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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到过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大塘镇邓塘洲的人,或许都有这个感觉,这里的春天美得令人沉醉。
邓塘洲村,位于北江上游的一个江心岛。从飞来峡一路奔腾而来的北江,也许被这里美丽的景色所陶醉,放慢了前进的步伐,变得淡定从容。江水夹带着砂石,阻挡了河流,分岔出主河道和支流。砂石西南面,漫江河蜿蜒而过。北江的主河道、支流与漫江河交汇于此,造就了三河汇流的自然景观。砂石经长年累月的淤积,形成了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
小岛土地肥沃,吸引着一些乡民前来垦荒。明嘉靖年间,开村始祖杨致政由河南郑州邓洲县南迁广东,后又将祖地迁往大塘。至第七代,小岛形成村落,因毗邻大塘墟,于是将“邓洲”和“大塘”相连,取名邓塘洲村。
村前有个渡口,对岸是大塘墟。这是以前小岛联系外界的唯一通道。十多年前,岛上居民筹资从六一堤围那边修建了海底路,从此结束了村民渡船出行的历史。
我和同伴到邓塘洲是在早春二月。从六一堤围往下走,经过海底路进入村内,只见小楼林立,绿树掩映;黄发垂髫,怡然自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村前横亘着一条长堤。堤内,田园开阔,庄稼茂盛。堤外,沙滩连片,江水浩荡。堤上,茂林修竹,摇曳生姿。
我们从村里往前走,穿过竹林,到达沙洲。
站在沙洲上,一幅如诗图画展现在眼前:远处群山连绵,山下白屋如棋;江边树木葱茏,江中江水澄碧;近处草甸如茵,牛儿成群。有的站成一排,有的三三两两,悠闲觅食,给碧绿的草甸增添了几分灵动。
沙洲上,肥沃的土地被春风催生出多种植物,像大地母亲的毛发,密密麻麻。
岸边,一大片益母草,开着紫红色的花,穗状的一串串,似是风铃在摇曳。长得最茂盛的是假马齿苋。这种草柔软鲜嫩,鸡鹅鸭猪都喜欢吃,我童年时代曾割过不少来喂猪。颜色最艳丽的是大花还亮草,花纯紫色,娇艳夺目。路边草丛中,有几朵白蘑菇,像撑着几把白色小伞,挨挨挤挤,高低错落,精致可人。
沙洲上的植物享受着安宁的环境,沐浴着阳光雨露,自由、肆意地生长。
一群在江边休闲嬉戏的白鹭,见有人来,骤然飞起。白鹭的身影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天地间仿佛划过一道道亮光,霎时传到远处。
移步换景,望向江心,另一幅山水画卷映入眼帘:远山如黛,层层叠叠;江中心的几座小岛,如鲨鱼匍匐水上;岛上树木茂盛,郁郁葱葱;一叶小舟,停泊岛边。远山、岛屿、小舟倒映水中,构成一幅静谧恬淡的水墨丹青。
长堤春水绿悠悠,畎入北江一道流。面对美景,我思如泉涌,情不自禁吟出两句。
春江水满,沙滩比秋冬时小了,但沙粒仍洁白。一艘运沙船从上游驶来,蓝绸缎般的江面,荡漾着一层层涟漪。熟悉小岛情况的同伴说,倘若碰到渔民打鱼回来,还可以买到便宜又新鲜的鱼虾河蚬。
回村路上,见一块空置的菜地上长着嫩绿的百花菜,用手去掐,脆生生的茎秆发出“噗”的声音,细看手指,湿润柔亮,指甲青绿,染上了春天的色彩。
走在邓塘洲,满眼都是蓝绿色:蓝天碧水,青山绿树,芳草如茵,庄稼葳蕤。绿色,是希望之色,也是村子最自然的生命底色。
走在邓塘洲,不见有烟尘滚滚、废气冲天、喧嚣嘈杂,有的是山环水绕、芳草萋萋、鸟语花香,仿佛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邓塘洲村背靠青山,面临江河,得天独厚,是块风水宝地。据说邓塘洲开村时,七兄弟每人一条巷,每条巷七间房子,均有镬耳屋,每间镬耳屋都是龙脊。20世纪30年代以前,村内修有糖厂,家家户户种桑养蚕,村民生活富庶。如今,在乡村振兴春风吹拂下的邓塘洲,村民生活更上一层楼。
诗人海子一直想做个幸福的人,他一生向往的是拥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邓塘洲村的村民都拥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江,春暖花开,会不会幸福感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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