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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很粗糙,抚在额上,却细腻温暖,一双手,很小很小,却如同撑开的大伞,一只遮风,一只挡雨,让我安逸地走过春秋冬夏,走过风雨人生,那就是母亲的手。
——题记
昨晚,读了文友宋京平老师的散文《我和我的母亲》,佳作很美,情感浓郁,细腻流畅的语言,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母子之爱,拜读两次,意犹未尽。质朴的语言,感人的场面,尚未读完,已不由人泪目。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含辛茹苦七十载,未享儿子一天福的母亲!
母亲去世十三个年头了,她的音容笑貌,却一直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眸里。
老人家去世前两个小时,还为她和父亲,做好了早餐。而她自己,尚未尝到这顿早餐,就默默离开了!及至我接到父亲电话,赶回老人家身边,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眼皮,就再也没有抬起头,睁开眼。躺在土炕上的她,只有游丝般的气息,那是在等待她远在长沙打工未归的长孙——我的亲侄儿。直到晚上两点半,侄子进门了,老人家才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母亲很勤劳。自我记事起,总是公鸡的第一声啼鸣唤醒母亲,母亲拉风箱的“吧嗒”声,唤醒睡梦中的我。等到一家人吃完早饭,母亲急急忙忙刷洗完锅碗瓢盆,就火急火燎地跟着父亲他们一起上工了。辛辛苦苦地干完一上午的活,晌午回家,父亲还可以躺炕上打个盹,而母亲却没有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阵忙碌——擀面、炒菜,“吧嗒,吧嗒”的风箱声,陪伴着她忙碌的身影。
黄昏,踏着暮色回家的母亲,照旧一刻不停地拉动那“吧嗒,吧嗒”的风箱。及至夜深人静,我们都进入梦乡。母亲还在一针一线地给一家人缝衣衫、拉鞋底。母亲的勤劳,换来了一家人的温暖。到了冬季,一家人总能早早地穿上母亲点灯熬油,用细密的针脚缝制的棉衣、棉鞋、棉帽和棉手套。隔壁二强每年冬天,由于棉衣穿得晚,手背冻肿得老高,我却从来没有受过那种罪。
母亲能吃苦。在我的印象里,拉骡子驮粪,这些本该男劳力干的伙计,母亲似乎从来没落下过一次。生产队饲养室院子里堆积得如大山一般的粪堆,都是母亲和隔壁身材高大结实得赛过壮小伙子的二婶,拉着队上那对大黑骡子,一框框驮到村子后面山头上大田里去的。那时候,队上有个养马场,给那些马儿钉掌子或看病的事,似乎也总是母亲去干。每次干这些活,都要去渭河南面滩上的兽医站,来回十几里路,还要经过陇海铁路线。要是遇到火车通过,马儿会受惊的,必须要使劲抓住缰绳才行,好几次回来,母亲的手,都被马缰绳勒破了,缠着纱布。可她依然丝毫不退缩。等我大一些的时候,才知道,母亲干这些活,仅仅是为了每天多挣两分工分而已。
母亲很坚强。20世纪50年代初,家庭遭遇了一场大变故。父亲含冤度过了十年劳改生活。不到三十的母亲,柔弱的肩,硬是扛起了照顾祖母和尚未成年的三叔、拉扯年幼的大哥的责任。寒来暑往、风雨兼程,克服了难以预料的困难。只是一路走来,她无怨无悔,依然乐观地迎接每一个日出日落,笑看人生风雨。
母亲牵挂儿孙。曾经的那些年,我每次出门,总是给准备这,准备那,还要送到老家门口池塘边的皂荚树下。及至我走好远了,猛回首,老人家模糊的身影,依然在树下伫立着。读书那几年,一学期回家一次,老远就会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有次偶遇大伯母,告诉我:你妈这几天后半晌,一直在树下张望哩!瞬间,我的眼圈就潮润了。
大哥刚入赘大嫂家那几年,母亲整日地念叨。到了腊月,就有些坐卧不宁,整日整日地盼望着大哥的出现。
那年腊月二十八晚上,大哥才出现在门前的路口,却是孑身一人,不见大嫂的踪影。母亲欣喜中,带着很大的焦虑:唉,你又惹媳妇生气了吧?娃呀,好好和人家过……”
大哥故作镇静,如无其事地说:“没生气,她嫌天气冷,怕秦岭下雪,不想出门,我就先回来了!”母亲虽然不再说啥,可那满脸的担心还是挂在那儿,表情依然很不自在。
及至三十下午,大嫂带着大侄女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老人家皱着的眉头方才舒展了。
等到我的孩子出生了,母亲一有空,就把小孙子抱在手上。就是紧张的麦收时节,母亲再忙再累,回到家门口,只要看到小家伙,都会伏下身去,背着转一圈,小孙孙笑了,母亲疲惫的脸上,也绽出了舒心的花朵。这种婆孙相伴的快乐,一直持续到了儿子开始上学……
母亲很节俭。老人家一辈子,总是在出出进进地操持家务,忙忙碌碌地孝敬高堂、相夫教子。从来没有考虑享受生活,似乎这一切,就是她的生命。为了节省那点路费,直到终老,也没舍得花钱,去大哥的家里看看。
老人家是农历八月初五去世的,那几天正是一年天气最好的时候。料理后事的时候,堂嫂无意说了一句“咱老娘就是爱儿女,这样的天气里去世,我们干啥活都不热不冷…”这话似乎很有道理,我是最怕冷的,祭奠老人的事情,都是要熬夜的,这些母亲似乎都为我考虑到了。想到这些,眼圈不由得又湿润了。
唉,平凡的母亲,您的一生,似乎总是为别人活着,一刻也没忘记我们,唯独忘记了自己呀!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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