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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里的灯火
月光高过一卷古书,落在云眼里的翅声,俯仰之间,有着不同的词汇。
如今,回到童年的青色原野,无际的叶浪里,大地潺弱的躯体并不平静,在接近黄昏的一匹锦缎上,演绎着灯火稀疏的尘世。
儿时的伙伴,穿过半生的时光,将一杯高粱酒酿造成暮色。
一寸一寸的烟尘,被甩在千里之外。
他们哪有时间喂养自己的故乡?
我多想用生命之中的热量,烘干没有退路的泪花,甚至带着无法返青的童谣,盘旋于疯长的清晖里。
当纯粹的光芒不能立足于世,当一棵爬满虫鸟的刺槐,占据我思想的全部悲喜,甚至,用她那原本的丰茂、原本的沸腾,在梦出生的地方,看风吹麦浪,看粉蝶飞舞,看无数金黄的星辰,连着秋后的田野和我的《平原善辞》。
霎那间,只有一只碧伟蜓在墙壁上收集我倾斜的影子。
倘或
馨白的蕊情,沉积在茫茫水天里,于冷冷的心空,探测清越的乐音。
一只从冬天起飞的红头鸟,划出远翔的流线,终以满腔的热情撑起蓝天。
两条延伸的辙印,会击醒无人看守的空林,追赶一场亘古不变的约定。
灯如惺惺睡眼,重复着同一动作,以此打捞被贬的芳踪。
阵阵疾风吹过。
远去的雷声,带着喘息,不会躲开烦嚣的世尘。
可我,依然在诗行里行走,在近似僻静的脉搏里,啜饮着深邃的笔墨语言。
久违的一柄锋刃,不能雕琢蜷伏的寂寞,倘或我的缅怀之日无法预定。
已失的断崖绝壁,会不会再次爬上干涸的心塬,甚至生出丰盈的词语,让思念泛滥?
窗外
不只是一次没有涛声的缓缓流过。
发光的河流站着夜的高度,与喋喋不休的黎明,滋生那么多细微的私密生活。
听惯了平原以外的雷鸣,比胸膛更辽阔的洁白,不是人间的壮锦。
窗外,是不敢正视的波谲云诡。
回首,发现身后的不动声色,竟是我难得一见的知白守黑。
它伴着风、大河、飞鸟和广渺的黄土地,那一刻,我的目光与漫天盖地的光华,热烈交织。
一种新的认知,在各自的心灵蜕变中窃窃生长。
我忽然觉得,在莽苍的天空之下,一个个文字更加接近丰满与深沉。
我开始贪恋一个季节。
当星光与月亮浓缩得看不见缝隙,那半遮半掩的朵朵繁花,突然间像个孩子,紧紧地抱住我。
遗落
站在一线光的肩头瞩望,前方不再是斑斓与沧桑的田园画卷,不再是扎根岁月深处的鲜红记忆。
脚步,如清晨的半帘秋雨,在我的心底翻转,像魔方。
久违的一阵沙沙之声,依附于一片蓝色的虚幻。
我们数着遗落的沙粒,看河水暴涨,看我们的诗句,悬挂在阳光照耀的地方,晾晒两个人的爱情。
飘逸于沉默无言的线条与花朵,不停地亲吻着深邈的天空。
无论以何种方式,似乎都维系着俗世的苍凉与独立。
即使流动的热血和粗重的呼吸,被一次次放逐,它们也会从一把琴的弦音里读懂向风而歌的旋律。
仿若一股热流暗合,等待背负尘寰的行囊,匍匐在瑟索的夜晚。
芳馨馥郁的疼痛,淹没柔弱的身躯,一声声有节奏的轻响,在视野的尽头燃烧,而蝉声,却透明地醒着,清亮,醉人。
午夜里的风景
黑暗里微弱的诗句,是铜色的阳光,织就大地锦绣的作品,在行将狂奔的时刻,似一棵百年金桂与你告别。
尽管瀑布飞泻,尽管荒野阡陌,尽管血液仍在伤口处滚动。
九月喷薄的红日,终于扭过面庞,把沉实的旷野,抛进我的诗行。
任凭怀乡的泪滴在花蕊上,看它变成蓬勃生长的青春。
千年夕照的一座垒墙,习惯依靠一张发黄的照片,恪守当初的诺言,无可描述的表情,慢慢化作浮云一片,在一场秋叶里挣扎。
只有隔夜的烟岚,在茫然无知的草的尽头,永恒嘶鸣。
穿过雨夜的身影,燃烧着苍老的记忆,让一枝柔黄的柳,接近灵秀,接近现实。
孤独而萧萧地行走,已不能彰显应有的光华。
在故乡的版面上,我不再追求色彩的绚丽。
风,会阻隔暗哑的芳径。
等到大雨过后,我会看见,你画的世界,是我心头的唯一花束,正迎合那一半,装饰着午夜里的风景。
重生或自灭
一条悠长的心巷,总有秋的叶片悄然逼近,遮掩着没有修饰的灯盏。
夜色,加重了夜的深沉;灵魂,如迟到的雨,叩击着沉默的土地。
一位歌者的胸音,覆盖了漫天盖地的光芒。
残留于记忆的微粒,只是你我揉碎的不眠的长短句。
一旦古老的琴音漫扬开去,我将种植在心田的花树细柔地捡起,企盼秋去春归时,再次繁华。
时光的刀刃划伤了沉睡的云霓,也吹萎了苦苦流浪的诺言。
唯一没有归程的等待,无视夜的残缺,真真切切地向蓝色的小河展示着机智与成熟。
山楂树是一粒明珠,阵雨过后,雪片似的银杏叶落满四壁。
我们不如在季节宣泻的波浪里一声劲啸,把那些被阳光照耀,被蓝天粉饰的诗句,抒写得更加壮美。
浓黄的情绪告诉我,流失的岁月正涂改着大地的本色。
一颗不眠的星斗,是我今生难得一见的光明。
重生或自灭,都会在一念之间倏然闪现。
记忆的长河,怎能填平空虚燃烧的火焰?
与汕尾书
多年前就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一章昂扬向上、甜蜜、温柔的散文诗。
我从暮冬匆匆而来,站在莲花山之巅,读这部大书,《红宫》是书名,而太阳、月光、星星是灯。
看不到三月烟花,却感受到浓郁的诗的气息,感受到500架无人机编织的锦绣山河,瞬间,铸成一枚枚闪闪发光的城市名片。
一池湖水酿造的美酒呵,醉得我忘却了平原,忘却了南北东西。
我爱你,红场星火、玄武灵声、有风来仪和金厢银滩的神韵;我爱你,“中国水鸟之乡”“中国青梅之乡”和“中国散文诗之乡”的美丽丰姿。
从翻飞的浪花里,从燃烧的热望里,从彭湃故居的红色经典里,从汕尾点点滴滴留给我的惊喜里。
你奋起直追、努力冲决昔日的苦涩,将每滴海水化为泉汁;将每一抹剪影紧贴在海陆丰的上空。
声声赞叹中,一场宏大的散文诗笔会,仿佛平仄的海洋,波浪起伏,又如璀璨星光相融。
前方是浪的簇拥,阳光般迷离。
我在彼岸,用眺望思索,感叹,诵读。
散文诗之花
牵着诗的大手,朝着动听的音韵,从豫东平原出发。
乘着春光明媚的诗之船,航行在时间与空间的大海。
你绕过僵持的障碍,绕过滩险礁石,驶进广阔。
我曾和盛开的白梅握手告别,曾和中国散文诗节诸多艳美的色彩相互赠予。
你含露不语的年华,站在春天的行列,从太阳睡去的瞬间,轻轻拉开朦胧的序曲。
乡村美景,蓝色海水,成群结队的白鹭,于我的眼前回旋,鸣叫。彬彬有礼。
经过冬,走过春,残落于记忆的花瓣,带我走进绿荫的殿堂。
坐在光洁凉爽的木椅上,饮一杯农家女操持的擂茶,听一支南粤单音符的歌,四周溢着青春的节拍。
红色的热土,赠我相思,给予我多维立体的空间,让我从封闭的书斋中走出,去“世外梅园”采摘未来之花,幸福之花。
到大海中捕一朵洁白的浪花,在金色的沙岸洒一串闪亮的歌谣,或者去湿地公园捉一只七色的蝴蝶,夹进汕尾的诗歌日记。
轻风中,把自己站立成一尊雕塑,夜幕低垂时,用目光寻找一盏蓝色的灯盏。
诗与海
夜,被月光穿透,满地绿色的潮,搅乱了次日午后的阳光。
你的大诗歌版图,就像这里的星河湾,在男人的海里,澎湃。
荒草萌动了你的诗心,海水沐浴着来者的目光,在阳光和绿色之间,你选择思念和沉默。
缥渺的梦境,遮住不属于我的诗歌标题,落在书案上,诠释一个人的春天,和春天里的一首诗。
她的喜泪,他的豪放,似缭绕不散的云雾,时光中缠绵。
在汕尾,我歪歪斜斜的行程,写满密不透风的回忆。
我时而躲避,时而寻找。
或许是短暂的相逢,汕尾散文诗万花园里,那些男人的臂膀,总让人浮想联翩。
梦伸出温柔的手指抚摸着我,让我的鲁莽藏在湛蓝的笑靥里。
黄昏似乎遗忘了这座滨海小城,明明暗暗的路灯,在街巷里诱惑着这乍现的夜晚,给我即将起草的文字,以星月的启示。
冬日,躲过了寒潮,却没有躲过你的深情。
翻卷的浪花上,我俯拾你的眼睛,俯拾大海急促的呼吸。
一座城,因散文诗而芬芳
面对山海星河,满目都是万物茂盛的景象,清晰浓重的色彩。
明快的节奏,轻松的旋律,在每个人的心田像溪水,缓缓流过。
我的心一直存疑,从热爱散文诗的那刻起,就怀抱好奇,不知走近汕尾,需要跨越多少距离,穿过多少春风。
简单的话语、平凡的文字,经一个人手中笔墨重新组合,成就一个美的世界,一道文化风景线。
把一片红叶落地的美,留在永恒的诗歌宝典。
钟爱自己的事业,执着梦想,不愿放下一页纸、一支笔、一首诗。
亲手耕耘的松软的红色土地上,邀请四面八方的诗人,借助阳光的温暖,海水的辽阔,把质地不同的诗句,一一搬进画里。
以热爱,点燃一座城市诗歌的烟火。
年轻是你,帅气亦是你。
无边的绿草,苍翠的山色,清澈的故事,无尽的诗意藏在无限的意象中。一束花,因孤独而芬芳;一个眼神,因思念而明亮。
羡慕月华如银的大海,洁白与蔚蓝相拥。
更敬慕他——我的诗友柳成荫君,让散文诗之花于汕尾的土地上绽放,芳香四溢。
风之像
或许是一支醒着的曲子接近尾声,便将一个没有曼妙的歌谣,嵌进没有红嘴蓝鹊噤声的暗时光。
偌大的山峦峰巅,舞动着历史松柔的触角,在一个波光粼粼的清晨,悠然惊醒。
大山掌控森林上空的星辰,此刻响起的钟声,多半会看清自己的力量和裸露的岩壁,庄重地回忆夜色中的静。
时间也会吞噬意念中的多彩云翘,最终,在某个维度消失。
究竟有多少往事,不动声色地锻造着太行山脉的这节历史,甚至设想着一尊不朽石碑的构图,以灿烂的光芒,辉映山民后裔的童心。
任何一次梦的节日,自迷惘中开始陶醉,坚韧地呼吐出舒展的山风,纵使是凄美的呻吟,也不再是虔诚的顺从。
已经没有多少余光了。
我愿意整夜听风听雨,看心灵的巨石,高悬于红色的山体之间,重书剽悍的千里眺望。
脊骨
一次偶然,我热切地向往高远的峰峦,牵着手,缓缓向上攀升。
山的岩页,清晰地记载着生命的年轮。
在这被打磨的金黄阡陌中,寻找天空的翅膀和大自然宁静的馈赠,寻找血与火的一次次曝光。
或许,沉默的,并非耳畔回响着大地的无声召唤。
像曾经历过的某种期许,已发出鼓乐般的激荡气息,诠释这段神秘而遥远的跋涉。
我看到雨后的山楂林,在一片溅湿的红色中肃立,将干净与强硬,连同缓慢荡起的一树涟漪,重铸成一轮红日,独自照耀一个人的心空。
季风已在诗之潮中鼓噪,熟了。
只有冬天的朔风和杜鹃鸟的啼鸣,才能在岩石般深沉的眼眶里聚积最后一滴血。
抛却匍匐的脊骨,便能在生与死中化为星象——
抑或坠落于大地,抑或辉映于星空。
一场雨不足以穿透大漠与烟尘,但它会在岩壳之上,长出青苔,默默地涌动,漫过一个季节又一个季节。
声色之幻
声色渐暗。流萤熄灭。
林间的麻雀又开始了鸣叫。
而你的心思,仿佛山峰上的薄雾,一层一层,无从拾掇。
我宁愿自己是北方透明的雪花,在阳光下消融。
之后,雨水落下,稀释文字中跳跃的火光。
黄昏从田野里走来。
通体上下,满是青草、鲜花和泥土的异香。
我决定泊在北太行的修辞里,或隐于夕暮,或明灭于午时。
一颗星辰,一片羽毛,一块石头,微不足道。
我分明看见,躲在山谷里的画眉鸟,已轻轻推开散文诗的门扉。
天空,浮游着大朵的白云,我愿意数着雪地里的足印,捕捉冬晨的花朵。
万物在阳光下已化成碧绿的春水,只有晚霞唤起的炊烟是恬静的。
我不禁笑了,且以微醉的神情表达这份亘久的感激。
此时,你站在大山旁,斜斜地看我。
我的形象,其实并不在我的文本里。
如今,我已无力描述自己的形态、声音与色彩。
太阳光
猛然抬头,从你消瘦的背影中,倏忽瞥见早逝的年华和清晰的泪痕。
是的,一次两手空空的旅行,可接近因贫困与卑贱所造成的意识空白。
在辽阔的平原大地,我想拥吻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想以艺术之名,抛开一切恼人的虚狂,搜集陌生的灵感。
以清晨落下的第一声雨点和深度休眠的音符,挥舞着长斑的长诗,像密集的一排排浪花,洗濯清晰的往事
枯荣易变。
眨眼之间,在时光的缝隙里,我既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又看不见兀自飞翔的一行白鹭。
你的影子,或蹁跹,或迅疾,或遁于无形。
来日漫长。
星星与月亮,在晨光中消隐。
要爱,就爱她缥缈的远山暮雨,不借闪电惊雷,也不沾染尘世的温度,静悄悄地,在不经意间,一一重现。
包括我的田垄、树木和青青草地。
——这是激情的驱使,还是命运的布局?
在灯火阑珊的欢笑中,我并没有忘记阳光的温暖和晴夜时的爱抚。
记忆的门
时间在艰难的盘旋中近于停滞。
硕大的身躯虽然老态龙钟,却奋力地高举一把诗的旌旗,企求以袒露的伤口,佑护着弯曲的距离和一切弱小的生命。
有人顶着一方井的天,让幻觉与谎言瞬间毁灭。
太阳如捉迷藏的顽童,纷纷驻足,以怀疑的光束,漫过野花,漫过苔泉,漫过习惯的面孔。
我忽略了四千九百年前的神灵,沉浸在被他们浸染的山色水光之中,听皮埃尔·勒韦尔迪的诗句在一本书里窃窃私语。
环顾四周。
有一双惊惶、焦虑的眼神,在无序的图景中。从爱情的地狱走来,贪婪地变幻着方向,以此遮掩几近凝固的笑声。
我仿佛看见一位行将老迈的抒情诗人,面对阳光,面对无端转移的虚饰,双眉紧锁,蔑视人们无法理解的高贵。
谁会怀疑,苍凉的尘世有金色的太阳存在?
所有拨弄记忆之网的花草叶片,均尘封于历史的殿堂,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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