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热线: 13384778080 |
父亲离开我们快20年了,想找找父亲生前的照片以解思念之苦。但是翻箱倒柜仅仅找到两张单人照,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只有这两次照相经历。
2001年秋天,我约定相恋的女友计划去黄帝陵游玩,并将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知道儿子交女朋友后非常高兴,好像儿子的婚事马上就有了着落。欣喜之余大力支持,要钱给钱,还忙着从老友处借来照相机。当同龄的孩子都在谈婚论嫁时,姻缘迷茫未定的儿子终于有了一线希望,如释重负的父亲那几天非常高兴,借照相机时还不忘把这个喜讯分享给他的朋友。
我从黄帝陵游玩回来后的当天下午,父母围着我问东问西,打探恋情进展,我高兴地给他们翻看我们拍的照片。因为胶卷没有拍完剩余几张,我提议给他们也拍几张照片,父母就欣然答应了。当时父母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盆鲜花,父母脖子上系着我从黄帝陵带回来的黄色福带,我给父母拍了一张合影,又各人拍了一张单人照。父亲的单人照面带微笑,嘴角轻轻上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挺直腰板两只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我瞬间按下快门键将父亲如沐春风的表情定格在照片中。
2002年10月,父亲病了,而且是癌症晚期。父亲在医院治疗期间,我内心无助而且又渴望奇迹出现,但事态向坏的方向发展,父亲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当时我将这一厄运电话告知了老家的伯父,只是想让父亲与他的同胞兄妹们见见面。后来,伯父带着叔叔和姑姑他们一行八人赶到了医院探望父亲。见到羸弱的父亲,叔叔与姑姑们暗自垂泪,伤心不已。
伯父他们临回家的那天晚上,四爸说“不知道下次来医院看我哥还能见到人不,不如咱们一起拍张照留个纪念吧。”四爸的提议我们是流着泪同意的。当时父亲已经住进了特护病房,我与哥哥轮换背着父亲偷偷跑出。我们找一个离医院就近的照相馆,照相馆对面的小花园我们一行十二人拍了一张合影,同时也给父亲拍了一张单人照,后来成为父亲临终时的遗照。
合影照我们十二个人表情凝重,一脸严肃。默默配合摄影师的安排,没有人说话,唯恐语言不当点爆大家悲痛的内心。大家的心情与当时的天气一样是阴沉的、昏暗的。父亲也强打着精神配合我们,表情坦然自若没有表现出多么痛苦,平静中没有带一丝悲凉。我知道父亲要强,就如同他在住院期间无论如何疼痛从不呻吟一声,实在难忍时只是皱皱眉头,他不愿为亲人悲痛的心情再增加负担。
父亲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白色衬衣,这是准备参加表妹婚礼的盛装,父亲就这么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始终没有派上用场。父亲面容消瘦、憔悴,唯有目光炯炯有神。坐在圆凳子上的父亲腰板挺直,挺直腰板的他是在与病魔做斗争,在与自己的命运抗争,仅有的精气神都用在挺直的腰板上,他不屈的脊梁没有向生活中任何困难低过头,何况病魔呢!
照完相后没有多久,父亲就去世了。父亲从发现病症到去世二十来天,我们兄弟多次哀叹父亲走得如此匆匆,让我们在医院陪护、伺候一年半载,那样我们多少有点安慰。如此匆匆,我们兄弟总感到愧对养育之恩。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要强的父亲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包括自己的儿子。
2002年10月17日,我痛失了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男人,从此再没有坚毅的肩膀可以依靠,没有困难时拉我的双手,没有回家时迎接我的慈祥笑容。仅仅留给我的是一张冰冷遗照,一座耸立在高山上孤独的坟墓,还有我们无尽的遗憾!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