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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叫王玉山,是横山县杨窑则杨姓大户人家的子弟,从七八岁的时候开始从杨家往王家湾的大舅家两边跑着,两户人家实际距离不过十公里路程。十五岁的时候,爷爷被出继到大舅家顶门。
大舅家有兄弟四人,年龄较长的是姥爷王应德,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阴阳先生。他有过人的法眼和法灵力,一辈子吃香喝辣骑走马的行艺人,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老姥爷王和与爷爷弟兄几个同住,老姥爷和姥爷王应德都在爷爷十八岁那一年故世了。爷爷的顶门延续了姥爷王应德的香火,兑现了人生最后的承诺。爷爷曾经炫耀地说他生了三男四女七子团圆。
如今回到靖边老家王家湾,前庄有一块地叫前塔,到圪梁上就能看到一个三代单传、貌似旗杆的坟园。按辈分由上至下依次是王和(立宗)、王应德(居中)、王玉山(靠下),我的老先人们就长眠于此。
一、黄土高原的呼喊
仿佛永远走不出黄土地原始而落后的农耕生活,是定格在我童年记忆里的陕北。那时候的村庄仿佛几百年不变,村庄的一草一木、人情风物、鸡鸣狗吠清晰而真实地烙印在我孩提的世界中。没有任何外来机械进入村庄,自然也就没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人们大都依据村庄山形的走势,依水傍河而居,为的是河里吃水、灌溉便利。爷爷的家就坐落在离河畔不远处山峁湾的几间土窑洞,至今依然保存完好。
爷爷嗓门奇高,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爷爷有一门绝艺,这是一种特殊的发声技艺——站在地势高的一端,凭借着巧妙的力道,从身体最深处发出“哦——哦——”的高音。倘若是顺风,这声音就可传到4公里以外的地方,接收信号的人便能心领神会达成默契。在还没有通讯设备的落后年代里,老先人们曾一直沿用这种原始、简单而又实用的方式来传递信息、互相联络。时代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回头再望,当初的这种传递方式便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二、翻天覆地的十八岁
十八岁时,爷爷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重大挫折。爷爷是村子里唯一一位皮匠,勤勤恳恳揽活,割柳条打零工,积攒下两千元人民币,对此视若珍宝。但是缺乏社会经验的爷爷,轻信他人借高利贷的骗局,结果中了圈套,积蓄被扫荡一空,大受打击。
我的姥爷王应德和老姥爷王和是在同一年得病去世的,那年爷爷正值十八岁。忽闻噩耗,爷爷心中再无依靠,娇生惯养、坐享其成的慵懒闲散日子一去不返。经过彻夜不眠的思量,爷爷最终决定揽工养家。奶奶要照顾子女,不能走远,在村子里给本家地主家揽工。爷爷背井离乡,去了较远的地方寻觅揽工。值得庆幸的是,踏实肯干的爷爷通过自身的努力,一年到头,挣回来一头母驴。
从此,我的爷爷奶奶开始自立门户,起早贪黑、不知疲倦地劳作。奶奶过开了日子,含辛茹苦地操持着一大家老小九口人的光景。
三、家族情结的牵引
爷爷对家门的扶持和爱恋是我一生对爷爷最大的敬畏之处。内蒙古、河南有亲近的挨门子,爷爷健在时,每年都长途跋涉去大沟湾看望他的亲人们。在我的记忆中,三爷爷王玉岐一家正是在爷爷的大力帮助下,才从南老山重返王家湾,落户安家。
爷爷享年九十一岁,一辈子康健硬朗。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说着平凡的话,他用质朴、拼搏、奋斗,书写他自己的人生,但在我的心里爷爷从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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