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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土窑洞(外一篇)/张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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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6.08

在大山的褶皱处,沟台边,山崖畔,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家,有人家的地方就有村庄,有村庄的地方就有窑洞。

窑洞,是最原始的陇东民居,是最典型的农家住所,是最豪华的百姓追求,是最温馨的生活场地。

广袤的黄土地上,沉淀着厚重的黄土层,黄土层厚啊,厚度可达几十米,厚重的大山里,雕刻出大大小小的窑洞,窑洞里面,生活着世世代代的黄土人,他们在窑洞里出生,在窑洞里长大,在窑洞里老去,薪火相传,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背靠大山,面朝大山,在吉祥如意、春暖花开的地方,凿洞而居,创造了被称为绿色建筑的窑洞。窑洞一般有靠崖式窑洞,下沉式窑洞、独立式箍窑等形式,其中以靠崖窑为多。

我的故乡有很多大窑洞,一个大大的罗圈庄子,9孔大窑洞和6孔小窑洞一字儿排开,它们就属于靠崖式窑洞。

躺在大窑的土炕上,望着高高的窑洞顶部,多少代人生活的烟火,把窑洞的墙皮熏染得黝黑黝黑,这是岁月的沉淀,这是生活的积累,这是历史的记忆。窑洞里面有套窑、拐窑,我想,当年这里面肯定是贮藏一些贵重的东西。窑洞的顶部有摆桩,四根圆木一组,有一个窑洞的顶部,最多有十三组摆桩,我小时候想着,这是为了窑洞的坚固安全,后来才搞清楚,它还有一个意义就是当时的装潢。

躺在大窑的土炕上,我困惑了,这些大窑是怎么挖成的?过去那个落后的年代,完全是一铁锨一铁锨地铲,一筐一筐地运,几代人的辛苦,多少人的汗水,终成大业。勤劳、勇敢、智慧的祖先们,创造了人间奇迹。

老家的窑洞,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在窑洞里面生活,只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没有春夏秋冬之别,过去那个年代没有空调,其实根本不需要空调那洋玩意儿,土炕是恒温的,窑洞是恒温的,人们的生活也是恒温的。

窑洞的名字是有区别的,按大小分,有大窑,碎窑,高窑,低窑;按修成的时间分,有新窑,老窑;按地理位置分,有边窑,当中窑,偏窑。一般来说,把做饭的地方叫家,把接待客人商量事情的地方叫窑。住宿也是有讲究的,年龄大辈分高的人住在当中窑,是大窑,年龄小辈分低的人住在边窑,是小窑。我年轻的时候,祖父就住在最中间最大的窑洞里面,我就住在最边上最小的窑洞里面。在农村,儿子多的人家,就应该有几个窑洞,成家立业的时候,要分家,老人经过长期的考察考验,留一个最听话的儿子伺候养老,其他的都是要另出去,各开门,另当家。要分家,首先要考虑分一个窑洞,有条件的,有能力的人家,要给儿子重新修一处地方。窑洞以单数为准,或者3只,或者5只,或者更多。

一个大大的庄子里面,最多的时候居住着7户人家,40多号人,热闹啊,多少个孩子在一块儿玩耍,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非常友好地聚在一起,风平浪静,时间不长,就会暴风骤雨,对骂,然后是战争升级,大打出手,和现在的有些国家是一模一样的。后来,人口越来越多,院子里住不下了,有人搬走了,又有人搬走了。要搬家,首先需要看一个好地方,看一个好日子,开始修新庄子。窑洞的方位确定之后,就开始挖地基,一般是门前有沟洼,可用独轮车、架子车把土边挖边推进沟里,这样扔土方便,就比较省力。过去人们修庄子,只有利用农闲、雨天挖土运土,起早贪黑移地干活;饭前饭后地挤时间,能担一担是一担,能运一筐是一筐,肩上的皮脱了一回又一回,双手上的茧子磨起一层又一层;这一辈人完不成,下辈人接着干。地基的大致形状挖成以后,就要把庄子的表面修理平整,我们叫作"刮崖面子",一般是水波浪纹等非常美妙的图案,很是好看。地基挖成,崖面子刮好后,就开始打窑。打窑就是把窑洞的形状挖出,把土运走。打窑洞不能操之过急,急了土中水分大,容易坍塌。窑洞打好后,接着就是镞窑,或叫剔窑、铣窑。从窑顶开始剔出拱形,把窑帮刮光,刮平整,这样打窑就算完成了。等窑洞晾干之后,接着用黄土和铡碎的麦草和泥,用来泥窑。泥窑的泥用干土和才筋道,泥成的平面光滑平顺。泥窑至少泥两层,粗泥一层,细泥一层,也有泥三层的。日后住久了,窑壁熏黑,可以再泥。窑泥完之后,再用土基子码山墙、安门窗。老百姓生活中的一件天大的事情终于完成了。

新庄子修好了,就是再看一个黄道吉日,要搬家了,这个时候,大家却有些难分难舍了,妯娌拉着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过去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子的事情闹过别扭,现在互相赔着不是。孩子们也是手拉着手,过去的打架都是那么的亲切,这以后想打架恐怕是没有对手了,也可能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大院子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有人在新农村盖新房子了,有人进城了,有人出外打工了,有人的孩子在外地工作,给孩子带孩子去了,我们小时候,父母在那里,那里就是家。有一天老了,儿女在那里,那里就是家。三家,两家,一家,偌大的院子里面,现在只剩下两个80多岁的老人了,他们是大窑的主人,他们留守着大窑,他们留守着生活,他们留守着希望。老人的孩子在外面工作,老人的孙子在外地打拼,只有节假日的时候,他们才有空回来小住,曾经拥挤的大庄子,现在宽敞多了,曾经热闹的大院子,现在冷清多了,曾经忙忙碌碌的生活,现在休闲多了。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往事就会尽情地涌将出来。幸福摇篮,蹉跎岁月,青春记忆,苦乐年华,甘苦参半,今生难忘!我想满怀深情地对您说:故乡的窑洞,我的母亲,我感谢你,我怀念你,我仍想在你的怀抱中酣甜地睡着!

故乡的窑洞里面,还能够嗅到祖父罐罐茶的清香,还能够看到祖母手擀臊子面的灿烂,还能够听到父亲循循善诱的教诲,还能够记得母亲在一豆煤油灯下为我纳鞋底的辛劳。

故乡的窑洞里的土炕上,我学会了写第一个汉字,我知道了山顶洞人的艰辛和伟大,我知道了延安窑洞灯火的不灭和辉煌,我知道了经过几千年风雨洗礼的黄土窑洞,农耕文化在发展延续。"周道之兴自此始",悠久的历史,撰写着一部曲折动人的传记;岁月的刀锋,雕刻着一幅奋进抗争的图画;古老的门窗,吟唱着一首可歌可泣的道情。

故乡的窑洞里面的土炕上,我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革命,我不是一个愣头青了,我成为一个男人,我有了自己的女人,我认真地在土炕上“翻床”,左三圈右三圈写满了爱的诗行,交杯美酒醉了我的情殇。故乡的窑洞的土炕上,我的儿子出生了,我又完成了我人生的第二次革命,我成为一个父亲。

我专程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乡,我去看朝思暮想的窑洞,躺在大窑的土炕上,我好像有一种坐着飞机飞了很高很久终于平安着陆的感觉,踏实极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觉,却好长时间不能入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却没有做梦,我真的想做一个梦,但是无果。

村庄的周围,有很多古老的地名,人们还是延续地这样叫着。大窦湾,小窦湾,窦沟畔,现在已经没有一家姓窦的人家了;石掌,现在没有一户姓石的人家;刘沟窝,现在只是一片废墟,残垣断壁中,后面的人突然发现了一副埋在土里的石磨,还是新的没有用过的;三个窑,我小时候还能够看见三个模模糊糊的窑洞形状,寒来暑往,现在只剩下一片乱草蓬生的山坡了。我有些伤悲了,有一天,我的村庄,我的窑洞,也会和他们一样,只能剩下一个名字罢了。

大门前面有棵老槐树,她的年龄比我都要大,老槐树上面有个鸟巢,空空如也。大风从山畔上吹过,庄崖面上的水波浪花纹早已模糊了,窑洞的墙皮是黑色的,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斑驳不全了。

哦,老了,我的亲人;老了,我的村庄;老了,我的窑洞。


枣儿好吃不好打


农村老家的人习惯把枣子叫枣儿,我是在农村老家长大的,所以,我也是习惯把枣子叫枣儿。枣子经过这一儿化,倒是亲切了许多。

枣儿由小变大,枣儿由绿变红,最后,枣儿成紫红色了。

枣儿成熟了,像一个个小灯笼,像一串串红玛瑙,像一簇簇小火苗,张灯结彩,把枣树打扮得分外妖娆。

在大西北贫瘠的土地上,最常见的就是枣树,最常用的就是枣儿,最不缺少的也是枣儿。

“娃娃乖,领上街,核桃枣儿满怀揣。娃娃丑,领个狗”。每当大人把枣儿装满我的小口袋的时候,我总是想,我是一个乖娃娃,我一定要做一个乖娃娃,做个丑娃娃是注定没有枣儿吃的。

看着满目的枣儿,嗓子眼里顿时伸出了无数个小手,痒痒的,垂涎欲滴。只是这枣树浑身长满了刺,近身不得。越是好的东西就越不容易得到,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得到。望枣兴叹,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就地取材,拣几个小土块、小石块去打枣,多次努力,总有收获。慢慢地,我成了打枣的“专业户”和“暴发户”,打大枣儿绝对不打小枣儿,打红枣儿保证不打绿枣儿。我一直遗憾的是奥运会怎么没有一个“打枣”项目,如果有,我肯定能够获奖。

还是用竿子打枣效果好,一竿子下去,枣儿四散,一次可以打下若干个枣儿,收获满满。祖父总是说:有枣没枣打几竿。

村子的供销社来蜜枣儿了,一个人只能供应半斤。这仨瓜俩枣,三下五除二就不见了,嗯,好吃!嗯,还想吃!世界上痛苦的事情是没有钱,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有钱了却买不到想要的枣儿。办法还是人想出来的,停一段时间,我换个衣服再进去,售货员就是没有认出来,又买了半斤蜜枣儿,嘻嘻,牙都快要甜掉了。

到外地上学,周末了,去学校附近的农家转悠,突然发现这户农家也有枣树,枣树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枣儿,农家的姑娘很是客气,招呼我打枣。这个农家的姑娘姣好的面容,长长的辫子,穿着红色的小衣服,不,不是衣服小了,是她丰满的身体撑得衣服满满当当,所以衣服显得小了。姑娘红着脸递给了我一根长长的竿子,我有些手忙脚乱,我深深地自责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态了。

枣儿很甜,就像家乡的枣儿。姑娘很是大方,送给我很多枣儿,我感动了:你像个枣儿。姑娘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就叫枣儿。

枣儿,这名字好啊。后来,我还去过多次,为了那个姑娘的约定:枣儿好吃着呢,以后要常来哦。看着我气喘吁吁地打枣儿,姑娘笑着说:枣儿好吃不好打哦。有一次,我不慎把枣树的枝条打折了,叶子散落了一地,姑娘嗔怪我了:放着枣儿不打,打什么树枝树叶?枣树容易吗?你这人就不知道好好珍惜?我知道枣树是有刺的,是祖父的“有枣儿没枣儿打几竿”彻底地误导了我。

后来,枣树上的枣儿没有了。再后来,我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过多次。后来的后来,我毕业了,离开了那个学校,离开了那个距离学校不远的农家,离开了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叫“枣儿”的姑娘。

结婚大典的时候,家乡有个风俗习惯,就是在炕上摆满了枣儿花生之类的道具,让我围绕着新娘转圈,左三圈右三圈写出了爱的诗行,交杯美酒醉了我的情殇。早生、花生,早生贵子,有儿有女。我认真地做着,心里面美滋滋的,这个祝愿好啊。

一次去献血,完了有点头晕,妻子忙着找来枣儿,红糖水泡枣,补血,我特意多喝了两碗,感觉好极了。

大半辈子了,我吃过很多的枣儿,新疆和田的大枣,宁夏灵武的长枣,河北沧州的金丝小枣,后来听说台湾有个大青枣不错,就是没有吃过,盼望着,台湾尽快回归祖国的怀抱,到时候能够弥补一下空白。其实,吃得最多的还是家乡的枣儿,还有那个和家乡枣儿一样味道的农家枣儿。

多年后,同学聚会,去看母校,我想起了那个距离母校不远的农家,想起了那棵枣树的甜甜的枣儿,想起了那个穿着显得有些小了的红色衣服,想起了那个叫“枣儿”的美丽姑娘,想起了她说过的“枣儿好吃不好打”。我突然有个冲动的想法,想去看看那棵结满枣儿的枣树,想去看看那个叫枣儿的姑娘…后来我犹豫了,还是留下一些美好吧!

枣树,有刺的枣树。枣儿,红色的枣儿。枣儿好吃不好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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