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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5日,英吉沙县“第十二届杏花节春季赏花游园系列文旅活动”正式拉开帷幕,广场上鼓乐齐鸣,掌声雷动,数千游人沸腾如欢乐的海洋。
关于杏花,唐宋时期多有诗家描述,尤以杜牧《清明》诗为妇孺皆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活动中,我居然在成排的杏林侧旁看到了新建的“杏花村”,创意十分新颖独到,但略感韵味不足。倘若在浓荫蔽日的杏树底下,盖一茅草小屋,侧旁斜挂一面三角黄色酒旗,上书“杏花村”三字,食客不喝大碗酒,不啃大块肉,仅以一盘油炸花生之类的小吃,配以小巧玲珑之陶瓷酒杯,邀三五好友慢叙浅饮,并赏花赋诗,必有一番独特的乡土情愫萦绕于胸而难以忘怀。
陆游的名句几乎家喻户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陈与义的“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都隐隐让人感到有一丝淡淡的愁绪,却又不知其因。
最典型的是晚唐的吴融:一枝红杏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一个“愁”字,把对故土的恋想,流离颠沛的情伤以及惜春的情感,全都融入了诗中。
据说,晩唐司空图曾购得一株杏树,虽百般呵护,却始终不见开花,心情十分郁闷。直到十年后的一天清晨,正是春光明媚的时节,这株杏树突然开出满树杏花,红艳而热烈,不禁大喜,卷起衣袖,浇水施肥,并对着花开,饮酒长坐而不起。可见人们对杏花的钟爱有多么的深沉。
英吉沙县艾古斯乡的杏树,光是示范林就有3000多亩,树径约在一米左右,高度在十五米上下,修剪有序,枝桠横生,蓬勃向上,犹如无数手臂伸向天际,上面缀满了白里泛红,红中透白的杏花,团团簇簇,重重叠叠,看不到边,望不到头,如霜如雪,如早霞如夕照,面对这澎湃无垠的花海,让采蜜的蜂儿犯了傻:都是一样的五个花瓣儿,一样的金色蕊儿,一样地被紫色外萼护卫着,一样地透着馨香。
站在高高的赏花台上举目四望,可见无数呈半圆形树冠,阵风吹过,摆动身姿,如同一个个白色的波涛上下起伏、滚滚向前,无数瓣儿顿时化作万千花雨纷纷扬扬洒落在绿油油的麦垄上,浓香便四溢弥漫开去,高兴得一群长尾巴喜鹊站立高枝叫个不停。
唐诗宋词中也有不少描写杏花而成为绝句的。最脍炙人口的当属宋代的叶绍翁:应怜履齿印苍苔,小扣紫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诗韵无限美,只是杏一枝。比起艾古斯的千枝、万枝、亿万枝,相差都有十万八千里。
还是宋祁的诗高人一筹: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一个“闹”字成了全诗的点睛之笔,写尽了杏花争春的活泼劲儿。
说实话,论色泽,杏花不如桃花艳红;论香气,杏花不如梅花浓郁。有趣的是她的颜色,远看为白,近瞧为粉,细看却不见粉与白,只留得一缕幽香在人间,用得着“遥看草色近却无”的诗句来形容了。其实,你只要懂得杏花的深情,就能听到她生命的喧腾与律动,就能领略她的千姿百态,也就懂得了“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真正含义。
经过一冬的煎熬与等待,光秃秃的枝条上,一夜间就鼓出了一个个圆溜溜的小花苞,像倚着家门向外探头探脑张望的小顽童,白里泛红,红中染紫;半开的,像含笑露齿的少女;全开的,那五星状的瓣儿鲜嫩光洁,如同蝉翼。还有一串串无数的正在孕育中的小苞儿挤着身儿往上窜。这时,你才真正赞叹起了“闹”字的妙用与高超。
喀什知名诗人赵香城的诗句热烈奔放,动人心魄:在如此浩大、无边的杏林里,谁看见了杏花的盛开?晨风看见了;谁听见了千枝万枝一起盛开?早醒的鸟儿听见了;谁看见了十万万花儿的盛开?晨露看见了。
这样说来,无论是“楼墙斜露杏花梢”,还是“春到青门柳色黄,一梢红杏出低墙”,都是远远比不上这万株杏花林的汹涌与澎湃的了。
太阳送阳光,月亮送梦想,清晨送希望,春天送花香。
艾古斯乡的杏林已有1.7万亩,34万多株,每年春暖花开,引来八方游客,留下一片赞语。每个家庭都有数亩杏林,靠着这些有着三四十年树龄的“摇钱树”,昔日贫苦的农民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要是唐宋时期的大诗人大词家们生活在如今的时代,不知又能写出多少美不胜收的传世诗篇!
“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祝愿艾古斯乡,有更多的杏林,有更多的鸟语花香,祝愿年年辛勤劳作的人们,好日子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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