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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表针成直角
秋分渐近,气爽心朗,而热情还停留在夏天。来自全国各地采风的知名作家、书画家,惜别红碱淖,挤进大客车,连同对神木尔林兔草原满满的向往,又匆忙出发。
车轮像犀利的铁犁,拨开两旁的红泥土,苍翠茂密的树木夹道迎送,我们在绿荫丛中穿梭,仿佛南方的乌篷船在廊街行驶。阳光傲慢地在旷野中炫耀,白云在窗外舞蹈,而我们的心情正风和日丽,在叽叽喳喳中跳跃。“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忽然间我们的好奇心,便紧随车轮驶过音乐公路,到达了昨夜梦见的尔林兔大草原。
大伙们的兴致和闭合许久的期待终于随车门哐啷释放,绿色大草原跃然眼前,AAAA景区唾手可得,像是发困的书页中忽然蹦出一幅生动的图片。空旷草原一望无边,而我们眼前悬空嵌镶着“山水林田湖草是一个生命共同体”炫目的红色大字,为尔林兔贴上极具人性化的标签,意蕴着草原景物同处、和谐共生的人文理念,内心不禁肃然。
我们竞相抢占最高点,观景台上辽阔草原收在眼底。极目远眺,火红字体的背景中,呈现万顷绿原。沙柳在远方戍边,白云在高处漫游,马儿在风中奔跑,羊儿在绿丛嚼草,各种颜色点缀在苍绿间,像一张望不到尽头的油彩画卷。此刻,惊喜、好奇纷纷出笼,华为、小米纷纷出动,收录了一张张美好时光和美妙记忆。而唯独不能定格的,是对眼前景象的感叹,只能在内心深处荡漾,我们的心情也像奔马和羊群一样,在尔林兔草原撒欢。
走下高台,步入草场,大片向日葵高举着红黄绿彩旗,欢呼着迎接着我们。草原的花草千姿百态,五彩缤纷,虽然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只知道这些花花草草好热烈、好缠绵、好痴情哟,低矮的披碱草把我们的脚踝缠住,高高的地肤草将我们腰部湮没。漫步草地,格桑花、绣线菊姹紫嫣红,金莲花、南天竹风情万种,在和煦的阳光下跳跃,在芳菲的轻风中曼舞。女作家们更是竞相拍照,一朵朵辉映着美女绽放的笑颜。我是道地的花盲,此刻却转换角色速成纯正的花痴。
置身于大草原,无疑心旷神怡。我们的脚步丈量着草原,并不觉得劳累,我们的汗水滴落在草尖,而未觉得疲惫。我们欣赏着碧蓝的天空下白色的蒙古包,欣赏马儿奔跑,羡慕羊儿吃草,还有听不完摄影师咔嚓咔嚓地拍照。而后前面营地边的靶场,却引起诗书共同的兴致,大伙一哄而上。呵呵,不中的漏气调门,射中的起哄声音,把靶场的气氛撩拨得沸沸扬扬。射箭很像我们创作或投稿,要达到“稳准狠”,稳中求准,准里发狠,准了必定心花怒放。
与草原亲密接触,更让人油生奇妙的感觉,有一种性情自然回归本能,有一种天真使劲摆脱老成,我们需要在这种环境中返璞归真。细听另一种声音,觅寻另一处兴奋,浇洒在花草之间。看吧,火车停在那里,显然个个争先恐后。列车在草丛中穿行,童心在嬉笑里开放,这使我想起过山车、大飞轮和游乐场,想起遥远童年的竹马。生活需要悠闲,悠闲需要童心,作为疲于笔耕的作家又何尝不是呢?
二、晚上:表针成直线
夕阳渐渐西沉。而此刻我的内心却充满矛盾:天黑得太快了草原会变色,夜到来太慢了篝火难醒来。草场营盘,陆陆续续招募游勇散兵,但当你坐下来,就听见肚皮呼口号的声音。是的,沉醉时流连忘返,返回又见异思迁,随着夕阳不断地西沉,我们兴致也交替攀升。这是歌里的苟苟营吗,这是诗里的夜夜情吗?我并不知道,这也许是人心抑或人性,仅知晓等待是一种深切的实感真情。
我们身边摆着羊肉、牛肉、五花肉,我们眼前摊着七喜、老吉、青岛啤,还有年糕、粉皮、狗不理,以及草原上珍稀而美味的糯米糕和大对虾。谁能忽略男俗女雅,谁能剔除你酸我辣,美味调和着稀星、夜色、野草和鲜花。晚风轻轻吹过,吹凉了南方的衣裳,使我顿觉身处异乡。交头接耳的声息包抄过来,文人墨客的通感穿透而来,便潜移默化地妊辰一种感慨:我们都是文曲星的直系,是当代笔尖上的精灵,义不容辞地抒写身外与心里交融的情景。
身旁炉火燃起来了,我们心情烧起来了。自告奋勇的还是女士们,一叠叠一串串上火,一分分一秒秒烤炙,阵阵香味儿,飘进大草原,停泊心窝里。在家时并未感觉厨房的艰辛,但此刻已经彻悟异性的本领。我忽然想做个搬砖人,把一串串搬运,把一杯杯斟满,把一桩桩心事儿,对着黯然星空,对着微弱辉光,毅然决然地掏心剖肺。我们借助一串串热烤和一杯杯冷酒,想方设法去找准最佳位置的陶醉。
当炉火点燃了篝火,我们在微醺中唱起来,我们在微风里喊出来。夜晚的神秘,让你的脸庞忽闪忽现,草原的空旷,让你的歌喉声嘶力竭:“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留下了歌声”;月牙露出来,像尖尖羊角,我们渴盼着“十五的月亮升起在天空上”;“歌唱亲爱的祖国走向繁荣富强”,为将要到来的国庆提前欢唱;陕北的音韵、云贵的情歌、江南的你侬、塞北的大风,纷纷飞出喉咙。
四处熊燃的篝火,是道雀跃的诱惑。所有的星星悄然聚集,所有的身影都自然围拢,像群星拱月哦。手牵着手,肩磨着肩,腿劈着腿,心沟着心,一种豪华的兴奋猛然苏醒,一场狂热的激情迅猛翻滚。乡村旋律,像风吹草低见牛羊;西洋摇滚,像浊浪排空卷月亮。一波波一浪浪,把篝火晚会和作家激情推向高潮;一首首一篇篇,为美丽草原和神秘夜色渗透美妙。
作家的足迹在这里遍布,作家的童心在这儿草书,作家的心声在这里倾泻,作家的笔墨在这儿狂涂。是的,我们心无旁骛,撒欢在尔林兔。
三、夜晚:表针返直角
回归的路上,美丽的景象仍在一页页回翻,愉悦的心还在怦怦地跳荡。
借西部散文学会年会之风浪,全国著名作家之船驶进神木,收获颇丰,受益匪浅,感慨万千。神木,充满神奇的红土,神木,遍布神奇的草木。闹了红碱淖湖,又蹦到尔林兔,内心跌宕起伏。颠簸的路上,我搜索着描写心情的修辞,构思着勾勒神木的美图。
而后我被黑夜遗弃在荧光下,悄无声息地涂写着《走进神木》:
走进神木,走进塞北辽阔的红土。
千里碧浪,风起云舞,嵌镶着绿盈盈红碱淖湖。哦,沙漠中的大海,草原上的明珠,滋养着漠南民俗的醇厚,哺育了繁衍不息的鸥鹭。
走进神木,走进陕北厚重的沃土。
千顷植被,日倾月注,托举起湿漉漉的尔林兔。哦,沙漠里的绿洲,草原上的鸿书,生长着塞北民风的纯朴,展开了骏马奔腾的雄图。
神木,神奇的水土草木哟。
塞上江南,大漠玑珠;一路柔情,万丈风骨。这里美丽的景观羊歌马舞,这正是神木人蕴蓄的福禄。
写完这首歌词,吾心如释重负,因为我兑现了对红碱淖保护区的承诺。因而得到老师们的点赞,也引起同路人的关注,特别要感谢磊明老师为拙作朗诵,使《走进神木》这只丑小鸭插上了翅膀,飞进神木,飞过红碱淖湖,栖息在尔林兔。
这次采风活动得到了陕西省以及榆林和神木市有关单位的倾力支持,我们心存感激。书画家们纷纷作画行书赠与保护区以示诚谢,而我谨以拙词作为小小礼物,为神木这片神奇的土地,献上浅显的赞誉和深沉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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