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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志远:诗与歌的深情吟唱
总是昂着头走路,人瘦,发短,笑笑的,眼镜后面目光睿智。遇在街道上,他就会停下脚步打招呼:咋介?用最本真的乡土之问,贴心地交谈一番。志远人缘好,聚着一群四面八方的朋友;志远的诗歌好,大报大刊上频频出现;志远的歌词好,音乐圈的朋友都知道。
约十多年前,在小城的文学活动中,认识了肖志远,他喜欢坐在角落里默默聆听,似乎有些青涩,尽是谦虚的表情。当我看到他发表出来的《母土书》散文诗,真的吃了一惊,竟然出自一个青年之手,却那么厚重那么炽热,交错着生活的甘苦和泪水,用灵性的文笔切割了生命的酸楚,像一大片绽放在春寒中的黄荆花惹人瞩目。
“从村庄的身躯里站起来,一片云彩,幻化为我梦境中斑斓的色泽”“ 喊不出的疼与父亲撕心裂肺的声音把村庄的夜一遍一遍惊醒”。 他内心一定有过不少刻骨铭心伤痛,或许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察觉能力,才写出了直抵心灵的文字。
一个作家的文学高度,不在于写了多长多厚,而在于写出了星斗一般的光芒。肖志远生长在乡村,自然有过别样的经历,以至于他的作品中乡村题材居多,一捆一捆地堆满了他的山坡。有时候他内心很苍凉,感慨生命流逝的无奈:“这么多年\我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刮掉一茬一茬的胡须之后\暗自遥想一个人的一生”。有时候他对城市化的思索,变成了另一番乡愁:“离开庄稼,离开牛羊\到最后,谁去厮守那些土地\谁又会告诉自己的孩子\那里也需要耕耘”。有时候他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在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山里的麦子黄了\母亲连割带背地把十几亩小麦送到了麦场\那一年的秋天,烈日当空,麦芒金黄\大学成熟了我多年的梦想\却把父亲推向了农民工的路上。”
我认为有品格的作家,除却生活积累和艺术表达之外,思想和修养决定了层次,是否用朴素的人性评判大世界,是否能明辨历史的真伪,是否大量读书而打开了人文视野,至少他能分得清黑与白,辨得出美与丑,至少不会糊涂。试想,风雨沧桑的脸和养尊处优的脸,其内涵是决然不一样的,蕴藏着岁月的轻和重。犹如看微信圈的转发帖子,很容易地看出一个人的“三观”;读文学作品也一样,字里行间散发着作者的清与浊的气息。文学恰似郑板桥说的“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关注的是人和人生以及纷繁社会深处的喜怒哀乐,而不是生活表象的情调。肖志远笔下的人和事是有份量的,书写着命运的复杂,他很清楚文学的路该怎么走,其思想有着特别之处。
读肖志远的诗歌,往往产生了内心的共鸣,引发很多思考,于语言的芳香中迷醉了,而进入茫茫空间一环又一环地追问。他变化着视角,让乡村更加清晰,要么站在窑洞前瞭望城市的喧嚣,要么站在城市的街头上遥看山里的玉米林。我喜欢这种乡土情怀,喜欢这样的表达。
多年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曾无数次痛快地喝酒,结伴去往远方看山看水,存储了宠辱相忘的情谊。每次,都为他和他的年轻朋友们在文学上取得的成就而喝彩,也在鞭策自己继续努力。他的作品先后入选《2008中国散文诗精选》《中国当代诗库》《中国诗歌鉴赏》《宋朝以来的爱情》《2009中国年度诗歌》等十多种选本,多次在全国文学征文中获奖。出版了诗集《或轻或重的叙述》、与人合作电影剧本《山丹丹花开》《哦,青春》;2023年秋,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二部诗集《成为一棵树》。他在文联任职,还要包扶贫困村,兼任《延安作家》副主编,每天忙里忙外,陀螺一样地旋转,创作不曾耽误,他是陕西青年作家第一方阵的实力派人物,荣晋中国作协会员之列。
肖志远从诗歌出发,踏入了影视和音乐,竟然风生水起,有声有色。不久前的秋日,我去西安办事,在大雁塔边的食府里吃饭,旁边桌子上响起了熟悉的新编民歌,一群大学生模样的男女围着手机,激动地模仿着原声,咿咿呀呀地唱:你要是愿意\咱一搭搭里一搭搭里\一搭搭里……
我由不得激动起来,这首《一搭搭里》歌,词作者肖志远,曲作者李先锋,都是我的好朋友。在古城西安,在现代化的都市,在秦腔嘹亮的地方,看到大学生们十分地喜欢,我真想走过去告诉他们,这首歌流行在陕北的每一条街道,我也会唱。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悄悄地听着他们的歌唱:二道糜谷阳洼洼长\我看那个妹妹好人样\俊个蛋蛋的脸脸柳叶眉\你把哥哥心魂魂迷……
肖志远和李先锋立足陕北大地上,联手创作了几十首新民歌,在网络和民间流行,陕北网络掀起了一股热,称他俩为黄金搭档。县上为此举办了“志丹原创音乐会”,邀请省市音乐大咖前来观看,在艺术研讨中给予了热情的赞赏。他们合作的电影插曲《晚安,青春》主题曲,博得了好多年轻人的青睐:有多少人深夜失眠\有多少人梦想着明天\埋进心中的青春\谁的脚步走得匆匆……
几年来,肖志远写了百余首歌词,以新陕北民歌韵味为灵魂,更具有美感和思想,大部分歌词被歌手争抢,谱曲、制作、首唱后,在全网发布。他的歌词创作已经比传统的情爱主题站得更高了,境界更宽阔,表达意蕴更深刻,越加耐人咏唱品味。比如《泥人人》“你是我那前世的黄土,我是你今世的泥人;素面朝天来过这俗世,喜怒哀乐冷暖是人生”,不属于轻松的爱情之唱,渗透进了关于人生的思考,带着祈愿,也饱含了遗憾和无奈。《风吹桃花红》的词太美了,美得扎心,“桃花花红来迎春风,尘世上苦不过人想人,谁有那心病谁晓得疼;一树树桃花醉春风,人和人交得是心和心,谁不动情来谁不伤心”。经历过刻骨铭心之恋,都懂得其中滋味,也更知道“满眼眼望见桃花花红,风吹那桃花心不动”的爱而不得,面对纠结需要转身,得失之间重新选择。及时收敛自己的情感,把心底的波涛汹涌伪装成风和日丽,这也许就是爱与被爱的真相。
读诗和听歌,是对自己的净化,让心获得更多的温暖。“我喜欢听风声\尤其是高原的风\站在山顶,风声里能听出生命的声音……”我当然愿意在他的作品里,听到更有力度的生命之声,以及对人性的深情吟唱。
高世宏:为陕北民歌添彩
大约十多年前吧,恰是明媚四月,地上生出翠草。我扛摄像机去永宁山拍专题片,恰巧某省电视台栏目组也在拍摄,还邀请了当地一位歌手还原民俗情景。只见头戴白羊肚手巾、身穿羊皮褂子、腰系黑色大裆裤子的青年,从永宁山峰南坡的赤岩小路上,一边高唱信天游,一边晃悠着上坡。
那一刻,仿佛时光返回到了久远,牧歌互答的诗情画意在热烈明了的情歌声中隐现,高亢悠扬,迂回旋转,犹如天籁之音飘过,所有人愣愣地看、呆呆地听。青年歌手走近了,信天游也唱完了,周围人一片拍手叫好。他深眼窝,挺鼻梁,带着笑,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笑说:羊皮褂子太热了。这话惹得大家嘿嘿地笑起来,纷纷夸赞他的民歌唱得有味道。
我打问别人,才知道这位青年叫高世宏,是县歌舞团的歌唱演员。
不久,志丹县以宏大气魄,筹备排练大型歌舞剧《挂红灯》,请来北京大导演选拔演员,我又一次和高世宏相遇了。在宾馆大厅里,他一嗓子唱出去,声音好比被天使吻过,若山风荡过春色盎然的原野、似大河在雷雨后欢快奔流、像山路蜿蜒着稔熟季节里的遍地芬芳、如大地在晨雾中朦胧醒来,他用感情把四季的精彩揉成一缕缕攫人魂魄的歌声,在回荡在蔓延在灿烂。北京导演非常兴奋,翘起大拇指,说了一连串的好好好,你们偏远小县竟然有如此了不起的人才啊!
高世宏心性淳朴,逢人先笑,笑了才说话。为人处世大方,仗义,厚道。虽然生活的压力让他过早地谢顶了,但艺术的追求使他显得活泼帅气。后来聊天,才知道他和我是老乡,还是一个行政村的,有不远的亲戚关系,我且比他大两辈,缘分让世界变得这么小。
逐渐知晓,他的歌唱才能不是天生的,奶奶有一副好嗓子,唱民歌在周边非常出名。幼年时期的高世宏,就和奶奶咿咿呀呀地学唱信天游,连年累月的心里装下了很多原生态的歌儿。读小学中学期间,寒暑假里替大人拦牛放羊,他站在山坡上,把天地当作自己的大舞台,隔着沟峁与其他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唱,满山阔洼飞动着歌声,既解除了孤独寂寞,又增强了唱歌实力。
音乐的梦想在他少年的心底已经发芽生根。之后,无论是抱砖瓦、蹬三轮、干杂工,从没有停止过对唱歌的追求。一有空闲就拜访附近的老艺人,记录和学习更多的民歌,不断用歌声鼓励自己,也用歌声对抗自来生活的辛酸。曾有一度,他为生活所迫,去山西打工,差点殒命在阎王才知道的黑煤窑里,也许吉人自有天照应,他机灵地虎口脱险后,回家乡下苦力谋生,搞搬运,又学厨师,经历过人生的危难,继续寻找新的出路。
巧的是,他的歌唱天赋被酒厂老板意外发现,请他做白酒推销歌手。于是,高世宏用自己的特长开始了新的职业。那几年里,太累了太累了,唱了这个宴席,又赶往下个酒局,一天要唱几十场,筋疲力尽,直把嗓子唱哑。虽然推酒歌手不是个轻松营生,但是锻炼了自己,见识了社会真相,可以自食其力了。
2005年,高世宏报名参加陕西省第十二届CCTV青年歌手大奖赛,获得优秀奖,这给了他空前的自信。2006年,他在延安千场文艺调演中斩获特等奖。2007年,凭借自己的歌唱才华,考入了刚成立的志丹县歌舞剧团。这是他人生的大转折,端上了铁饭碗,生活有了基本保障,尤其是走上了音乐事业发展的大道,前景广阔,未来无限。
进入歌舞团的高世宏,每天坚持练声、练琴、钻研声乐理论,把挖掘和提升陕北原生态民歌当成自己的主攻方向。先后向著名歌手王向荣、贺玉堂请教,还拜师声乐教授孟宗级、陈琴等人,不断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
在孜孜以求的艺术道路上,高世宏有自己更高的追求,提议组建了“红都组合”, 三个男声用新颖的演唱方式,获得许多好评,多次登上中央台和陕西电视台,对他和他们来说,这是最大的鞭策和鼓舞,说明艺术的方向选对了。
原生态陕北民歌《小桃红》经过改编和配曲后,他们在北京大舞台上委婉深情地演唱,倏然红遍了大江南北,人们不由得惊叹在这日新月异的大时代,这首深藏在偏远乡村的民歌竟然如此美妙,感染了无数真诚爱过和依然渴望淳朴爱情的心灵。专家格外偏爱和高度称赞这首歌,请高世宏专门到北京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录唱了这首民歌。
十多年来,音乐人高世宏成绩丰硕,声名远扬。先后获得第十届中国艺术节“群星奖”、 第六届中国原生态民歌大赛演唱奖以及其他三十多个重要奖项,百余次受邀前往国内外的重要活动中演出,十多次赴中央电视台录制节目。同时,创作的《回到山沟沟》《我大爱唱信天游》《家乡的你》《圪梁梁上唱情歌》《延安等你来》等几十首新陕北民歌,得到了广泛流传,还被拍成各类短视频在网络上井喷式地模仿复制。
高世宏认为:传承原生态陕北民歌,需要更多人的参与,只有大家唱,才能赓续绵延。2020年春天,担任志丹县音乐家协会主席的高世宏,组建了二十多人的陕北民歌合唱团,定期开展学习演唱活动,先后受邀到延安等地演出十多场次。
也许是执着,也许是对陕北民歌的挚爱,他把很多心思用在了合唱团,对来自各行各业的成员悉心沟通,真诚相待,除了亲自教唱和耐心指导,他贴上钱打歌谱,经常掏腰包钱管饭。好多人不理解,高世宏笑了说:把陕北民歌用多声部的合唱方式演唱出来,艺术效果确实非常好。民歌合唱团的组建,是我最大心愿,既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唱民歌,还可以在民歌的传承中遇到知音。
平时,他很忙。要么受邀到天南地北的活动上演出;要么指导陕北民歌合唱团排练;再么就是投入单位的艺术活动;只要有机会,他就沉醉到了歌曲创作中,边弹边唱不知饥饿。
我和高世宏的相逢并不多,只要相逢必然喝酒。他只喝几杯而已,绝不让自己出现醉态,他更多的是聊天,聊艺术、聊音乐、聊自己的词曲创作,当然还一定会唱几首新搜集来的古老民歌,让亲密气氛瞬间爆棚。此时是大家最欢愉的时刻,沉醉在远离纷扰的空间,期望时间在这里永驻。
尤其在忙碌之后,我经常会想起高世宏,特别想和他小酌,听听他天籁般的歌声,聊聊生活的各种滋味,他睿智的眼睛里必然会闪出艺术的火花。
雷恩升:寻找生活的诗意
认识雷恩升很久了,好像是缘于某个文学活动。
那时,他是语文老师,还担任中学副校长,头发稀疏,走路带风,一笑便露出两虎牙;言谈之间既有为师者的严谨,行为举止又带着一些冷傲。后来,相互逐渐熟悉,每逢大一点的文学活动,发愁去哪里借用场所,他就如及时雨一样地出现了,自然就把活动放在他们学校的大礼堂举行,既宽展敞亮,又音响俱备,还吸引了爱好文学的师生前来互动,气氛热烈,掌声迭起,一切圆满。
雷恩升对文学的痴迷,就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般心怀浓情,无论生活的风雨多么凄迷,庸俗的日子多么烦忧,坚定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所爱,踔动着双脚不停地追逐。他的写作比较宽泛,在各级报刊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有诗歌,有小说,但大部分作品是散文,他当属于散文作家,近些年写得比较顺手,作品的亲和力也强。
由于年长雷恩升十岁,他总以老大哥相称,我虽然吃得盐多,生活阅历却没有他丰富。他熟悉北洛河的民俗风情,对婚丧嫁娶、年关节令、农桑六畜、民歌俚语等等,清楚其中的枝节,还能随口娓娓道来,吸引大家静言聆听。无疑,这是他文学创作的优势,也是他写作上自然呈现的格调。生活积累决定了一个作家能够走多远、走多高、走多久,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何况更为复杂的文学创作。没有生活的米,再会操控修饰文字,也定然烹不出香甜的味道。
《有羊的日子》收录了不少抒写乡村生活的作品,朴实淳厚,趣味盎然。关于羊儿的许多细节,独特又新颖,比如他和哥哥能区分自家羊儿的差异,给不同的羊儿冠名,简单明了,格外生动:“大花四面、小花四面、焦四面、高角髅、包角髅、大扁角、大拧角、抱耳子、绒脸蛋子、白腰缠、单白蹄、双白蹄、四白蹄……”观察细微,善于识别,不可思议。他写羊跑青,用凝练字句,讲述了不可虚构的亲历:“春回大地,草木萌发,吃了一冬干草的羊,嗅到了青草味,一到草场便疯跑疯窜,刚才还在阳洼吃草,转眼间怎么飞奔到了背洼,迫使拦羊人到处挡羊。这时候,拦羊铲子抡得再快,喊破嗓子,都不管用。”这些语言活生生的,带着乡土气息,把我拉回到了过去岁月,一种久别的温暖浮上心来,人生的美好都在青年之前,不谙世事艰辛,心底无忧无虑,对生活的认知仅限于单纯的校园生活。
雷恩升写到了叫魂。家乡这种巫术通常在深夜进行,一般人看不到抬起神楼的叫魂情景。他细腻地写了严肃的叫魂过程,当事人也会忽然彻悟,变得豁达自嘲:“六奶奶有病了,抽签算卦后说要叫魂。六奶奶的女儿论辈分是我的姑姑,她有点口吃还有点咬舌,叫魂时小叔叫一声:妈—— 回来。姑姑应道:归、归、归来了——六奶奶听到的是“鬼来了”,没有好声气地厉声喝道:快不要叫了,把鬼都叫回来了,还给我叫个什么魂?惹得在场人哈哈大笑。”读到此,我忍俊不禁,直把泪水笑出来。然而,又是一阵心酸,那是无奈又悲苦的年代,缺医少药,地域偏僻,谋求温饱的压力格外沉重,犹如困厄于封闭的茧壳,不依靠精神的力量活着,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雷恩升的散文作品贴近乡村生活,真实地记叙了一些人和事,有许多的痛楚是无法直接言说的,只有经历过世事炎凉和命运多舛,才会从文字里拨响共情的弦。生活的真相并不是岁月静好,更多的是躲不开的伤痛,在保持善良的同时从容应对,去珍惜身边出现的友善和微笑。读过《叫魂》《驮水》《贺寿》《陕北娶媳妇》《怀念外婆》等篇章,我陷入了解不开的思索,人该怎么活着才算对得起自己?生命的意义和花鸟鱼虫有多少区别?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勤奋地受苦吗?所以,在疑惑中阅读,在阅读中清醒,在清醒中分析,似乎没有答案。
人与人之间的深浅,品质起了决定性作用,和雷恩升以及其他几位知己的厚谊,也都是建立在人品之上的,彼此率真,爽朗不藏。前年冬,县人才办遴选挂牌的崔子美文学艺术工作室开始运行,以培养本土人才为方向,兼有作协和沙龙的功能,大家兴致盎然,积极参与活动。每次,雷恩升都会笑格盈盈地开上私家车尽义务。面对没有活动经费的窘境,靠着热情和喜爱,结伴下乡采风,积极撰写同题,也曾风生水起。经过密切接触,我发现雷恩升大巧若拙、才情不露,遂称呼他为师傅或雷老师,他撇嘴,谦虚说:我是拦羊娃娃穿皮袄,看起来能行。
朋友情深,酒局接连,没他不热闹,有他才红火。他摇骰子“拔牙”,屡战屡胜,碾压众人,会止不住地豪放大笑。然,他酒量忽高忽低,不胜酒力时开口清唱:交朋友呀要交拦羊的哥,锁牛牛那个麻奶奶摘给我……他会唱很多原汁原味的民歌,《白布衫衫》《一搭搭里》《风吹桃花红》是酒桌上的必唱曲目。另有高世宏圆润饱满的吟唱,以及肖志远原创者的引吭高歌,相聚的氛围一浪一浪地掀到高潮,人生尽欢,开心畅饮,这是我日常最最最快乐的时刻,人生能有多少如此美好的欢聚呢?
回想起来,崔子美文学艺术工作室凝聚十多位成员,频繁采风,勤奋写作,相互你追我赶,一年时间里在中省市公开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一百多篇首,是过去县内每年发表数量的十倍,刷写了文学创作的新纪录。当然,真正投入文学创作的人,不会计较奖掖与喝彩,早已把文学与人生捆绑,竭尽全力地奔赴。今年夏天以来,重磅喜讯接连不断,李亮的长篇小说《大洛河》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作品问世以来好评如潮,被列入中国作协重点扶持项目,还名列文学机构联合推荐的好书榜。接着,肖志远的诗集《成为一棵树》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作品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称赞,他本人也荣晋中国作协会员之列。现在翻看雷恩升的文稿,我抑制不住内心喜悦,不久这部散文集印刷出版,将会给锦绣的文学之苑再植一棵美丽花树。
和文朋诗友结为团队,知心相待,互勉跋涉,看着他们进步成长并取得巨大成就,我心底非常欣慰,这都是文学的魅力所在,也是人生相逢的机缘,更是他们才华横溢的必然结果。应诺雷恩升序文很久,夏天忙于拍摄教育专题片,夜以继日,心不得闲。入秋奔往西安,带妻子在病房忙碌,所愿顺利。
此刻,面对生日蛋糕,给我点亮的彩色烛火,心生感动之外,默默许愿:愿我的亲人和朋友平安吉祥,愿文学之花能够自由盛开,愿在未来岁月里继续用文学明媚自己,愿能写出精彩文字飨谢读者朋友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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