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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最让我痴迷的事儿便是散步到田野,听各种昆虫生动地鸣唱。不知这些昆虫是喝了夏天的醇浆,还是饮了月光的仙露?虫儿们的鸣叫听起来是那样的婉转悠扬、悦耳动听。
顺着乡间的小路,你听,这儿是“唧唧吱”,那儿是“唧唧吱”,这是蟋蟀的鸣叫,辨不清是来自哪个方向,忽儿东,又忽儿西,时断时续,时高时低,时紧时慢,其声细微袅袅,偶尔带颤,似山泉潺潺细流之声,又像水纹缕缕颤动妙音,错杂交替地在这秋夜里弹鸣。在这如水秋夜的清凉中,虫鸣仿佛滤去了世界的喧嚣,让我的心也渐渐变得透明澄澈起来。
蟋蟀又名蛐蛐、促织,它同油葫芦、蝈蝈号称“中国三大鸣虫”。记得韩愈曾说过:“以鸟鸣春,以雷鸣夏,以虫鸣秋,以风鸣冬。”古人以自然的现象提醒时序,虫鸣是秋夜最生动的音符,抑扬顿挫洋洋盈耳。此刻,让我想起幼时捉蝈蝈的趣事。
在秋夜鸣虫中,我最爱听蝈蝈短促的鸣叫。它那声调时高时低,时缓时急,波浪似的上下起伏,有滑轮的声响,又像有金属碰撞般的脆响。我至今还清晰记得第一次捉蝈蝈的情景。
那是十年前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和几个小伙伴去捉蝈蝈,蝈蝈喜欢住在芦苇丛中,它们有的伏在苇叶上,有的伏在苇秆上,像召开歌咏比赛似的,高低错落地演唱。蝈蝈伏在苇叶上鸣叫时,苇秆下面的河水也随着微微地晃动,阳光便从晃动的水面反射到苇叶上。于是,芦苇丛里,光点斑驳,迷迷离离,形成了诗一样美丽的氛围。这让我们也悠哉地惬意起来,恨不得马上捉到蝈蝈。
蝈蝈们性黠而灵敏,我们还未拨开苇丛靠近,它已闻声倏忽下坠,边叫边遁入苇叶深处,靠着一身莹润如翠玉的绿色,藏得不见踪迹。我们只好静蹲下来,打开手电筒,身子趴在地上沿着洞寻找。起先,我们竖着耳朵,放轻脚步,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挨洞搜索,一发现洞边露出一个小脑袋,就挥手向身边的小伙伴们示意,让他们快快过来“围剿”这个“国、国、国、国”的小家伙。
等小伙伴们蹑手蹑脚地聚拢过来后,我们就围成一圈,分工合作,有的用小棍挖,有的用小手紧紧捂着洞,逼着蝈蝈“自投罗网”。然后,等到这小家伙“蝈”地一声跳出来,我们就手疾眼快地把它“捉住”了。最后,我们再小心地把它放到瓶子里,准备带回家好好欣赏。就这样,我们捉了很多蝈蝈,夜色降临的时候,我们才听着“小夜曲”,依依不舍得离开芦苇丛回家去。
《诗经》中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秋虫的叫声是一个季节的开始,叫声的终止又是一个季节的结束。而此时,我正欣然于秋虫的呢喃,漫步在秋夜的沃野,和着舒爽的夜风,听着彼伏的虫鸣,心情更增添了一份雅致清新,超凡脱俗。
生活中,有的人喜欢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有的人喜欢优雅抒情的小夜曲,而我却独爱秋夜虫鸣的静谧。它们的鸣叫自然纯净,没有指挥,没有特邀的听众,想停就停,想鸣就鸣。混乱之中又整齐划一,浑然之间又节奏鲜明,不缓不急,缠绵悠远,将秋夜烘托得宁静而美好,也将我的心陶冶得情趣而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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