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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 村(透 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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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16

      走进庞村,准确地说,走进古庞村,是一个雨后的春日。

      庞村坐落在兴业县城东郊一隅,是一个始建于乾清时期的古村庄。中国的古村庄都很美。美的人文历史,美的自然环境,美的构造艺术,美得让现代人自豪不已又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恨不得把它的所有都展示给别人,一边又为它遭到外来的侵蚀和破坏而痛心疾首,比如丽江,比如周庄。古庞村也很美。但不同的是,庞村只是庞村,一个简单而纯粹的、只集居普通老百姓的古村庄。它名不见经传,也鲜为外人所知。这里完整保留至今的34幢清代民宅群,静立在25000平方米地面上,严谨,清幽,默然,丝毫不为外围的喧嚣所动。庞村的美,寂寥、隔世、原生态,带着荒芜和没落的味道,任由时间的尘埃覆盖和掩藏。我甚至怀疑,在这样的季节,在这样一座寂静的古村庄里站久了,我也会变成一个隔世的女子,不知今夕何年,不知身在何处。

     昨夜那场先我来到庞村的雨已经停了,但这里仍有雨的印迹、雨的味道和雨的清凉。石板和青砖铺就的路面依然湿滑,走在窄窄的巷子里,不时可以看到,地上几个积留的小水塘,一半晒在淡淡的阳光里,一半映着古老的院墙——那被雨水冲刷了一晚的院墙,此时正显露出它青砖和墙土上的一道道脉络,或青黑,或血红,被静静地照在一面水镜里,更显蹉跎和沧桑。

      生机来自湿润的墙根下。那些不知名的野菜正撑开小小的新叶,尽管面上还溅着许多细碎的泥沙,却一点也掩盖不了它的绿色。潮乎乎的空气里,那些肉眼已看不见的雨水的微粒,早已吸足了野草味、泥土味和畜禽味,当仲春的风,融融地从对面那个巷口吹过来时,这些混合气味便随风灌满了整个古庞村大大小小的巷子和院落,然后一遍遍凉丝丝地贴上我的皮肤,钻进我的鼻息。我知道,这就是一个村庄真实的呼吸和气味——它既来自这个村庄的现场,也来自这个村庄深远的内部。

     我的目光悄然深入。深入,时空无限拉近,却又无法最终抵达。眼看走到了那条巷道的尽头,却一个拐弯,又是一条长长的巷子,而巷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知它是通向哪里,会把你引到哪户人家。这时,只有寻着一个喊你的人的声音,再转过去,才能找到那户你要去的人家。

     那天,当我被“喊”到要参观的那座古宅院时,真记不清拐了几个弯角。看见一条黄狗蜷着身子躺在门槛前,原以为进去会有些麻烦,却没想到它竟不哼不吠,不起身不让路,只是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尾巴轻轻动两下,便又拉下了眼皮。是它与这间老宅子一起被弃置于此么?还是它原本就是一只隔世的生灵?一条狗慵懒无聊的睡眠,把一座古村庄的寂寥推向了极至。

      离狗不远的瓦檐底下,有两只破碎的瓦缸,看样子已经坏了很久了。大块的残片里积聚有一捧雨水,一株野豆荚的藤蔓不知什么时候伸进水里,竟在茎节上长出几条白白的虚根,悄悄吸收着水里的养分。另一些小碎片,则遮蔽在长长的野草中,已不轻意被人看见。而它们碎裂时所发出的那个清脆的声音,自然也不再有谁记得了。

      门敞开着。一层层,一间间走进去,里面除了一堆破旧的家什和农具,已经空无一人。古井青苔,尘埃蛛网,但见粉壁、青瓦、天井、马头墙、回廊合院、高脊飞檐,以及壁画、木刻、石雕、泥塑、门楣装饰,等等,这些徽派建筑古老而精湛的工艺和徽商文化的精华,都埋没在空气的萧索中,在时间的荒境里,延伸着百年的孤独,悠悠的感伤。而今天的阳光,却依然照亮着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在那斑斑驳驳的印迹里,那些曾经鲜活的生活景象浮影重重,若隐若现。

      想象着某个清晨。鸡鸣。狗叫。一声两声,在村子里次第而起,由远而近,屋里的人被一一唤醒。开门。梳妆。洗漱。生`火。哄孩子。吃早饭。院子里的一切很快清晰明亮起来。有人在天井里洗衣裳,有人在堂前剥豆荚,有人在屋内腌酸菜或搓丸子;有人正忙着出门去,却又听见他回头低声嘟囔一句,不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小孩子像活脱脱的兔子,要么翘着小辫子满院子蹦跳,要么吵着要去外面玩耍;而回廊里的“美人靠”边上,是不是还倚着位绣绢的姑娘呢?她的心思,早早地就从这院墙里飞出去……当最后一束阳光落下马头墙,这院墙里又是晚风习习,炊烟升起。爬满墙头的丝瓜青藤,重新挺直在炎热中萎顿了一天的茎叶,触须长长地伸展,三五朵黄花踮着脚尖站在绿色间,俏丽好看。不一会,有人从灶房里出来,到天井的水井打了一桶水,提进去。一阵瓢盆碰响,便传来“嗤”的一声,香气四溢,浓浓地飘到巷子里去,召唤着暮色归人。等到外出的人一一回来,那张八仙桌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长幼尊卑,依次坐下。如果吃到一半,天黑了下来,便有人起身掌了灯,一家人继续围着一桌晚餐。庞村的夜,就这样在一顿饭和一盏灯的烘托下,悄悄圆满滋润起来……当然,这不是现在的庞村——风雨百年后的庞村,而是我静悄悄的遐想中的一幅晚清水墨图。在那些幽深的巷道和宅院里,始终让人感觉时空恍然,世事若梦,真不知是你走进了庞村,还是庞村走进了你。庞村与你,彼此既在近处,也在远处。而在我这样一个过客眼里,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是恰恰合适审美的。

一扇门,又一扇门,一个院落,又一个院落,进去了再出来,出来了又进去。可无论进出,村里那些不再住人的老宅院,门莫不只是一个虚设。院门。家门。虚掩,或拉过半边门栏,或完全敞开,有的干脆只留下大门框。此时,门只是用来表示一个曾经确立的家,以及家与外界的空间界定。而入门或者出门,也只是一种到来或离开的仪式。温暖,或者尊重,都让人在跨过那道门槛时,任凭自己去想象和体会。但这“门”作为一种仪式又是那么重要,以至民间习俗把结婚仪式亦称之为“过门”,妻子只有过了夫家那道“门”,才算是成为这个家的人,夫妻关系才在伦理道德上得到亲戚朋友的认可。如果在遥远的过去,这些门自然还意味着家族统治的秩序和贫富等级的建立。那时,从门栓在木臼里被旋转,到门被推开或者合上,“门”便在那种轻微的响动中,诠释了它的深刻含义。

     在古庞村,形同虚设的还有那些被众多事物荒废的时间。青砖灰瓦,流檐翘角,重梁叠柱,以及那口无人再饮用的荒水井,那只不再转动的老石磨,都不再在乎一天的长短快慢,一年的春暖秋凉。它们只晓得不管不顾地老去,甚至连残墙边上那棵老树,也漠视了时间的存在,终年都是那个样子,你根本不知它活了多久,还能活多久。

     从古庞村最后那道门出来,已到了2008年4月13日晌午时分——这个让人饥肠辘辘的、不能忽视的时间。回望那个在视窗里渐渐变小的村口,我倏然发觉,那儿分明也是一道无形的时空之门——里面是晚清的绰约背影,外面是21世纪的青春年华。而我这一张薄纸,却不得不放弃庞村的许多值得书写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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