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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阳光/王小忠(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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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6.16



    如果不能在众人前行的路上充当面向目的地的把手,那么就让自己掉落在地,成为废弃的链条。我坐在通往甘肃武威的车上,一直这么想着。

    无祝藏族自治县位于甘肃武威地区南部,境内祁连山山脉横亘东西,兰新铁路与甘新公路纵贯南北,山脉与交通线交叉处的乌鞘岭耸天矗立,地扼东西的孔道,势控河西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素有“河西走廊门户”之称。从天祝出发去武威,沿途要经过打柴沟,古浪县,黄羊镇等地。起初像是从一个幽深的筒子里穿行,两面夹山,山之形状如无数刚出笼的馒头堆放在一起。用了四十分钟时间,车穿过了这条筒子,我的眼前忽地开阔了,山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漫无边际的广阔。要不是看见飞驰而过的大车,我还以为所乘坐的这辆车是停止的。望着外面一望无垠的空旷,我似乎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那种自由。我想,如果上苍不能给我飞翔的翅膀,那么就给我飞的欲望,出生之前未曾想过要来这儿,而此时我已在这儿。人多像一个幽灵,一生不知要飘荡多少东西南北。就像我,昨夜还枕着甘南入睡,今日便在风口处逗留。

    恍惚之间车已进了打柴沟。打柴沟位于乌鞘岭南麓的金强河西侧,是一个不大的村镇,它像是这个广阔领地上的一个小小的“诊所”,过往的客人们都在这儿疗养,歇息。而打柴沟除了四面八方的凉风外,再似乎没有别的什么给你馈赠。疗养和歇息的目的是让你带上鼓鼓的一囊风尘,让你重新踏上旅途。

我想“打柴沟”这个名字是从何而来的,那些早已被人们遗忘了的古老传说,那些平展无际的黄土地,那些出入来去带有疲惫的人们,他们对空旷的打柴沟有着怎样的感激?呼啸而来的列车上带有来自拉萨的废铁,带有来自格尔木的啤酒,带着来自新疆的葡萄和烤羊肉串的师傅,打柴沟是否惊慌不已,或坦然接纳?所有的猜测都源于对自由和生活的追求,而自由并不是什么超越人类条件的抽象能力,而是最荒谬,最无法逃避的介入。而此时的打柴沟也正悄无声息地接受我的介入。

    车子过了打柴沟,我一直想着那个四面受风侵蚀的小村镇。它每天都有被风刮走的可能,每天也有再生的机会,这就像一个人,他需要通过身形和精神两方面的裸露才能达到无遮蔽的状态。打柴沟日夜站立在风口,我相信它会在岁月的端口成为金子的颜色。





    崖头井,一个小小的村庄,离天祝县城有二十多里。我到崖头井这个小小的村庄大致是下午四点多。冬天的阳光使人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温暖。朋友的家安在一个小山丘的最高处,它的孤零却让我心底发毛。它的邻居离它很远,像是怕惊醒或打扰这个沉思于冬日阳光之下的“老人”。我走近它时太阳快落山了,对于它来说,黄昏与黑夜,或黎明都是一样的。而我有点怕,这种近乎没有气息的沉寂,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是无法接受的。追求的那种本真和安静此刻你已拥有了,而你又能干些什么?

几只羊低头吃茬草,它们似乎习惯了。一个陌生人的到来使它们惊慌失措而四下散开,是的,平静而安详的生活水域,往往不容一颗域外飞来的石子。

    在崖头井,你放出的视线总是被四周的大山无情挡回。在这样寂静的地方,你即便有众多想法,也会被它的寂静与安详所消解。崖头井这个小村没有声音,远山上的积雪也没有要消融的意思,它们静静地平稳地铺在山上。它们可能用一种无声去换回巨大的声音。而我也是无声的,我的无声与崖头井及铺在山上的积雪的无声是相对而言,渺小的。人就是喜欢自我张扬,喜欢无病呻吟,更喜欢面对群山放开嘶哑的喉咙,他们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显现其人的伟大、或者满足一种渴求罢了。

    和我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崖头井迎来它黎明的时候和我刚踏进它的傍晚时一样。前边不远的山坡上仍旧是低头不语的几只羊,我意外的发现它们的旁边多出了一个身着皮袄的主人。我走到他跟前,想和他搭几句话,可他没有转头,只是专注地望着大山,我不知道他想些什么?那些羊抬起头,用一种惊奇的眼神打量着我,直到阳光全洒在我的脚下……

    崖头井的风是锥子,是专门锥人脊梁和脸的锥子。这样的风每天都有,每天都会锥你,锥久了你会怕它。在崖头井,我看见为数不多的人,他们或身着皮袄,或用头巾将头裹得严严实实。风停了,他们也不会退去挡“锥子”的盾牌。习惯了。像崖头井的寂静一样,习惯了历史与时间的双重考验。而我不能习惯,假若让我留下来,在崖头井留下骨头,留下根,我所拥有的那堆黄土也会在无人知晓时悄悄移动。





    从大红沟下车到排鹿台,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路其实不远,走起来却很费劲,一个多小时几乎要在45度的坡道上攀援而行。

    排鹿台四周环山,山上松林葱郁,这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村子被密密层层的林子裹得严严实实。走到排鹿台,我没有急着找地方去歇息,人在三分之二的时间里歇息,并在歇息中作一些美梦。而此时当我面对清晰可见的祁连山脉和高大雄伟的磨脐山时,我想这样的机遇在我的生命中不会是太多的,所以我毫不思索地放弃了歇息的念想,而去追寻一些自然的本真,让生命融入一种自然和谐的音韵之中,让自己感受一次活着的从容和自在。

    寒冷的冬天几乎把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全部压在这个村子上,从某种程度上讲,这里留给众多生命呼吸的空间是狭小的,极其有限的。

    生命的力量往往在最为艰难之中方才显示其坚强,生命的激情总在挤压与寒冷之中才得以迸发和释放,当十二月的飞雪掩埋排鹿台这个小小的村子,我意外的发现一株小草从枯黄的草丛底部探出头来。冬天已近尾声,阳光下的山坡及树林中的积雪,它们没有丝毫表情,就是那一株不易被人发现的小草让冬天开始摇摇欲坠。就是那一株小草让排鹿台具有了一种走过寒冷的自信。我想,排鹿台用自己的热情去迎接每一个春夏秋冬的时候,情形总是不同的。春天的雨滴会使它张开沉重的眼皮;夏季的彩虹会挂在排鹿台勤快人家的屋檐上,构成一副充满童话意味的画图;秋天松柏苍翠,晶莹的露珠挂在技头,在阳光下闪烁出深情的光彩;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它会显出一种生死变化后的澹定和时间深处的平和。排鹿台以它的热情和辛劳年复一年的养育着栖居在这儿的生灵,一切都不简单,或根本就无法简单。

    在排鹿台,我惊奇的发现了一所学校,它就在村子的南边。校园四周杂草丛生,墙垣残断不堪,房舍破旧欲倒。里面摆放着几张高低不平而且钻有窟窿眼睛的桌子,十几个孩子静静坐着,他们将戴有厚厚绵手套的手放在上面。阳光透过钉在窗户上的油布纸,斜斜地射到他们脚下,而无法照暖他们冻得绯红的脸蛋。这里难道真是所谓神圣领地?一个陌生人的介入,会不会给这宁谧而具神圣的地方带来骚动与不安?走出园墙,洪亮而清晰的读书声传入我耳中,我知道他们的先生来了。

    排鹿台,这个坐落在山顶和林子深处的村子,让我竟然找到自己遗失多年的自信。这儿山高水长,地广人稀,阳光充沛,当每天的阳光从东山露脸然后沉入西海的这段距离,我们每个人都去潜心做自己的事情,而排鹿台却在冬日的阳光下,萌发出一种惊人的希望,一种苦难之中的幸福,乃至潜藏在幸福之后的感动与力量。

天祝属安木多藏区,俗称华锐,意思是英雄的部落。它的祖先传说是一个叫华秀的部落酋长,他曾率其部落迁居湟水、大通河流域一带。我不知道这个叫华秀的酋长是否到过排鹿台?排鹿台这个小小的村子是否具备“英雄”的美名?排鹿台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它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义无反顾的去接纳每天的阳光。我想它绝不会去思考“英雄”的涵义,和这个世界一样,它的意义不在其内,而在其外。更何况每天的阳光第一个照亮的就是排鹿台——这个小小的村子。





    “快到了”。有人爬在我耳边说。我睁开眼,发现车子仍在形如游蛇样的山道上穿行。我长长打了个哈欠,失效多时的耳朵猛地醒了过来,我听见窗外的风啾啾鸣叫,冻得发白的路面上时时卷起阵阵寒流,如缓缓升腾而又向下回卷的悠悠蓝烟。进毛藏的山很高,路也很奇险,转过了几道弯,爬过了几座山,我说不清,也不知道了。飞跑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用力拍打了几下方向盘,低声骂了几句粗话,然后下车了。车上的人也纷纷从梦中醒来,跟着下了车。路上的积雪冻成了冰,又光又亮,足有50多米。司机转了一会儿便上了车,他见我没动身,便问:“你不怕死?”我说:“进毛藏的路本身就是死亡的通道。”他冲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路越来越险了,也越来越窄了,而且成了黑色的,像泼了墨一样。朋友义拉加告诉我说:“这山中全是金子,你看连路上铺的都是金子。”他又说:“天祝矿藏丰富,煤是最受人喜爱的,从西北起自炭山岭,东南至菜子湾,煤带来的温暖远远超过其它矿物带来的富裕。你看这满山都是地方人民挖煤留下的煤窝。”我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十步之遥便有一个大坑,坑四周都黑乎乎的。我明白了这路的颜色,也理解了天祝人民的满腔热情。因为他们具有满山遍野的“金子”。

    进毛藏的这条路的确不应叫路,而应称为进冥界的门槛。但不管怎么说,对任何事情想得乐观些还是对的。可是,人在更多的时候对死亡却充满了恐惧。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它是我们每个人的唯一归宿。静下心来认真一想,等恐惧之心和急躁之情完全稳定,你会发现死亡并不是太可怕的,更多的时候,它和荣誉是等同的。

    我是第一次来天祝,也是第一回进毛藏,这群山深处的毛藏是什么样子我不愿去想,我只是轻声祈祷,让我找到鲜花竞艳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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