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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整整十九年了,那年父亲六十七岁。
父亲在我的记忆里从未模糊,每当回忆起他的幕幕往事,我的眼里便噙满泪水。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住在离村子大滩十四里外的羊场放羊,骑马、赶车、送粪、拉草、推磨等就是他的主业。一年四季,年复一年。嘴烂了没有药就在沙漠地上捡个小甲克虫壳贴在嘴角上,上火了就从野地里挽几颗大黄回家熬水喝,没鞋穿就自己制作草鞋穿。父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儿女。
父母生我们姊妹七人,哥哥和妹妹是先天聋哑;放羊、种地就是父亲一生的事业,尤其是父亲种的大西瓜、小甜瓜香甜可口。夏天家里一来亲戚、邻居,父亲一蹬腿下炕,一弯腰随手摘一颗大西瓜,用腰里别着自己造的宰羊刀娴熟地杀开给大家吃。那瓜红彤彤、水灵灵、口感十足,亲戚们吃了赞不绝口……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每天都会去放羊,运气好时会在山野里捡到一些地软、蘑菇、野鸡蛋,拿回来第一个给我吃。有时的父亲却是严厉的,依稀记得有一年冬天,格外冷,四姐和我抢玉米窝窝吃,我哭了,父亲听见后严厉训斥了四姐。父亲的脸既凶狠又阴沉,或许凶狠的是重男轻女,阴沉的是家里穷担心孩子饿肚子。
虽说父亲脾气不好,可心肠软,人坚强,无论是对谁他都心无旁骛,公道正派,尤其是对晚辈更疼爱有加。记得在20世纪80年代末,姐姐家两个娃,一个比一个仅仅大一岁,父母心疼姐姐又种地又带娃太辛苦,便把两岁的外甥女领回来一边放羊一边照看,这一看就是三年。那时候全村都没通电,更没有通讯设备,骡骡车便是父亲最好的交通工具。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03年9月,经医院检查,父亲肝癌晚期。得知消息后,我们一家人晴天霹雳。在父亲与病魔作斗争的日子里,他那么坚强,可恶的病魔无施不可让他疼痛难耐。他舍不得花家里的钱,我每次从医院买回来“杜冷丁”,父亲都责怪我乱花钱,说自己没事,让我安心上班。有一次,母亲从自己缝的黑色钱包里取出仅有的10元零钱塞在我衣兜里,叮嘱我说给你大买个热水袋吧,让你大疼的时候用热水袋压住胸口。“杜冷丁”这个药既贵又不好买,你大在西京医院住院40多天,做手术花了一万多元,家里实在没钱了,你也尽心了。你大就这么个命,而且你哥哥妹妹又是聋哑人,一大家人也要生活了。看到久卧炕头上蜷缩着身体疼痛难忍的父亲,我是多么痛心且痛恨自己……我背着父亲用手揩了一把眼泪,生怕父亲看见装在手提包里的检查片子。
我下决心,哪怕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看好父亲的病,当天我就坐上了去省城西安的车继续为父亲寻医问药。可惜老天不光顾好人,父亲从得病到去世仅仅不到半年,罪恶的病魔还是夺走了父亲生命。我清晰地记得,父亲躺在炕上口吐白沫的最后一刻,还在巍巍颤颤告诉母亲,他最不放心的还是我(乳名二娃)。后来母亲就常常用父亲的这句话来教导我,鞭策我。也许有些人不能完全理解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但作为当时27岁已工作满三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父亲是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和重担托付于我!
今天是父亲节,我再次忆起父亲一生的不易,想起父亲的教导,想起父亲的点点滴滴。此刻,儿子在这里向在天之灵的您道一声:“父亲您辛苦了,您好好安息!”我绝不会辜负您的重望和嘱托,今后更加努力工作,照顾好母亲和兄妹,并一定做一个像您一样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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