一块聚集。没多久,白云变成了黑压压的乌云。俗话说,风是雨头。伴着一股狂风,天空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顷刻而泄。不一会,小河的洪水暴涨,把我拦在了对岸。时不等人。待到山水退下去一些后,我脱掉长裤蹚水过河。刚行至河中央,又一股山水咆哮而来,几次把我打倒。那一次,我险些丢掉小命,做了“水鬼”。

十多年前的寒冬,我携家属小孩回乡探亲。本来好好的天气,突然间就“翻脸”了。厚厚的云层像给天空罩了一张巨大的墨网,还不到下午5点,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去往火车站的路上,大朵大朵的雪花翻滚着,争先恐后飘向大地,生怕落后似的;雪花跳跃着、飞舞着,一股脑儿向脸庞扑打着,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

透过车窗,天和地完全被雪雾相连,已分不清哪为天、哪是地。列车在白茫茫的世界飞驰。雪依然不停地飘落。延绵不断的、独具陕北特色的山山峁峁,在这块一望无际的白色大被覆盖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事儿就这么怪。前段时间,我两次到马镇和沙峁下乡,就两次遭遇了大雨。第一次倒情有可原,出发时本就下着雨的。而一周后的第二次,就令人生疑了。那天午饭后从县城动身时,太阳当空,万里无云。走了一半的路程,天空便云彩翻飞,不一会儿,白云变黑云。我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又要下雨?

这回真又中奖了。刚在会议室坐定,一声炸雷劈头盖脸传来,伴着一阵风吹过,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于是,大家在大一阵小一阵的雷雨中召开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民主生活会。

冒雨前往沙峁的路上,同事也蹊跷:怎么又下雨了?我摇摇头,笑了。多年来,我每次出门,总要与雨雪天不期而遇,好像冥冥中有个约定!人常说,风雨无常。或许,正应了“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老话吧。

我常想,从军20多年来,先后转战近10个地方,从战士转为志愿兵再到提干,从作战部队到省军区系统,从解甲归田到地方工作,应该说,每一段经历都刻骨铭心,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汗水,每一个过程都是历经风雨。

风雨人生多坎坷。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历经了多年的风雨人生路,使我变得更加清醒,更加淡定,更加自信!

——选自《陕北文学》2021年第5期


“追”列车记


冬至第二天,我外出办事,经历的一件事着实让人气恼又好笑。

这天早晨,我早早起床到火车站排队,买了一张下午5点20分的卧铺票,出门到进门,刚好一小时。回到家里,妻子已做好饭菜等我,因为下午要出远门,所以虽困却无睡意。就这样,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妻子怕我坐车饿肚子,下午3点钟又开始在厨房忙乎上了。一会工夫,炒菜、稀饭、热饺子,摆了一桌子。其实,吃过饭也就三个时辰而已,肚子里哪还有盛饭的地儿。为了妻子的一片苦心,我还是挣扎着吃了不少。

饭后,妻子催我动身。我看时间尚早,就懒在沙发上翻报纸、看电视。我想,离开车还有一个半小时,按平常,留出一个小时足矣。因为,去早了仍要在喧嚣无比的候车室遭罪,还不如待在家里清静呢。于是,时间差不多时,我下楼走向公交车站。

公交车来得及时,刚过马路,车便进站了。看着那些挨冻等车的男女老少,我心里窃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至少,我没有在站牌下受罪。

挥别妻子,我跨上了拥挤不堪的公交车。谁料,“好戏”就此上演!

刚开始,车速倒也正常,虽走走停停,冷不防来个急刹车什么的。但这样的正常没保持多久,就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了(至少没有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公交车驶出两站后,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几乎是走一步停两步,要么就是几分钟时间原地不动。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熙熙攘攘的各色车辆,我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街上,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车厢里,颠来倒去的乘客无不怨声载道。我不清楚,拥挤的人堆里有几人与我同样,是追赶列车的朋友?但我从人们的眼神里读懂,他们与我一样着急烦躁,与我一样心情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这个时候,时针走得分外快似的。此刻,我是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啊!

公交车仍然如蜗牛般一步三回头地向前蠕动,车厢正前方的电子报站器声音好像大了许多,屏幕上不停切换的画面看上去觉得恐怖异常……透过嘈杂无常的人堆,我似乎听到了公交车师傅的骂娘声。

当然,我也想到了半道下车,打出租、乘三轮、坐摩的。可是,我怕下去的情况会更加糟糕。时间也不允许我折腾呀!这才下午4点多,还不是上下班高峰,假如高峰期,又会是咋样的情景?我不敢想象,也没工夫、没心情想象。

在万般焦虑中,公交车终于到达终点。车一停,我双手拎着行李,几乎是飞奔着向车站跑去,过安检、上楼梯、检票。好在所有的旅客都已登车,进站后再没有遇到任何麻烦。5点18分,我就近一步跨上了13号车厢(我是8号车厢)……这个过程,我觉得自己狼狈又滑稽。

现在想来,我从跳下公交车到登上列车,一共才5分钟时间。我可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我为我惊人的爆发力而惊讶!当然,至今仍穿军装的我,这点底子还是有的。但在寒冷的冬天,大汗淋漓、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这个细节也不假。

“追”列车的这次经历,让我感慨万千。应该说,如今的交通与前些年相比,用四通八达概括,一点也不为过。人们出行,选择的空间很大,乘飞机、坐轮船姑且不论,道路交通不也日新月异么!列车提速几乎一天一个样,从快车、直快、特快到动车;公路运输同样不甘落后,高速路、一级路、二级路、通村路、国道、省道,纵横交错;交通工具亦如此,大巴车、卧铺车、豪华车,比比皆是,为人们出行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可是,买票难,出行难,哪个城市都堵车、哪条道路都不畅通,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为何走到哪,都是一个“堵”字呢?诚然,城市堵车已是见怪不怪了,省会城市堵,二线城市堵,小县城照样堵!那么,堵车的背后又是什么呢?仅仅是老百姓的日子好了、买车的人多了就能“交差”?我们的城市设计、建设、管理乃至服务,是不是也该思量一番呢?

古人云:“一早三不忙”。这的确是真理呀!

——选自《榆林日报》“信天游副刊”

挂面情缘


记忆中的挂面,又黑又硬,无色无味,实在难以入口下咽。十多年前,那个时候,老百姓的日子贫穷、艰苦,每天能有窝窝头和黄米饭吃就算好日月了。至于白面、挂面,那是家里来了贵客才端上桌的“上等”饭。

当然,在庄稼地里干了一整天的活,既累又饿,母亲偶尔也会给我煮一碗挂面吃,既方便又能填饱肚子,倒也让人回味。

逢年过节,自然会吃一两次挂面。尤其是羊肉臊子挂面,想起来就不觉流口水。新土豆和鲜豆腐切成碎碎的小丁,海带切成不长不短的小条,再放一些黄花菜和各种调料。这样的羊肉臊子挂面,闻起来扑鼻香,吃起来满嘴香,令人记忆犹新。

说实话,我一向不爱吃挂面,总觉得挂面是机器加工的,没有手工面好吃。所以,只要一提吃挂面,我就会敬而远之。

但是,多年扎根在脑海中的这个概念和生活中形成的这个习惯,还是在手工挂面的诱惑下“出轨”了。

前年金秋,山野一片绿色,满坡满洼的庄稼煞是惹人喜爱,田地里干活的老乡喜上眉梢。在这个满怀希望和收获的季节,我驱车来到挂钩的吴堡县张家山镇调研。

饭点到了,王德烽书记问我:“吃挂面如何?”客随主便,主人这么安排,自有其道理,我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况且,张家山手工挂面名声在外,我也有所闻。如此,见识一下其“庐山真面目”也好。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挂面端上了桌。顿时,满屋飘香。筷子挑起来一看,每一根都如丝线般白格生生,吃到嘴里既光滑又劲道,配以羊肉臊子,就着鲜嫩的纯天然苦菜,那个纯香、那个爽口、那个舒服……我不由得说出了句广告词:“味道好极了!”王书记说,这就是我们张家山的空心手工挂面。

噢,此挂面非彼挂面也!我不禁在心里赞叹。

观之,雪白如丝;闻之,喷鼻香醇:食之,光滑爽口。

打那以后,手工挂面成了我们单位的“桌上宾”。不论是早点还是晚餐,总要煮挂面吃。要么是西红柿素臊子,要么是肉丁丁浑臊子。两碗挂面下肚,可口又舒坦。

现在,就连从不喜欢吃挂面的儿子,自从吃过手工挂面后,也连说好吃,并常常念叨。

王德烽书记介绍:张家山空心手工挂面,源于汉、唐时期,至今有近千年的历史,曾作为贡品进献皇宫。制作工艺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完全靠父辈们代代相传,采用祖传秘方精制。整个制作过程为:和面、搓条、盘条、上筷子、阴条、分筷子、再阴条、出筷子、风干、装封等12道工序,需20个小时方能完成。而空心挂面的特点,则是因为把和好的面经过反复发酵而成,所谓“茎直中通”。如此加工而成的挂面,面细如丝、色白味美、食之柔滑、风味独特、营养丰富、易于消化。因其富含粗蛋白质、粗脂肪、粗纤维和水化合物等营养成分,深受消费者喜爱。

近几年,张家山镇高度重视手工挂面这一独特的民间产业,千方百计予以扶持。镇党委每年还要召开一次研讨会,请挂面加工户上台现身说法,给他们披红戴花,颁发奖金和荣誉证书。先后涌现出“老张家空心手工挂面”“老霍家手工挂面”“老薛家千年空心面”几个产业大户。目前,全镇仅手工挂面加工户达56户,年产300吨,创收300万元。今年6月,张家山空心手工挂面已被陕西省政府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挂面上餐桌,食之大不同;若想不遗憾,品味张家山。我相信,张家山手工挂面这一独有的传统工艺,一定会在勤劳、朴实、睿智的张家山村民手里发扬光大,世代传承。

“家家院中有面架,户户面架飘银丝”的美景,不日将呈现在张家山的村村落落,乃至整个铜吴堡的山山峁峁。

张家山空心手工挂面,我今生的不了情缘!

——选自2011年9月3日《榆林日报》“信天游副刊”


相思的疼痛


题记:这是一个好友给我讲述的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他说,这个故事和这段经历,塞满他的整个心房,常常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出来,既是一种心灵的释放,也作为他此生最美好的纪念送给她……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

寒冬已经逝去,春天的脚步悄然而至。可是,正当人们兴高采烈换上春装准备踏青的时候,天突然翻脸了。西北风肆无忌惮飘过,黄沙弥漫,寒意浓浓,似有返冬之兆。也许,这就是陕北之春吧。

此刻,人们的心情也随着天气的变化而不爽。我亦如此。

月朗星稀,风仍呼呼地刮着,大街上少有行人走动;我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离情别绪一股涌上心头。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不由得想起你。

回忆像潮水涌来、像海啸袭来,你的影像渐渐在我的脑海深处清晰起来……

你来了,带着迷人的笑容,袅袅婷婷;话虽不多,柔中有刚,足可以击倒一个七尺男儿;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倾泻飘飞;厚厚的冬装,也掩藏不住婀娜柔美的身姿;素净的面孔似月华般皎洁无暇,容颜虽算不上极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飘然出尘的气韵,使人一见之下便觉忘俗……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那是一年多前一个格外寒冷的早晨。

然而,就是这第一次的偶遇,却使我毫不犹豫地喜欢上了你。当时,我的确惊呆了、眩晕了。这么小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美妙如水、让人怦然心动、过目不忘的女子?!这分明是上天赐予的尤物呀!

你轻轻地走了,正如你轻轻地来。可是,在我的心中,却种下了长长的期盼和深深思念的种子。

从此,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工作起来,精力不集中,经常走神:参加会议,任凭主席台上滔滔不绝,全然充耳不闻;走在街上,眼睛总会左顾右盼,期望不经意间你能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不由得要使劲地想你,生怕记不住你的模样。

谁知,小城竟是如此之“大”的。大半年过去了,我们竟连一闪而过的经历都不曾有。“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心里暗自在想:罢了,也许我们此生无缘。

滚烫的夏日,闷热难耐,让人透不过气来,心情烦躁不安。短信提示音告诉我,有短信来了。打开一看,突然让我眼前一亮。凭直觉,我知道,电话那头肯定就是你。捧着手机,我一遍遍地看着你的来信,似有一股轻风掠过,浑身爽极了。

“拉不上话话招招个手,见不上面面写写封信”。从此,“短信互动”成了我们最好的交流方式。一年多时间,我们究竟发了多少条短信,你和我说不清。也许,移动和电信公司也难说得清。

七月流火。你要离开小城一段日子。几步之距突然变成上千里地,我怎么能忍受得了。那几天,我们通过长长的电波互诉衷肠。然而,相隔万水千山,怎么能够表达彼此的情感呢?

东去的列车一日千里,载着我满满的相思和久久的渴望。心想,火车开得再快一点吧。

躺在闷热的车厢,思绪如潮,没有丝毫睡意,相见时各种的情景如影视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随着终点站的临近,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或许,你太美了;或许,我们还是第一次相聚。两双眼睛相视的瞬间,我虽然激动不已,但却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紧张得连呼吸都困难。

瓢泼大雨,天地相连;柔情似水,汹涌而泻。那一刻,我险些被“黄河水”淹没啊!那个美好,美妙,美不胜收,美无言表……也许,我今生甚至来世都体会不到。唯有你和我。

如今,我们虽近在咫尺,可相见依然犹如登天。所有的念想,只能在梦中相圆。

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动物,尤其对待感情。拥有的视而不见,不懂得珍惜;而明知道是不可能、得不到的,却又念念不忘。一条漆黑的道非得要坚持走到尽头,哪怕满途荆棘,碰得头破血流……

说实话,我不愿把我们的感情归类于世俗的情感纠葛。我希望它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它可以承载我的想念和孤寂。

疼痛是多种多样的。身体受到伤害,是一种直接的肉体的苦痛;失去亲人,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大悲大痛;而相思,则是一种从内心到体表的揪心的疼痛!


——选自2011年4月12日

《榆林日报》“信天游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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